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1章  行动顺利

    丰山区地税分局，秦朋开着车从外头回到单位，叼着烟从车上下来，秦朋一脸木然，眼眶的黑眼圈更是再明显不过，这段时间经常失眠的他，睡眠质量糟糕透顶，脾气更是变得暴躁不已。XXX了下怀里，刚才出去查一个小企业的偷税问题，对方老板塞了一个大红包进他怀里，秦朋也就象征性的让人的查了一下就带人走了，大企业不是他这个小科长能碰的，但那些小工厂，他第一个地税局的科长可就能去打打秋风了，被那手机的录音折磨得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秦朋这阵子也是破罐子破摔，恨不得每天都去搜刮点钱财，在他看来，如今也就钱财能让他有安全感了，吴跃进拿着那手机，这么久也没见有动静，秦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颗定时炸弹时时让他恐惧着，秦朋甚至幻想着能够捞一笔钱财，然后直接就跑路，免得整天担惊受怕。

    没有几步，眼前就被人拦住，秦朋正低着头抽烟，抬头看了一眼，见是两个陌生面孔，不是局里的人，秦朋登时就斥了一句，“没长眼睛吗，挡着路干嘛。”

    “市纪委，你是秦朋吧，跟我们走一趟。”其中一人出示着证件给秦朋看了一下，眼里有些戏谑。

    ‘吧嗒’一下，烟头从嘴里直接掉到地上，秦朋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纪委并没有专门的工作制服，但证件是假不了的，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秦朋在这一瞬间突然萌生出了转身逃跑的想法，只是当他看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出现两人时，秦朋脸色苍白，面无血色的他，嘴唇哆嗦着，眼前一黑，抬头看着这阳光明媚的天气，此刻在秦朋眼里，整个天仿佛都塌了下来，一阵天昏地暗。

    “我……我能不能先上个厕所。”秦朋嘴唇打着哆嗦。

    “很急么。”起先说话的那名工作人员看了秦朋一眼，对秦朋的反应一点也不奇怪，这些个干部，平时人五人六的，真正犯事落到他们纪委手上的时候，一个个的表现真的是可以拍成一部滑稽喜剧了，秦朋的反应还不算最离谱的，之前他们还有听到外地同僚讲起有的干部深夜听到纪委上门时，当场就尿了裤子，真实的例子，却又是极具讽刺和让人悲哀，干部若不做亏心事，半夜何怕鬼敲门。

    “很…很急，我尿急，再不去要憋不住了”秦朋使劲点着头，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们这哪里有厕所。”那名工作人员盯着秦朋。

    “办公楼里有，一楼就有，我去去就来。”秦朋干笑道。

    秦朋说完快步就走，回头看到那四个纪委的人都紧跟着他时，秦朋心头一颤。

    进了办公楼的厕所，秦朋走进洗手间，见纪委的人也跟进来，秦朋脸色不自然的笑笑，“你们这样看着，我不太习惯，尿不出来。”

    “你一个大老爷们撒个尿还会害羞吗。”工作人员嘲讽的看着秦朋。

    “不是，被人看着不习惯不是。”秦朋陪着笑脸，看着眼前几人，“要不你们几位在外头等一下？”

    “要方便就快点，要么就直接走。”工作人员冷冷的看着秦朋，他们不可能让秦朋离开视线之中，否则就是他们的失职。

    秦朋干笑着，眼珠子转了一下，看到封闭的厕间时，很快便又道，“我…我要大号。”

    “那行，门开着，你要上尽管上。”那名工作人员盯着秦朋。

    “我这是要大号，你们看着，那真拉不出来了，再说……咳咳，臭味飘出来，我也怕臭味熏到你们不是。”

