姜骏被父亲骂得大受打击,他就要证明给父亲看,他不比金童差,也不比大哥差,只是他们从未给过他机会罢了。
“我偏要去!你不带我去,我找陛下去!”就像以前他请缨和金童共赴西南,这是兄弟义气,陛下会准的。
“你敢去,我打断你的腿!”
姜骏不听,似以前一般,镇国公一说要打他他便脚底抹油,或是跑出府去,或是去找祖母求庇护,如今祖母已不在了,没人能护着他,他也无需谁护着,打算就这样跑出去,跑进宫里去,求皇上准许他去郑州。
镇国公有段日子没打过他了,竟叫他忘了父亲往日风采,还撵不住他一个臭小子了不成!
姜骏跑了没几步,便被镇国公在院子里逮住了,他还挥起拳脚和父亲过了几招,他手脚虽灵活,却比不得镇国公力拔山兮,扭住他的手一个反身压住他,在他膝盖窝处狠踢了一脚,让他站立不稳背对着父亲跪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王夫人从屋里跑出来,见姜骏被逮住了,心疼地过去劝架,“老爷,别将他打疼了,他不听话,关起来就是了,这样大的人了,挨打不好看。”
“都怨你慈母多败儿,来人,把他关到佛堂去,锁死了门窗,在我回来之前不许放他出来!”
“老爷……”王夫人还想求情,关到屋子里不就好了么?怎的要关到佛堂去?在佛堂是不能吃荤腥的,姜骏正是长个子的时候,最爱吃肉了,老爷去郑州没有十天半月回不来,这样久不吃肉,孩子都要饿瘦了。
镇国公没理他,任王夫人苦苦哀求,姜骏嚎啕大叫,他皆不理,收拾了东西就去军畿大营点兵。
金童被掳的消息一进了京里便被传的沸沸扬扬,大多数人是看热闹看笑话,只有几个真正关心他的人,急得无助落泪,这可怎么办。
周宁听说了消息便坐马车进宫了,她先去公主所找了婧儿,宫人说郡主去了坤仪宫,她便也过去,在那儿遇见了帝后一家子。
婧儿坐在帝后下手的绣墩上抹眼泪,瞧她可怜兮兮地模样,不知道是担心兄长安危,还是被帝后训斥了。
自然是二者都有的,婧儿一听说哥哥被俘,便去了御书房求见,皇帝没见她,她又去坤仪宫求皇后,皇后面色不好看,对于金童被俘,她也是愤怒大于担忧的,怎的这样没出息,让他去查个官银,结果银子没找回来,反而把自个儿折进去了,皇室多少年没出过这么丢人的事儿了!
若只婧儿一人来,皇后懒得管她,说不得还要训斥她一顿,但是大公主跟着她一起来,皇后便不忍训斥,让人去请皇帝过来。皇帝过来后看到这一屋子的女人,心下便是一阵烦闷,真是阴盛阳衰,金童小时候是多机灵活泼的男娃,在后宫泡了这么多年,愣是把一身阳刚之气给磨没了,被女土匪劫上山做压寨女婿,他怎么还有脸回来!
婧儿哭哭啼啼地求皇帝把金童救回来,皇帝语气不耐:“别哭了,让镇国公去了,你们安心等着就是。”
皇帝向来对婧儿不错,头回如此不耐训斥,吓得婧儿不敢再说话,只捏着帕子抹泪,到周宁过来,少不得又要旧话重提。毕竟是刚过门不久的儿媳妇,不能像训斥自家姑娘一般不耐,皇后让她放宽心,镇国公是沙场老将战无不胜,一窝贼寇不足为惧。
得了皇帝的准话后,周宁便没再纠缠,领着婧儿回了公主所,一路上姑嫂两人说了许多话互相安慰,到这时候只她们才是一家人,旁人,到底还是旁人。
婧儿想到了些事情,走了一段路便说让周宁不必再送了,她想一个人呆会儿,周宁也要回娘家商量对策,便就此离去。
周宁走后,婧儿去了雨花阁,让身边小太监去找御林军今日轮值的侍卫,问问姜骥可在。
正巧今日就是姜骥带人轮值,听闻柔嘉郡主找他,他也想到了是金童的事情,他听说了这事,心中也有几分担忧,但听闻陛下点了父亲领兵去郑州剿匪平乱,他便不担心了,金童定然能全身而退,只是如此父亲就要伤些脑筋了,且近来雨水多,天气潮湿闷热,父亲腿脚旧疾隐隐发作,如今又要领兵,他实在难放心。
婧儿坐在雨花阁庭院中的花架下,思及幼年时她和哥哥各自上学,常常走到雨花阁便要进来坐一坐,谁先到便等着一道走,偶尔听闻母后心情不好,或是他们心情不好,便在外头多逗留一阵子,到暮色四合才回宫用晚膳,又惹来母后的训斥唠叨。
时光流逝如此之快,仿佛他们入学的日子便是前两年,可就这一转眼,哥哥已成婚入职,成了一个大人,可他明明和她一样大,还是个孩子啊,如今他出了错落了难。为何人人都在责怪他奚落他,她知道哥哥不是没出息的纨绔子弟,外头那些风言风语,她一个字也不想听。
姜骥跨进院中便看到坐在花架下落泪的柔弱少女,“这样大的日头,怎的不去里头坐着?”
虽说他们孤男寡女会面,不宜在室内,但在他来之前,婧儿可先在屋里候着,待他来了再出来说嘛。
婧儿抬头见是他,眼中珠泪倍加繁密,滴滴洒落在未绣花样的裙摆上,开出星星点点的小花来。
“我在等你。”
婧儿话间哽咽,多一句便要泣不成声,姜骥走到她身前几步处站定,应她的话里满是坚定可靠:“嗯,我来了。”
“姜大哥~,我……你救救我哥哥。”
这一句话说的煞是艰难,在姜骥印象中,这姑娘在人前从来是风吹不动的优雅贵女,断脚之痛都不曾这般哭过,到底再坚强的人还是有软肋。
“我知道,陛下已让父亲带兵去郑州营救金童,你是希望我跟着父亲一道去郑州么?”
姜骥以非常平静的语气说出这话来,却让婧儿不知如何接,这样说来,好似是她强人所难了,她不是信不过镇国公,只是她没法见到镇国公,也不能拜托他凡事多为哥哥想想,她能见到的只有姜骥。她如今满心的担忧委屈,在父皇母后面前要隐忍,只能对着姜骥吐露一二了,也是希望姜骥能安安她的心,可姜骥似乎误解了她的意思,或许也不算误解,她是有几分希望姜骥能亲自去的,姜骥几回救她脱险,在她心里,姜骥比镇国公还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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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兄弟情义不枉为 骨肉亲情最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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