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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明末大宗师 第297章 血海鏖兵(五)

第297章 血海鏖兵(五)

    诸位贝勒们得到大汗的将令后,不禁在各自的胸中畅想着,他们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就在明天拂晓时分,这个死硬的永平城就要被破开了!其中多少的财帛、粮食、耕牛、牲畜、人口、美女等着他们去取,三天之后大汗才会下封刀令,想想能整整杀它三天,真是够痛快的!

    皇太极微微笑着,想着此地战事已毕,自己就将挥师直下京畿,或许还要会一会大明军队的新一代统帅卢象升,关于如何对付卢象升这个人,他已经准备的足够充分,面对如同筛子一般的明廷朝政,简单不过的人事任免,根本逃不过皇太极的耳朵。

    想一想即将面对的大明统帅,那可是被范章京屡次提及的几个心腹大患之首;看起来他仿佛是在倾听贝勒们的议论,不过在他的眼前却是呈现出了另外一幅景象。

    就在几天前的这个时节,有两名戈什哈拖着一人将他扔在了皇太极的马前,两名戈什哈依然不放心,他们齐齐向这个人的腿弯处又踹了一脚使他跪伏在地下,这才禀报说,此人是前哨所擒的奸细,前面领军的佐领不敢自专,所以特地献给大汗。

    众将令与贝们勒都有些纳罕,要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奸细,前方的将佐绝不会将他献到大汗的账前,所以他们纷纷围拢上来。

    贝勒济尔哈朗心疑,催马近前看了一眼,暗暗吸了口凉气,说:“大汗,是刘爱塔的侍从!”

    皇太极微一用力,他胯下的青骢马猛地昂头一跳,皇太极已经勃然变色,他用阴沉可怕的声音吼了一句:“刘爱塔!……”

    济尔哈朗转向瘫软在地上的俘虏:“说!刘爱塔在哪里?”

    嘴角依然滴血的那个俘虏已经是横下了一条心,他回答很平静:“刘兴祚将军奉命率兵驰援沙河,闻说入寇的清兵已到永平,故直奔太平寨整军以待大王。遇见北兵押了掠获的南朝人在途中吃饭,刘兴祚将军袭斩五十级,令我等携首级往官厅请赏。”

    “刘兴祚是谁?我在问你刘爱塔!”济尔哈朗倒不发火,皱着眉头追问。

    “刘兴祚便是刘爱塔。他归降南朝,杨阁部大人特地为他改了名字,是兴隆明祚的意思……”被俘之人很是硬气

    未待俘虏话说完,只见雪亮的刀光一闪,一颗怒目圆睁的头颅陡然飞起,一腔热血立时喷溅了好高,无头的躯体随之瘫倒在地。不过这种血腥屠戮的场面众人已经司空见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大家的心中只是略感诧异,因为刚刚到动刀的正是皇太极本人,众人还是有些惊异,堂堂大清国的大汗亲手杀了这么一个无名的小卒,未免有失身份。

    不过这一刀却使愤怒至极的皇太极,情绪得以发泄,刚刚那涨红的脸、那凸出框外的眼珠正在渐渐复原,他的气息也渐渐在平静,皇太极依然板着脸对诸位贝勒们说道:“朕的意思是,擒获刘爱塔,荡平永平城!……他忘朕恩养,竟敢诈逃!没想到他今日竟然自己送到朕的手边来了,真乃天意啊!”

    皇太极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阴沉着,声音像金属摩擦般的嘶哑,每逢到这种时候,无论帐中那些杀人如麻的悍将,哪个都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阿巴泰!济尔哈朗!你两个各率三百骑兵追杀刘爱塔,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处置了刘爱塔再破永平!”

    阿巴泰瞥了瞥济尔哈朗,眼里透露出不满:一个人竟胜似一座城池?济尔哈朗连忙眨眼示意接旨,二人领命去了,诸贝勒也各归营帐;范文程留在最后,他迟疑片刻,走近皇太极低声说:“大汗,刘爱塔有罪,但……”

    “范章京,大兵伐明,降者不扰、拒者戮,朕已明谕天下,何况背恩叛主的逆贼,原就死有余辜!刘爱塔不杀,何以警示来者?”皇太极脸色尽管已然平静,但是他的眼中却还透着愤怒。

    “刘爱塔毕竟不同……”范文程还想说什么,皇太极脸上突然涌来一片红潮,一挥手,背转了身:“范章京,我统帅大军进击南朝腹地,又岂能腹背受敌,如今遵化守城,还请多费心……”

    当范文程心事重重的背影消失在暮霭中时,皇太极还在大帐内心烦意乱地踱来踱去,他抬眼望了望西边最后的那一抹晚霞,赫然有一颗星星坠在火烧一般的云边闪烁,猛然间他站住不动了。

    “大汗,奴才请随阿巴泰贝勒擒拿刘爱塔!”有人跪在脚边低声请求。

    “你?……”皇太极听声音知道是亲随侍卫库鲁格,静默片刻他仿佛知道库鲁格会有这般的请求一样,终于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去吧!”