    “要上就上，不然就走。”工作人员侧身让开一步，目光冷厉。

    秦朋面色发白，呆愣的站着，眼前的情况，他已经知道自己想要偷偷打个电话或者发条短信的机会都没有，这些纪委的工作人员根本不会让他离开视线。

    “怎么？没有是吧，那就请走吧。”工作人员冷笑着。

    秦朋呆愣愣的跟着几人往外走着，他是想给王婧打个电话的，哪怕发条短信告知自己的处境也好，王婧毕竟是政府办主任，或许会有办法，但此刻没有机会给对方传信，秦朋除了乖乖的跟纪委的人走，心里头已经生不出任何心思。

    “哟，秦科，刚回来就又要出去呀。”比秦朋晚了几步回来的执法人员一下车看到秦朋，立刻打着招呼。

    秦朋面无表情的没有说话，神色木然的跟着纪委的人上了车，留着后头发愣的几个区地税局的工作人员。

    “怪事啊，秦科长是怎么了。”

    “不清楚，那几人是干嘛的，秦科长怎么跟他们走了。”

    “看他们坐的车，车牌号应该是市委机关牌照的。”

    市礼堂，全市经济工作会议依然在进行着，夏中和的发言已经结束，此刻，钟阳在做着讲话，面对今年的经济发展态势，钟阳不复刚才的轻松，“中和同志刚才已经说了，全省倒数第一的帽子，我们武威市已经戴了十多年了，不出意外，今年这倒数第一的帽子还是会落到我们头上。”

    钟阳说着话，目光扫视着全场，“作为一名武威市的干部，我为这倒数第一的名次感到羞愧，或许咱们有干部要说武威的地理位置不好，又没有什么自然资源，全市又是山区地形为主，可供发展的空间不大，同省内其他地市比起来，咱们没有任何发展优势，所以发展不起来，落后于其他地市也正常，如果有人有这种想法，我想说的是，与我们武威紧邻的广元市，他们的条件能比我们好到哪去？为什么人家这几年能走上发展的快车道，原本广元是和我们武威不相上下的，但这几年，大家都看到了，广元的发展势头很猛，发展速度仅次于北州，他们怎么就能发展得起来？”

    钟阳神色严肃，今天开这个会，他是做了大量功课的，尽管他只是刚来武威，但了解和查阅了大量资料，钟阳现在对武威过往的发展情况烂熟于心。

    “广元能发展起来，咱们武威就不见得会比他们差。”钟阳轻拍着桌子，声音通过那话筒往外传着，在整个礼堂里回荡着，振聋发聩。

    “今年咱们武威还是倒数第一，没关系，有句话叫知耻而后勇，我相信在全市干部的努力下，大家齐心协力，齐头并进，咱们武威也能发展得比谁都好。”钟阳高声说着，神态激昂，“今年第四季度的招商引资成绩远远超出往年同期，这为我们明年的发展奠定了一个良好的基础，武威市要制定一个五年发展计划，我相信明年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的开局之年，明年，倒数第一的帽子我希望不是再戴在我们头上，五年后，我希望人人说起武威，不再认为这里是贫瘠的偏远之地，哪怕是在省城，那里的人提起武威，也要竖起一个大拇指，这是我们今后的目标，也是广大干部应该为之共同努力的奋斗梦想。”

    钟阳扬起手，饱含激情的声音极具感染力，整个礼堂里，仿佛都被钟阳的情绪渲染了起来，一扫刚刚的沉闷，为之一振。

    夏中和等市里的干部都在打量着钟阳，为之惊讶，他们也没想到钟阳会有如此激情的一面，只是一想钟阳的年纪，似乎也不该为此大惊小怪，钟阳如此年轻的一个领导，如果这个时候就已经表现得死气沉沉，那才是最大的悲哀，说明体制内的干部选择机制真的已经彻底僵化，成XX人才的地方，有才能的人，只会慢慢变得平庸。

    或许省里让钟副省长下来，正是考虑到了他的年轻和开创精神，希望能有一个敢于开拓进取的年轻干部能够改变武威市的现状，让武威市的改革发展能取得实质性的突破。夏中和不动声色的看着钟阳，心里暗道。

