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一天，很多人都是很忙的。
    这是新年假期的第一天，很多人忙着过年、约会。
    耿植和李琪却还忙着生意。
    《无间道》上映后，两人就一直关注着。
    今年鼎云发行的电影比以往年份都要少。发行资源主要集中在几部钱途看好的电影，而一些小制作文艺片，则主要是放在深夜上映。
    《无间道》当然是最重要的一部。不管是耿植还是李琪都希望这部电影能取得好的成绩。但想要达到目标，不仅要注意防范竞争对手的阴招，也要应对正面竞争的对手。
    两人对《无间道》很有信心。都认为整个档期中，唯一能对《无间道》造成威胁的，就只有《地球危情》这部片在海外上映的声势太大。
    所以与其说他们是在关注《无间道》，不如说是在关注《地球危情》的情况。
    虽然鼎云集团大部分员工都已经放假了，但发行业务相应的部门是不可能放假的。耿植和李琪也没有放假。
    他们今天上午早早就来到鼎云顶楼。
    两人在李琪的办公室里呆着。等着鼎云发行公司不时送来的的情报。
    两部电影即时的上座率，针对影迷做的调查问卷，还有网络上影迷的针对两部电影的评价。这些他们都要即时了解。
    李琪看过下属发来的报告，对还在看那些资料的耿植说：“现在看来，《无间道》的口碑还算不错，也没有出现故意抹黑的水军。”
    耿植抬头笑着说：“他们应该也不敢那么做。”
    “那也不能不防！”
    耿植笑着放下资料说：“他们最多就是从电影里挑刺。那样的影评无关大局。”他顿了一下，说。“看起来，电影的上座率提高了不少。”
    “应该是有起色了。而《地球危情》的上座率今天白天比昨晚大幅度下降，口碑也只是一般。你现在可以放心了。”
    “确实可以放心了。就看接下来对方出什么招了。”
    现在争夺电影票房的招数，无非是炒作自己。想通过黑被人降低净胜对手的的手段并不好用。因为你今天黑了对方，对方也会黑你。
    而且很少人敢在媒体上毫无依据地黑鼎云发行的电影。鼎云虽然是一家娱乐公司。在经济版图并不重要。但鼎云的老板是李琪。这是不好惹的。
    另外鼎云现在不是一家公司的问题。严氏明显和鼎云联盟了，那也不是好惹的存在。
    之前还有一种可以隐蔽地黑电影的办法。那就是恶意拉低竞争者的评分。
    但是自从《人鬼情未了》那次恶意刷分后，各大电影评分网站的权威性受到挑战，不得不针对性地清理大量的水军，还调整了评分的规则。
    比如增加了恶意刷分举报功能。只要举报人指出恶刷分的情况属实，刷分账号将会被处以禁言一个月到三年的惩罚。
    现在在这个版块上的水军损失惨重。这招的作用也不大了。
    现在《无间道》在不同评分网站分数是7.1到7.5，《地球危情》从6.3到6.8。其中都有刷分的现象。不管是故意刷低分还是刷高分。但都不再有以前那样水军可以成为主力的情况发生。
    电影公司现在最多就是对这个分数进行“修正”。
    他们正说着，秦小若敲开了办公室的门，说：“老板，耿总。这是最新的各地电影院的上座率和票房统计表。”
    李琪接过了说：“辛苦了。”
    “那我先出去了！”
    秦小若很体贴打印了两份报表出来，李琪将其中一份交给了耿植。
    电影协会的成员可以比较及时地看到电影各地区的票房和上座率。但是那些数据依然不够详细。
    所以鼎云发行公司额会针对各个地区再分片区进行统计。以安排各地电影院的排片和宣传。
    而想追加宣传预算需要制作方也出钱，所以这些数据非常必要。耿植也希望能通过这些数据了解电影在的各地的情况，看那些地方上座率低，是不是因为宣传不到位。
    如果是宣传不到位，那就要针对性地计划。
    如果是因为竞争对手的存在而影响了自己上座率，也要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
    有这样的报表就能精确计划，并且节省不少的成本。
    耿植看了一阵，发现《无间道》东北地区不仅票房低，连上座率也相对其它地区低了不少。
    他抬头说：“东北大部分城市电影院的平均上座率53%。”
