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年华内,颜汐握着话筒唱着歌。
“三巡酒过你在角落,固执的唱着苦涩的歌,听他在喧嚣里被淹没,你拿起酒杯对自己说。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唤醒我的向往,温柔了寒窗,于是可以不回头的逆风飞翔,不怕心头有雨,眼底有霜。
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守着我的善良,催着我成长,所以南北的路从此不再漫长,灵魂不再无处安放。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支撑我的身体,厚重了肩膀,虽然从不相信所谓山高水长,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宽恕我的平凡,驱散了迷惘,好吧天亮之后总是潦草离场,清醒的人最荒唐。”
“你家小姐姐今天情况不对呀!这八杯酒唱的,一杯比一杯浓烈,一杯比一杯苦涩啊!我都快哭了。”林清峰勾起嘴角,举起杯碰了碰凌星宇的杯。
凌星宇端起酒杯微微仰头饮尽,放下杯子慢悠悠说道:“一会儿让她听见,她要打你,我可拦不住。”
“那是自然,这个我懂,你没帮忙按住我,我就该谢谢你了。”林清峰笑道。
“从小就是你最懂事。”凌星宇拍了拍他的肩膀。
“………………”
“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不是我追逐的自我,
不是我梦里的湖泊,
不是我手中的船舵,
不是我犯下的错,
不是我短暂的执着,
不是我过于软弱,
不是我不相信自我,
我想飞在自由天空,
只有音乐带我解脱,
我也试过放手一搏,但现实只将我吞没,啦~~啦啦~~~”
“唱不上去,憋死我了。”颜汐放下话筒。
“赶紧的喝杯酒润润喉,”林清峰调笑道:“多喝几杯,打开了任督二脉再唱,保准多高的音都能上去。”
“来,一起喝。”颜汐端起酒杯邀他俩一起喝。
颜汐喝完放下杯子,对林清峰挑了挑眉,调侃道:“你那个前凸后翘晚上不叫过来?”
“俗话说女人如衣服,”林清峰弹了弹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一件衣服最多最多穿一个月。”
“渣渣……”颜汐瞟了他一眼,“那俗话还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呢!你做到了吗?”
“没有,哈哈……”林清峰坦率的笑出声来。
“宝宝我们不管他。”凌星宇微微勾起唇角,“像他们这种渣男禽.兽那是一抓一大把,像我这样的好男人如今可是稀世珍宝可遇不可求的,宝宝你中大奖了。”
“小伙子,愿你不骄不躁,继续保持。”颜汐眉眼微挑嫣然一笑。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林清峰思索了一番笑道,“在遇到小姐姐之前,凌少的衣服向来只穿一星期,对,不能再多了,就一个星期。”
凌星宇面不改色,脚下毫不留情狠狠地踩在林清峰的脚面上。
林清峰笑容僵在脸上,“不好意思,我记错了,凌少从来不换衣服。”
凌星宇脚下又重了几分。
“不好意思,我说错了,凌少从来不穿衣服,”林清峰眉头又多出了几道皱纹,“噢不,对凌少来说女人不是衣服,凌少视女人如无物,视小姐姐如心肝宝贝。”
凌星宇缓缓收回了脚,林清峰倒吸了一口气。
“一丘之貉,哼~~”颜汐看着他俩的小举动,翻了个小白眼。
“别听他胡说,过来。”凌星宇帅气地勾起嘴角,张开双手,一副快到我怀里来的模样。
颜汐抿了抿嘴,向他靠近,凌星宇将她搂进怀里,颜汐软绵绵的趴在他怀里,耳朵紧贴着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她需要他温暖的怀抱来缓解自己烦躁不堪的心。
“喂!注意点影响好不好,这还有一只纯正的单身狗呢!你们不应该顾虑一下我的感受吗?汪汪~~”林清峰不满地抗议着。
‘叩~叩~’服务员敲了敲门,推开包厢的门。
林轩走了进来笑道,“来晚了来晚了,我自罚一杯。”
“你终于来了,这狗粮,我一个人着实吃撑了。”林清峰站起来刚要抬腿上前迎接林轩便看到他身后跟着的女人,他一下跌坐回沙发上,打了个饱嗝,“嗝~~我太饱了,我真的吃不下了。”
林轩带着女人往沙发上坐下,颜汐抬眸看了一眼,果不其然他也又换了一个女票。
“我先自罚一杯。”林轩开了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自罚,喝完又斟了一杯敬林清峰。
林清峰仰头喝完放下杯子,拿起手机边按边说:“我不能受你们俩双面夹击,我也得叫个货过来。”
“叫啊!谁不让你叫了。”林轩又斟满了一杯酒,举起对着凌星宇挑了挑眉。
凌星宇伸手端起自己的杯子跟他碰了一下。
“小姐姐,”林轩端着酒杯。
颜汐坐了起来跟他碰了一杯,又软绵绵的缩回凌星宇怀里,提不起精神。
“哥俩好啊!六六六啊!五魁首啊!八匹马啊!”
