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无别 作者:覃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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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什么时辰了?急死我了。”
云公公低首笑了一声,提高了声调道:“大王子,北小公子给您带来了。”穿过庭院,还未到殿门,殿门旁抻出个脑袋来,司马君荣瞪得双眼溜圆,看着北寒衣半晌,只憋出一句话来:“你怎么才来。”
北寒衣今日格外上心打扮了一番,一身板正的绣竹滚银丝白袍,发上扎了根银带,脖子挂着一副长命百岁金锁,眉细眼长,眸清鼻挺,肤白莹雪,便似那画里走出来的小仙童。北寒衣抬眼就见大王子直勾勾的瞧他,口水都几乎流下来,心里便更加不痛快,只微微哼了一声,别开了目光。
司马君荣却格外局促,嘿嘿笑了半天,直撵云公公:“谢公公将人带来,你下去吧。”
云公公颔首道了声“奴婢告退”便转身出了永安宫。
这永安宫摆的菊花甚多,各式各样的菊花排了满满一阶,鼻尖下飘过阵阵清香,便是北寒衣如此冷的小人儿也被这多样的菊花吸引了目光。
司马君荣瞧他对花有兴趣,便笑道:“你知道这都是什么菊花吗?”
北寒衣直勾勾瞪了司马君荣一眼,不服气的摇了摇头。
“那你叫什么名字?”司马君荣见北寒衣目露诧异,紧着解释道:“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告诉你这些菊花的名字。”
“我叫北寒衣。”北寒衣干脆道。
司马君荣笑问:“你叫北寒衣?明明是个男孩子,怎么却取了这样一个女气的名字?”
“你笑什么!我爹爹叫北正寒,我娘亲叫许铃衣,所以我叫北寒衣。”北寒衣有些恼,气鼓鼓道:“你什么都不懂!”
北寒衣之前并不叫北寒衣,名字叫北云霁,之所以叫北寒衣,是为了思念他亲娘才改的名字,其重点只在那一个衣字上。但司马君荣并不晓得这些,反而笑问:“若按你这般说法,我便不应叫做司马君荣,而应叫司马汝阳咯?”
北寒衣气得小脸通红,也不知哪里来得力气,上前拽着司马君荣就打,永安宫乱成了一团,司马君荣抱头鼠窜,高声吩咐:“你们谁都不许插手!”
北寒衣也拗,哪里也不打,偏照着司马君荣的屁股打,司马君荣捂着屁股乱窜,直到司马南汝闻讯而来,北寒衣才住了手。
司马南汝一身明黄宽袍,只远远喊了一声:“都住手。”便几步到了北寒衣面前。
北寒衣年纪虽轻,但还是晓得轻重,知道眼前这俊朗威武的男人是一国之主,紧张的表情有些木然。
司马南汝却蹲在北寒衣身前,伸手拢了北寒衣的腰朝跟前拢了拢,温和道:“他又惹你不高兴了?”
☆、第019章 此情此意卿可知(九)
北寒衣木木的“嗯”了一声,垂头不说话。
司马南汝伸手摸摸北寒衣的脸颊问:“那你怎么只打他的屁股?打其他地方不是更疼?”
北寒衣怔了一下,编了个慌:“屁股肉多,打着不硌手。”
司马南汝单手抱起北寒衣,抑制不住大笑起来:“这话说的有趣。”目光一偏,盯着司马君荣,口气严厉道:“荣儿,若日后再让我听说你欺负寒衣,我饶不了你。”又吩咐云公公道:“这孩子刚到,大概没吃什么东西,你去御厨房看看,把做的糕点各捡一碟送过来。”
司马君荣委屈巴巴的捂着屁股,满眼滚着泪花:“父王偏心,明明是他先动的手,父王却训斥于我,孩儿不服。”
“不服?你是想让父王打到你服为止?”司马南汝话语间带着温然,瞧见北寒衣目光直勾勾的瞅着阶上的菊花,司马南汝莞尔一笑,一手指着菊花一边道:“你看那株花丝披散,花瓣长而下垂,恰似珠帘,名曰千丈珠帘,看旁边那株如墨色荷花亭亭玉立墨池般的菊花其名就叫墨荷了,那旁花色老绿优雅动人的名叫绿云,那边还有玉壶春、绿衣红裳,都是花中名品,菊花也叫作寿客,黄华,延年,隐逸花,不过朕独爱它隐逸花之名。”
北寒衣伶俐聪敏,略有所思道:“主上不喜欢高高在上,唯爱隐逸于世?”
司马南汝赞许的点点北寒衣的脑门,笑道:“你这小机智鬼。”却不曾接茬说下去,只道:“朝饮木兰之堕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九月九该饮一杯菊花茶吃几块菊花糕才是,来人,沏茶去。”
那日秋高气爽,天远云疏。司马南汝赏下糕点无数,吃菊看花,直到日沉西山。北寒衣晓得自己确确实实对不住司马君荣,特将一半的糕点分给了他,司马君荣原本不服的怨气,顿时烟消云散,咧着嘴乐道:“寒衣啊,你对我可真好。”
为何司马南汝独对北寒衣宠爱甚于他人,便是这未来的一国之主司马君荣也及不上北寒衣,旁人看不透,这北寒衣也是云里雾里,他曾问过司马南汝:“主上为何对我如此疼爱?”
那时司马南汝回得含糊,只道:“你像极了一个人,而我恰好愧对那人罢了。”
北寒衣生性聪敏,知晓自己做了他人的影子,骨子里的傲气一点一点开发出来,再见司马南汝时,便多了些推拒与恭谨。
司马南汝觉察这孩子敏感,见他日日躲他,也猜测出个大概,便在一日提点他:“你只以为我把你当做了他人,你却不知我早已把你当做了我司马家的孩子。”
脑海中渐渐有了影,头痛欲裂的感觉直达肺腑,北寒衣轻哼了一声,抬手却觉无力,不知此时几何,只觉夜沉的厉害,床几上的烛火暗得压抑。
心头还萦绕着那句“我早已把你当做了我司马家的孩子”,北寒衣恍恍惚惚想,也许那时,司马南汝便已瞧出了司马君荣对他心存不轨,只是那时他尚且年幼,并不晓得此情不纯。
☆、第020章 此情此意卿可知(十)
胸口压抑感仍在,北寒衣撑着胳膊慢慢坐起来,心思混沌,模糊中瞧见司马君荣伏在床沿睡得正沉。
北寒衣下意识想伸手摇醒他,让他床上睡去,手将碰到司马君荣的肩头却滞住,不晓得自己怎么了,总是忘了君臣之道,他该省得,君臣有别,不可妄想,不可妄取。犹豫半分,仍摇了摇司马君荣,本想让他找个稳妥的地方休息,却不想出口便成了这样一句:“你醒醒,我渴了,倒水去。”
司马君荣睡得迷迷糊糊,听闻嗯了一声,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圆桌旁去,倒了水回来,坐在床沿时,才省回神来,惊喜道:“寒衣,你醒了?你觉得哪里还不舒服?饿不饿?我给你早早备好了几碟糕点,我给你拿来。”
北寒衣惊诧自己心口不一,虽早知司马君荣对他存了异样情愫,可自己为何也会陷进去?他明明恪守着君臣之道,无所逾越才是。司马君荣捧回糕点时,北寒衣仍回不了神,心头仍堵得慌,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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