    票房低不奇怪，因为东北的市场院线市场，鼎云院线的电影院不多，包括签约电影院在内也只有五十家，倒是耿氏院线在那里有四十多家电影院。
    而东方院线包括签约电影院在内，在东北一共有一百三十多家电影院。所以那里低是正常的。
    但上座率太低了些。
    李琪也是皱眉。这个上座率的相对其它地区要低了16%。
    她翻看各家院线和独立电影院的数据。
    发现耿氏院线的上座率和其它地区差不多。而鼎云稍稍低一些，66%。而那些签约院线和独立电影院就显得太低了。
    这明显不正常。签约电影院挂的可也是鼎云院线的牌子。电影院品牌绝对不是关键。
    她皱眉说：“我问一下。”
    她拨打了发行业务的负责人的电话，将东北那边的上座率情况说量：“这种情况之前好像没有出现过。这其中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结果发行部门的负责人跟她说：“我们也注意到这个情况。我已经当地的员工去实地了解。有可能是那些电影院的环境或者服务出了问题。”
    李琪说：“顺便让人调查一下《地球危情》的情况。”
    作为电影协会的成员，在协会的数据库里李琪只能看到鼎云发行的电影的详细数据，但是只能看到其它公司发行的电影的笼统数据。
    虽然发行部门派人去调查这是针对一些点。但也具有一定统计价值。
    她最后说：“有了结果，马上通知我。”
    她总觉得其中有什么猫腻。
    至于电影院的服务和环境，理应不会是问题。因为每一个电影院的老板都希望赚钱的。服务和环境肯定会跟上。
    而且，如果真有那样的问题。鼎云也该放弃那些电影院了。她不能让一些签约电影院影响了鼎云院线的整个品牌。
    等她挂断了电话，耿植才问：“是什么情况？”
    “发行公司的人也还在调查。”
    李琪到不担心其中存在什么偷票房的事发生。因为电影院的预售票系统和电影院的现场售票系统都是与电影协会的统计系统并联的。每售出一张电影票，数据都会进入电影协会的数据库。
    再有就是，如果电影院偷票房的事一旦发生。电影协会会通告所有发行公司，要求抵制这家电影院，不得将电影供其上映。
    而且，按照法律，只要查到实据，三年内所有在这家电影院上映过的电影都可以按照这次偷票房的比例索要相应的票房损失。
    可以，只要被发现了一次，就能让电影院老板破产。没人敢以身试法。
    耿植看了一下手表，说：“现在十二点了？”
    李琪看了电脑刷新了一下网页。
    电影协会最新一场的票房收入和上座率果然已经统计出来了。
    “平均上座率71%。比上一场高了2%。”
    票房不用说，自然也是提高了2%左右。
    “《地球危情》呢？”
    李琪正要说这个：“下降75%了。比。上一场下降了1%。”
    两部电影都是昨晚凌晨上映一场后，到白天九点半才继续安排场次。现在虽然是白天，但今天是新年假期。很多年轻情侣或者年轻人白天都会购物逛街。
    看电影的人自然也会比较多。
    但终归是白天，所以这个上座率应该说是相当不错的。
    到现在为止，《无间道》累计票房已经9950万的票房，这只是三场的时间。而今天一共会安排九场。
    如果没有意外，无间道全天的票房应该可以达到三亿。
    而《地球危情》估计不会超过两亿。
    耿植的心彻底放下了，说：“我们也走吧。”
    晚上他要去李家吃饭，总要准备一下。比如买一些礼物什么的。
    李琪也现在的情况，他们继续留在公司也只是浪费时间了。
    去李家吃过团圆饭，耿植在李家呆到十点半才离开。不过，是他一个人离开的。
    这是团圆夜，李琪不好跟他回去。耿植也不好开这个口。
    在车上的时候，他先是给冯芸芸打了电话：“今晚的年夜饭怎么样？”
    “挺好的。”冯芸芸在电话里笑着说。“几百人一起吃团圆饭，虽然有点乱，但也很热闹。乡亲们都很积极。”
    冯芸芸知道他打这个电话来原因：“视频录制好了。正在剪辑。凌晨之前应该能上传。”
    “剪辑也不用剪成电影，差不多就行了。免得失真了。”
    “我知道。”冯芸芸笑说。“就是将有代表性的镜头剪出来。”
