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在早市上,听到了一个消息。
赵大人一家一夜间撤了个精光,鸡犬不留。
云云猜测中,我想起昨天在小巷中的赵大人和赵夫人——难道他们就是要准备迁出子墟,才神不知鬼不觉地换卖家产?
我越发的感觉不安,本来这段时间离镇的那些人就让人感觉不正常,这下赵大人一家突然又走了个精光——难道他们都不会觉得一堆的事情放在一起会很古怪么?
但小镇还是小镇,卖鱼卖肉走货,各自营生。
一回到家,我就四处找前几天篮子上的那个哑声铃。
夏夏一边帮我找,一边问:“飞姐要那哑铃当做什么?”
我说:“昨天夜里院墙上的瓦掉了一块,吓我一跳,以为有人进来了,我打算把这哑声铃挂在门上,这样半夜有人若是进来了,我就能听到声响了。”
夏夏点头道:“聪明呀,这铃是哑的,若是普通风吹动得,还不一定能晃出声音来,只有人推进门了,撞击了才会有声音。”
“找到了。”我拿着铃开心地直起身子,突然感觉一阵呕意。
夏夏忙过来扶道:“飞姐,怎么了?”
我摇摇头道:“没事,可能蹲太久了。快去找个凳子挂起来吧,我休息会就好。”
夏夏摇着哑声铃出去了,我忍着喉咙的痒意低声咳了咳,不好了,看来今年又得犯病了。
“飞姐,郑府来人了。”
跟前两次一样,起轿走人,熊妈好像身体不好,一路上一直在强忍着低声咳嗽,她咳得我也想跟着一起咳。
到了郑府,这次没有再去吻玉阁见郑小姐,郑夫人也没正面见着,她好像很忙,明明是约好要谈绣品的,只是由熊妈拿去看了一下,很快就说按照这个先各绣十份,其他的以后再定。
这不是明显打发我么?来一趟虽然有轿接送,但经过西花原总会让我胆战心惊啊!
熊妈交待好了郑夫人的决定,咳了几声,道:“那今天就到这吧,我送你出去。”
我笑了笑道:“熊妈身体不好,不必送了,我跟轿夫们说下就行了,又不是第一次来。”
熊妈看了看我,对我还算放心,难得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微笑,道:“好吧,那我不送了。”
经过重重院落,好些丫环家丁看到我都很有礼貌地跟我打招呼,郑府其实没有我们相像得那样冰冷高傲,只不过是我们自己将他想得太高了。
快要走到门口了,突然有个人叫住了我,回头一看是圈圈,松散着两个小髻,手里拿着个茶盘,盘里有个炖盅。
“燕老板,你来拉?”圈圈掉出外拔的牙道。
我点点头,道:“恩,谈好了事情,正要走呢。”
圈圈奇怪道:“这么快就走?怎么也没来*呀?”
我愣了愣,道:“熊妈直接就带我去见你们家夫人了,见完了就说可以回去了,没说还要见郑小姐呀?”
圈圈转着眼珠子没想明白,轻声道:“可是早上我还听小姐在向熊妈打听燕老板来的事情呢,还嘱托熊妈到时候带你来小楼坐坐,熊妈难道忘记了?”
我回想前几次熊妈跟郑夫人不愿我跟郑小姐多接触的态度,大概也知道熊妈为什么“忘记了”,只得打马虎眼道:“可能吧。”
“哦。”圈圈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托着茶盘走了。
轿上想起郑小姐时时打听我的消息,原来她竟将我当成了朋友,这番没有见着,下次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帮她绣的蝴蝶小帕已经有了成品,本来还想趁今天给她看看,好让她开心开心,怕是要在未知的下次了。
轿子走出郑府地界,我突然掀帘对轿夫道:“各位大叔,能不能麻烦你们绕一小道路,带我去县衙那边走一趟?”
轿夫奇怪道:“县衙?那都没人了。”
这个消息,镇上都已经传遍了啊?
我还是很奇怪,想再打听打听:“昨天我好像还看见赵夫人了,怎么说走就走了呀?”
轿夫道:“谁知道,许是得罪了上头什么人,连夜跑了吧。”说罢管自己哼哼笑了起来,“燕老板不会是还有账没收回来吧,这下去了也是空跑一趟了,什么都没留下。”
“没有,没有。我就想去看看,好奇而已。”
轿夫道:“行吧,也绕不了多少路,燕老板在轿上也跟没人在轿上一样,轻得紧。”说着轿夫人就向县衙方向绕去了。
我笑着对每张沉默又诚实的脸道:“辛苦各位大叔了,谢谢。”
轿上我一直努力回想着昨天赵夫人与赵大人在巷中的对话,还有赵大人那狰狞狠毒的眼神,走得这么匆忙神秘,难道真如轿夫说的,得罪了什么人怕惹祸上身么?他们只是这么个小地方的县官,油水不多,但日子平乐,能得罪谁呢?
“到了。”轿子慢慢落了下来,我掀帘一看,轿子就放在县衙门口,跟平时一样,但感觉上非常凄荒。
我下了轿,轿夫们好像对里头的事情不感兴趣,道:“我们在门口候着姑娘,可别待太久,我们还得回府报道的。”
我点点头,独自一人走进了县衙。
熟悉的县衙,我以前经常来,我爹是衙里的捕头,经常有事没事就带着我一起,这儿曾经就像我的半个家。
穿过衙堂,左侧是县官的住邸,右侧是衙人的差院,赵大人住着的时候从不允许人过多停留,我来做绣品都只是匆匆一看,这下无人阻拦,我可以肆意观览,回忆爹仍在时的时光。
我鬼使神差地进了工房,工房的凌乱让我一瞬间的恍忽,怎的跟我前两天的梦里是一样的——柜门开着,箱盖开着,拖拽在外面的衣服,还有——还有门口零碎的一些蓑末……
我梗直了脖子,缓慢地将头转身后院的方向,可能是错觉,那个方向隐约地飘来了甜而阴冷的血腥味——
该不会……该不会那里真的埋过尸体吧?我内心的恐惧与好奇纠缠争斗,脚像灌了铅、心却恨不得飞去看一看,只消看一眼,看一眼那里有没有跟我梦里一样的泥土翻新过的痕迹——
“燕老板,时辰差不多了吧,还得绕路回镇上呢。”门口轿夫的摧促一下叫醒了我。
算了算了,何必多生事端吓自己。“哦,就来。”我匆匆向外走去,起了一阵风,院里凄凉地飞着些纸片与布帛,像丧葬殡礼上凄惨的纸钱。
呜的一声,风大了,我打了个冷颤,拼命走出了这个阴森无人的大院。
刚一进镇,我突然一股巨大的呕意,几句拖词赶紧下了轿,扶着墙咳吐起来。
像爬满了无数的蚁虫,喉咙干燥奇痒,我用力咳着,想解除喉间的痛苦,我用尽全力用力一咳,一股热水冲上直达齿间,鹅黄色的手绢鲜红点点——
我整个人僵立在无人经过的入市小道上,风儿卷着我的头发拂在脸上,竟觉得割刮得那样疼痛,鹅黄的淡雅绢面夹着血红点点,像温淡的生命卷纸上点了很多很多火红无比的梅花……
我还以为,我的病慢慢在好转,可是,为什么又咯血了——难道这就是他们说的,回光返照么?
第二十三章 县官一家走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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