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不少布阵之后的新生儿，你打算怎么办？”老道苦笑，“我有普渡众生之心却无普渡众生之能，那些少年人只能留在村落等着小仙去解救。”

    好吧，杨攀也就是随口一问，其实对真阳门如何如何一点也不感兴趣。等出了山林杨攀就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处环境不错的地方将雨桐葬了，三人在坟前祭奠良久才分别。至此一别再到见面时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回到学校之后各种事情安排的满满当当，杨攀不愿意自己闲下来，因为总是会不经意的想起那张染血的小脸，还有在山村发生的一切。

    每逢闲暇时杨攀还是会买些纸制品去烧给雨桐，有时候会拿两瓶酒坐在坟前一坐就是一天，渐渐的学校里都知道了这件事，传的各种版本都有，最离谱的居然有人说埋得是杨攀的女朋友得白血病死了。对于这些疯言疯语杨攀根本就懒得解释，那些人多半是狗血肥皂剧看多了，其实面对生死抉择的时候很多感情都要比爱情来的更猛烈，当然他对雨桐更多的是愧疚。

    李校长和徐静静都问过这件事，杨攀一句话带过只说是自己的朋友。转眼到了年关放假杨攀收拾了东西回家，当然临走前还不忘请徐静静帮自己在新年的那一天去雨桐的坟前上柱香，代他问声好。徐静静很爽快的答应了，还说让他过完年假回来请客吃饭就行。这些对杨攀来说都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想要回家好好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段时间过的浑浑噩噩如梦似幻甚至有点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成了神的代言人。

    实际上回家的生活和预想的截然相反，如今是被父母催婚的年纪，到了家里屁股还没坐热就被老妈拎着耳朵问有没有女朋友云云，搞的他不胜其烦。到了新年的那天晚上接到了徐静静的电话，她说都已经按照杨攀的要求做了，给雨桐烧了纸扎的衣服美食还有纸钱等，连李大明那家伙也去了，还蹲在坟前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久，说什么要让里面那位等着他的杨老师做童养媳等等。

    杨攀气的牙根痒痒，王八羔子，回去再收拾他！末了相互道了新春祝福，除此之外也没说别的，倒是老妈听到他跟女孩子打电话高兴的不得了，见他放下电话还说他干嘛不多讲两句，杨攀拽过被子就蒙脸说要睡觉了。“你不去放炮了？”“有什么好放的，我都多大岁数了，没兴趣了，睡了。”

    ……过了年关，习俗就是走亲亲问朋友，杨攀和老爸老妈去看表姑，没想到表姑家盖了新房子，小洋楼搭配崭新的家具时髦又舒适，客厅也是宽敞明亮让老妈羡慕的不得了。吃饭的时候表姑问到了杨攀的工作，杨攀随口一提说自己在黄土高中教书。老妈白了他一眼，立刻接口说他已经当上了年级副主任，升级了。

    “年级副主任？一月能拿多少钱？”表姑的问题很尖锐，杨攀笑呵呵的说小几千而已，比不得表哥，表姑一听顿时一乐，“那当然，你表哥现在在大城市混的不出，在那家美资企业当了个高管，年薪五十多万呢。”“这么多！”老妈惊掉了下巴，老爸坐在一边喝酒不吭声。杨攀看在眼里暗暗摇头，吃顿饭比什么，每个人的生活方式都不一样嘛。

    “瞧，我这身衣服，还有爱马仕的包包都是我儿子给我买的，还给他爸爸买了一块劳力士的手表，可孝顺了。对了，他还交了一个大城市的女朋友，我见过，长得可俊，细杆长条长头发，家里是开公司的。”老妈赶紧叉开工资的话题深入询问女孩的详细信息，“啥时候来家的，你怎么不让我们看看。”“唉，我也是去了才见到的，人家女孩说了不想来乡下，后来儿子瞧瞧说过那女孩嫌咱们乡下人土气怕被传染不肯来，都打算卖房子了。”

    杨攀差点被酒呛着，这未来的表嫂还真不是一般人，价值观都这么清新脱俗，不过也对，人家含着金汤匙出声的瞧不起乡下人很正常。可被表姑这么一说老妈就很尴尬了，工作和女朋友，两样没有一样能跟人家比的，杨攀都看在眼里，给她夹菜反倒是被她瞪了一眼，眼中满是失落让他很不是滋味。走亲戚本来是高兴的事情，可这闹得……唉。

    不想走亲戚了，老妈也没强迫他再去，反正去了听到的也都是各种攀比，看着欲言又止的老妈，杨攀觉得还是早点回学校好了。没想到这边还没开口老妈忽然说已经找了媒人约了个女孩在丽兰酒店见面。丽兰酒店杨攀知道，黄河口的那家酒店，但相亲就找那时候不料碰到了桌边的浴缸，哐当一声鱼缸摔得粉碎，两条蓝色的鲤鱼在玻璃上啪啦了几下不动了。

    如雪惊住了，美琪顿时幸灾乐祸，“好耶，等着赔钱吧！”嵐麒鲤，这种鱼很少见。杨攀一眼认出了品种，大堂经理来了询问怎么回事，美琪跳着脚指着杨攀的鼻子说：“是他是他就是他打碎的，快让他赔，这个家伙穷的叮当响怕是把他卖了也赔不起，干脆报警吧，看到他就烦！”越说越离谱，杨攀眯起眼睛看着美琪，这女人跟他多大仇，刚才跟如雪聊得不错没怎么和她说话，她是不是有病？“先生，鱼缸是您打破的么？”大堂经理笑里藏刀，杨攀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后者立刻伸手，“好的先生，这两条鱼的市场价是每条五千元，请付现。”

    “五千？”杨攀暗暗乍舌，知道嵐麒鲤很贵没想到这么贵，“既然这么贵为什么要放在桌上，就不怕顾客投食？”“先生，怎么放是我们自己的事，您知道照价赔偿就好了。”大堂经理面色转冷，杨攀掏出了钱包，美琪踮着到了酒店整整衣领抄着兜就进去了，藏青色的小袄，泛白的牛仔裤加上帆布鞋，三件套加起来不超过三百块钱和这奢华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格格不入。修长的手指撩了下头发，四处张望发现了那边靠窗观雪的一对女孩，他一怔，俩？不是说只有一个么。

    走上前去打招呼，这俩女孩长得都不错，一个黑长直鹅蛋脸，一个黄短发娃娃脸。杨攀从这俩妹子的穿着上饶有兴致的判断自己的相亲对象，黑长直妹子穿着雪白的羽绒服搭配天蓝色牛仔裤脚下一双白色球鞋，看起来挺沉稳；至于那位短发娃娃脸少女则是穿着红色款式雪绒小坎肩，搭配肉色丝袜踩着高跟鞋，一看就属于那种骚……不，热情奔放的类型。

    杨攀还是喜欢沉稳内敛的女孩，白色挺好。“你好，我叫杨攀。”直接对着黑长直伸手自我介绍，希望没选错人，后者一怔惊讶的起身和他握了握手，“你怎么知道是我，看过我的照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