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小狐狸浑身颤抖，每听断愁说一句，脸色便要难看一分，到最后听到要长伴在他身边，和小黑小白待在一起的时候，更是如被针刺，剧烈摇头，以一种近乎尖叫的方式说了出来。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断愁更可怕的人吗？

    或许有，但是白灵没遇到，在她看来，断愁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恶魔了，了解的越多，便对他越发感到恐惧。

    断愁剑眉一挑，看着底下雪白的身影，淡淡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话音传来，感受到大殿内，小黑小白冰冷凶残的目光，小狐狸不禁心中一寒，如堕冰窖。

    却是发现，与其待在断愁座下时刻受到死亡的威胁，倒不如先向他妥协，跟在这些弟子身边来的安全。

    至少，她小命没有危险。

    念及于此，白灵原本的屈辱愤怒，也随着心中恐惧的滋生，而消退了大半，在断愁淡漠的目光下，终是无力的点了点头，低落道：“我答应你，选一人跟随。”

    闻言，断愁面色淡然不见喜怒，似乎早就料到白灵会向他妥协，不置可否道：“你选的人是谁？”

    话音落下，众弟子都是目光看来，或好奇，或平静，或期待，或皱眉，每个人反应不一，都是凝视着殿前这只九尾狐。

    从师父的话中，他们能够听出白灵的身份不简单，实力应该也不弱，而且似乎和师父做了某种交易，现在不得不屈服下来，从他们当中选一人跟随。

    吴越等人倒还算沉稳，对这只青丘九尾狐，表现的兴趣不是很大，但是林小媛、许彤、董方妙她们，对于这只美丽高贵，魅惑天成的九尾狐，却是有种发自内心的喜爱，期待着她的选择。

    相比之下，白灵则显得有些沉默，两只凤眸灰暗无光，有气无力的看了一眼，却是对断愁这些弟子，每一个都兴趣寥寥。

    大殿内共有九名弟子，四名男弟子当中，江云飞太过废材，基本不做考虑，吴越、毕步凡都已经有了灵宠，无论是那三目天狮，还是之前大闹一场的悟空，都让她感受到威胁，尤其是吴越在混乱天地狂化的一幕，让她印象深刻。

    至于木小七，已经见识过炼妖壶恐怖的她，却是打死也不敢靠近，这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孩，更何况他现在又有了一只六阶后期的渡云仙鹤当坐骑，危险程度，丝毫不亚于断愁座下的小黑小白。

    其余五名女弟子，也让白灵感到有些绝望。

    林小媛就不说了，养了一条蛇在身边，前面还把她当兔子养，在城主府的时候也不知糟了多少罪，却是打死也不会选她。

    许彤噬妖之体给她带来的压迫，更在木小七的天火炼妖壶之上，白灵身为天狐血脉，对这有些柔弱善良的小姑娘，有着近乎本能的抵触、恐惧。

    而英姿飒爽，实力不凡的宋瑾瑜，性格冰冷不说，关键是她还有一头八阶后期的水虺悭庾做灵宠，却是根本看不上她这只五阶三尾的小狐狸。

    看来看去，似乎也只有司徒玲、董方妙两人，能让她进行选择了。

    小狐狸眸光闪烁，身后三条雪白的尾巴，无规律的轻舞甩动，视线左右徘徊，这一刻，竟是很难做下决定。

    一百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白灵虽然对断愁没有什么好感，但不可否认，他这些徒弟每一个都资质妖孽，十分可怕，难以想象他们日后究竟会变得有多强。

    不过也正因此，白灵不敢轻易做出选择，因为她知道，奇遇往往伴随着凶险，越是妖孽的人，就越不走寻常路，这意味着，日后面临的险境也会很多，她现在所做出的决定，很可能就关系到自己以后的小命。

    由不得她不慎重。

    整个玄剑宫内鸦雀无声，长老们都安静不语，看着九尾狐猜测她的身份来历，而弟子们也都静静等待，师命不可违，他们也想知道这狐狸会选择何人跟随。

    人就是这样，永远都不能比较，好的有更好，坏的有更坏，当你自以为很艰难，无法承受打击，已经跌落到人生谷底的时候，只是因为身边没有更加残酷的情况出现。

    一旦有，那前面所有的艰难、打击，也就都不算什么了。

    白灵现在就是如此，不知不觉，她已经不在去想什么尊严被冒犯亵渎的事情，更多的是已经开始思考自己这未来百年的时间，应该如何安稳渡过，选择跟在谁身边，才能顺利拿回破禁珠，从玄天宗内脱离出来，带着宝物回到青丘。

    沉默半晌，思虑再三，白灵终于做下抉择，迈着优美轻盈的步伐，走到一人身前，慵懒道：“就她了。”

    白灵选择的人，赫然是司徒玲！

    众人一惊，从之前白灵表现出贪生怕死的样子来看，他们还以为这狐狸胆小狡诈，会选择众弟子当中实力最强的人依附，没想到最后，竟会选择实力靠后居弱的司徒玲，却是极大的出乎了众人意料。

    白灵对此也有些错综复杂，董方妙归源境初期的修为，比司徒玲高了整整两个大境界，按理来说，她是要选择董方妙的，只是每当接触到司徒玲温婉的目光时，她总有种莫名的平和宁静。

    就好像是在青丘的时候，和母后相处一样，可以让人放下戒备，感到舒适惬意。

    这种莫名的悸动感觉，终是让白灵遵从内心，选择了司徒玲。

    此时，司徒玲同样感到意外，她虽然觉得这只九尾狐很漂亮，但却并没有过多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欣赏，好奇她最后会选择跟在谁的身边，没想到，却是看中了自己。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炼妖壶的漩涡混沌中，她和白灵相处的并不是十分愉快，甚至还被小狐狸给当面斥责过。

    当然，对于这种结果，司徒玲也感到很是欣喜，一人一狐，竟在此刻心照不宣的看了一眼，目光凝向大殿深处，灵台道座。

    断愁沉寂不动，身上紫蕴缭绕，剑光浮盈，宛若一尊古之剑仙，他眼中掠过一抹异色，有些古怪的看着白灵，却是因为对方的选择，同样有些出乎他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