    想到库鲁格,皇太极不由得恨恨地拍了一下大腿,低声骂了一句,“好你个库鲁格!”

    皇太极一代枭雄,论心智更是狡诈如狐,无论贝勒贝子诸部将领的军中都有他的耳目,而阿巴泰、济尔哈朗、库鲁格三人军中同样有他安插的人。

    三日前,那场绞杀刘爱塔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两队金兵砍到最后一名拼死力战的明军小校,眼看着脚下的明军已再没有一个活口;在战场中央被尸体护着的明朝龙旗下,直挺挺站立叛贼刘兴祚,他不倒的尸体就这片战场上格外的显眼。清兵们渐渐在这具尸体面前围成个半圆圈,战场上的气氛十分的怪异,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下面应该该怎么去做。

    阿巴泰与济尔哈朗二位贝勒分开众人走了过来。他们打了胜仗,想生擒了刘兴贤作为佐证,此刻已经杀尽了明兵,济尔哈朗的脸上挂满了胜利者的笑容,不过他看到阿巴泰的时候,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围在这里的大清骑兵们连忙给二位贝勒让路,他俩就突兀的站在了刘兴祚的死尸面前。此时的战场上没有了伤者的呻吟,就是那些倒地不起的战马都已经不再嘶鸣,春风赶走了最后的一丝严寒,让血淋淋的战场上充满了异样的温暖……

    阿巴泰等人在刘兴祚的尸体旁站了许久,突然他发疯地跳起来,照着刘兴祚的身上脸上就是狠狠的几拳。他的心里有一个狂暴的声音在怒吼:“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不屑拿出本事跟我比试!你依旧是瞧不起我!到死也瞧不起!真是混蛋透顶……”

    已经死去许久的刘兴祚再也经不住这最后的一击,不屈的身体轰然倒地,激起了一片的尘埃黄烟,一行征雁也避开了这一片人间地狱,唯有返青的草用自己柔嫩的新芽轻抚着,那个已经疲惫不堪而又心力交瘁的面颊。

    济尔哈朗的脸上泛起一阵潮红,他的眼里现出一股恶意,他暴躁地喝道:“扔掉!快快将这个死逆的尸体扔掉喂狼!”

    拖着金钱鼠尾辫的兵士们一拥而上,他们早就看中了刘兴祚罩身的精美甲胄,还有他身上穿着的丝质衣袍。只争抢了片刻,他们便剥光了他身上的一切,死去的刘兴祚便如初生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时候一样,赤裸裸地躺在了初春的大地上,他的周身斑斑血迹,像是被原野上绚丽的红花覆盖在了白皙的身躯上。

    济尔哈朗暧昧地笑笑,说:“怪不得叫刘兴祚!”阿巴泰盯他一眼,冷如寒冰,使他赶忙换了话题:“咱们回去交令吧,载上他的尸体……”

    “等一等,贝勒爷。”皇太极的贴身侍卫库鲁格不知何时来到他们面前,他满头是汗,口中仿佛还在喘气,“既已杀了,何须载回尸体?”

    阿巴泰问:“大汗有新旨意?”

    库鲁格头也不回地望着刘兴祚的尸体,答非所问地说:“有我作证!”他突然转身,边走边脱下自己的衣甲。他嘴里小声地哼着儿时两个人经常吟唱的牧歌,细心地给自己这个少小时的玩伴刘兴祚,穿上从自己身上脱下来的女真长袍;库鲁格蛮横地顺手拽过两匹马,推下马上兵勇,夺来垫在马鞍上的狼皮褥子被子,抱起刘兴祚小心地放在铺平的狼皮褥子上,大声命令道:“挖坑!”

    这些兵勇们都知道他是大汗的侍从巴图鲁,谁敢违拗与他?一队清兵在战场上随便找了一个地方,深过七尺的土坑很快被挖好了,库鲁格最后留恋地看了眼刘兴祚,而他那张饱经风霜却又异常安详的脸上,只有一种名曰大彻大悟的宁静。

    库鲁格平静地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尘归尘土归土”,他一般轻声地祈祷着,抬手合上刘兴祚死不瞑目的双眼,用狼皮褥子裹好他的尸身,一个人将他的尸体葬到了这块生机勃勃的异乡土地上。

    老憨王的亲侄子,三十一岁的济尔哈朗好奇地注视着这一切,努尔哈赤的第七子阿巴泰却装作没看见,他吩咐部下再次检查战场,确认没有漏网明军兵卒。

    三四千字的大章效果如何,读者朋友可以在书后反馈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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