“三星照啊!四喜财啊!九连环啊!满堂红啊!”
林轩这次带的女票豪迈啊!划起拳来一整间都是她的声音,气氛都被她搞起来了,无精打采的颜汐也被她带的活跃了起来。
“今夜特别漫长,有个号码一直被存放,源自某种倔强,不舍删去又不敢想,明明对你念念不忘,思前想后越发紧张,无法深藏,爱没爱过想听你讲。
讲真的,会不会是我被鬼迷心窍了,敷衍了太多,我怎么不难过,要你亲口说,别只剩沉默,或许你早就回答了我。
讲真的,想得不可得,是最难割舍的,各自好好过,也好过一直拖,自作多情了,好吧我认了,至少能换来释怀洒脱,没丢失掉自我。”
颜汐站在落地式支架麦克风前唱着歌。
“扣~扣~”服务员推开了门,有人走了进来。
“讲真的,会不会是我被鬼迷…………”颜汐瞥见走进包厢的人歌声戛然而止。
江漓站在离她十步开外的地方,她竟然也将长发剪短,那一头短发与她发型如出一辙,颜汐心尖一颤。
“一代……”
笑容在江漓脸上绽放开来,如墨般的黑眸闪着晶莹的光。
颜汐知道那里面装着泪,滚烫滚烫的泪,她急忙向凌星宇投去询问的目光。
凌星宇与她对视一笑,对林清峰和林轩使了个眼神,他俩知趣的带着自己女人出了包厢。
颜汐用力握着麦克风的支架不去看江漓,她已经没有了冲上去责备她不信任自己的冲劲,更是做好了与她分道扬镳的打算。
她在心里不断念叨着:晚了,此时,见与不见都是徒劳,我是不会动摇的。
“一代……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江漓站在原地不敢上前,晶莹的泪水簌簌滑落,“我知道错了,我不能没有你。”
颜汐原以为自己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但是发酸的鼻腔和瞬间湿润的眼眶立马就出卖了她。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的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也有感情甜如蜜…”江漓声泪俱下的唱着,“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谊,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说即将要离去,我会迷失我自己…………”
颜汐低着头早已泣不成声。
凌星宇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紧紧的抱住了她。
“一代,原谅我,好不好…”江漓乞求着。
颜汐挣脱凌星宇,径直向江漓走去,积压的怨气滚滚上涌,她愤怒地指着江漓,“你早干嘛去了?我也送你一句话,别叫我一代,我他.妈也是有名字的,我对你掏心掏肺时你随意的践踏摧残,不好意思,我现在没心没肺了,不懂得何为原谅。”
颜汐与她擦肩而过往门口走去,江漓急忙转身从背后抱住了她,“我把我的心给你,我把我的肺给你。”
颜汐能感受到身后的江漓在微微的颤抖着,她在心底建筑起的坚固堡垒瞬间崩塌。
“你不叫一代,我也不叫二代,你剪了短发,我也陪你剪短,翻过去好吗?”江漓哽咽着,“我们翻篇过去,好不好?长发的一代和长发的二代决裂了,她们都死了,她们是过去式了。我们是短发的颜汐,短发的江漓,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对不起颜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眼泪流到干涸,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颜汐和江漓就那样定格在原地。
离开是想要被挽留,既然我舍不得你,恰巧你也舍不得我,那便退一步,给彼此一次重生的机会,人生若只如初见。
半响,颜汐挣开江漓紧紧环绕在她腰间的手,转过身,对她伸出了右手,不咸不淡地开口,“你好,初次相见,我叫颜汐。”
“你好,我叫江漓,”江漓激动的握住了她的手,“很高兴认识你。”
“你手上的伤,好了?”江漓轻轻拉起她的手细心的端详着。
“小伤,早就好了。”颜汐扯出一个笑脸。
身体受的伤总能自行愈合,而心里受的伤,只能随着时间慢慢风干结痂,看似痊愈,痂却无法脱落,一旦揭开,仍旧鲜血淋漓……
第四十章,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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