    耿植笑说：“剪好了先给我看过再发。”
    然后他又给宁子欣打了过去。
    “哥，过年好！”
    “过年好！在家里呢？”
    “嗯！在家里跟二哥一起看电视呢。”
    “今天去福利院，情况怎么样？”
    “和孩子们玩了一阵。你是要视频吧？我这就给你发过去。”
    耿植说：“给我发邮箱。我回去就看。如果没有问题。凌晨你就发到你的社交账号上。如果你没有时间，我给你发也行。”
    “我自己发吧。”
    宁子欣嘻嘻笑着说：“今天晚上肯定没那么早睡啊。我要给人拜年收红包。嘎嘎，现在我发觉年纪小也是有好处的。”
    这丫头去年过年也是凌晨刚过就拜年讨红包。
    用的即时通讯软件的语音拜年，然后用电子支付中的转账功能收红包。
    去年他就被她敲了十万的红包。
    耿植回到家后就去书房。
    宁子欣的视频已经发过来了。
    他点开看了一下，发现时间不是很长，是用手机拍的。只有两三分钟，几乎没有经过剪辑。
    视频中宁子欣和几个半大孩子指挥着年纪小的孩子，由矮到高拍成三排，然后一起说这拜年的话。
    很乱，半点都不整齐。有些孩子还很小甚至都不说说话，只是学着拱手。
    拜完年后，宁子欣就嘻嘻哈哈的跟那些孩子玩起来。
    没有解说，没有配乐。就像是一则普通的自拍视频。
    耿植想了一下，觉得这个视频才适合宁子欣的风格。而且从视频中可以看得出来，那些孩子并不是摆拍，而是真的喜欢和她玩闹。
    这恰好说明她平日里说喜欢福利院的孩子，不是说说而已。
    到了十一点二十分左右，冯芸芸的视频也发过来了。
    而这个视频比宁子欣的要长了许多，有二十分钟。
    拍视频的，是的冯芸芸。她拍摄的素材有许多，村里忙着准备团年饭餐桌碗筷的场景。准备食材，甚至是杀猪杀鸡。
    冯芸芸还一本正经地解说。
    “这位是我家五叔，他可是十里八乡最有名大厨。那个村有宴席的，都会请他去掌勺，他今天也是我们的团年饭的行政主厨兼大厨……别看这一大锅的菜样子不怎么好。蘑菇炖小鸡，吃着可香！渍渍，走了走了……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还有的一些乡亲听说可以电视联欢晚会那样给几千万人拜年，一些乡亲也笑哈哈地对着镜头学着的电视里的明星：“给全国观众拜年啦……”
    这个视频质量不是很好，甚至有点晃。
    冯芸芸直接出现在视频的画面不多，但是她的声音一直都在。介绍乡亲时很熟络。
    但胜在接地气。
    耿植心里点头，心想着，就说嘛：冯芸芸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该知道什么时候出风头，什么时候该亲民。
    如果换了别的艺人拍这样的视频，大概恨不得自己霸占镜头了。
    不是为了露脸，而是因为每个成功的人下意识里都会将自己作为世界的中心。
    当然，失败的人会更希望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
    但不管怎么说。他交给冯芸芸和宁子欣的任务。她们都完成得相当好。
    他给冯芸芸打了电话：“视频拍得很好。而且解说很道地。我都觉得应该给你找几个这样的工作了。”
    “切，我还以为你会说给我导演拍戏的机会呢。”
    “那也没问题啊。过完年，我就专门让你做导演。”
    冯芸芸沉默了一会，说：“我还是到了三十五岁再考虑吧。”
    耿植双眉一挑，原来她还有这个规划？
    他才挂断了电话，李琪就打过来了：“最后一场的票房也出来了。我截图下来发了给你。你看到没有？”
    “我刚才在跟冯芸芸打电话谈她发过来的视频。”
    李琪吃吃笑着说：“我又没有生气！”
    “我解释，是因为想对你完全敞开心扉。”
    “油嘴滑舌。”李琪的声音带着甜腻。“你先看看截图。这是一个好消息。”
    她说这就挂断了。
    耿植打开她发过来的图片，看到上面的数字，笑颜逐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