    夏中和有夏中和的想法，在阮齐眼里，却又是另外一番看法，此刻看着钟阳激情四射的模样，阮齐嘴角撇了一下，心想着这钟阳倒是懂得煽动气氛和情绪，而且还颇有一套。

    钟阳不知道身旁这些人的想法，但看着台下的众人，钟阳满意自己制造出来的效果，顿了一下，压了压手，等再次安静下来，钟阳才道，“明年我们的任务是脱掉倒数第一的帽子，五年内，我们的目标是XX全省前三，成为全省的一个新经济增长点，让武威这座位于西北省西南方向的山城能够成为省里的门户重镇，第二经济中心。”

    随着钟阳这一席话又出来，整个礼堂彻底变得变得喧闹起来，尽管没人敢大声说话，但窃窃私语的声音已经遍布礼堂，钟阳甚至也能感觉到身旁聚焦过来的注视目光，隐隐还能听到有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夏中和神色震动，看着身旁近在咫尺的钟阳，两人的位置紧挨着，钟阳的声音也让他听得尤为清楚，直至冲击着他的耳膜，让他感受也更加强烈，有些震惊的钟阳，夏中和可真没想到钟阳会提出这么大一个目标，是不切实际好高骛远的张狂，又或者是自信？夏中和看着钟阳的侧脸，目光微凝着。

    如果武威市真能像钟阳所说的发生那么大的变化，夏中和相信，武威市的四百万老百姓，一定会对钟阳感恩戴德，作为武威本地人，夏中和也愿意向钟阳表达的敬重之心，只是钟阳喊出来的目标有可能实现吗？发展并不是光凭喊口号就能喊出来，不是耍嘴皮子功夫就能做出成绩，夏中和此刻一点也不乐观，对钟阳所说的目标，想都不敢想，但毫无疑问的是，钟阳今天在会上真的是一语惊人，环视着全场，夏中和知道，钟阳的一席话已经让全场震动。

    一个多小时的会议，最后在XX的讨论中结束，钟阳所提出的目标，并且鼓励众人畅所欲言，大胆的提出意见，都让很多不少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干部跃跃欲试，最后在有人带头后，其余人在观察了钟阳的态度后，也终于有不少人敢于站起来提意见。

    钟阳注意到了一个现象，敢于站起来的都是介于三十到四十岁这个年龄段左右的干部，而且大都不是一把手，但也有一个例外，德远县县长彭宁，三十几岁的年纪，其敏锐的思维和洞察力让钟阳赏识，富春市副市长赵若名，同样是不到四十的年纪，在会上提出的对武威发展的看法，也让钟阳前一亮。

    富春市是武威市下辖的两个县级市之一，相比起其他区县来说，经济实力也较强，钟阳对赵若名的表现是有些**的，而诸如其他发言的人，也或多或少给钟阳留下了印象。

    其他人或许没注意，坐在钟阳左右两边的市长夏中和和市委副书记孙英，却都注意到了钟阳将每一个站起来发言的人的名字都记了下来，有些更是重点做了记号，两人不知道有何想法，但很显然，这些站起来发言的干部，XX了钟阳的视线当中。

    会议结束后，钟阳便带着秘书江华离开了。沉默间，手机响声打破了车厢里的平静，钟阳看了下号码，接起了电话，张万正打来的电话，钟阳大致知道是什么事。

    果不其然，电话里听到张万正说已经开始行动，而且一切顺利后，钟阳笑着点头，说了一声好，也没和张万正寒暄，挂掉电话，钟阳转头便对前面副驾驶座的江华道，“小江，通知下去，明天在市纪委举行反复动员大会，全市主要领导干部都要参加。”

    “好。”江华闻言，点头记下。

    一旁，吴宁神色微怔，视线落在黄海川脸上那突然间变得有些凌厉的脸上，吴宁心里莫名震动了一下。

    车子四平八稳的在马路上行驶着，李平的驾驶技术让人感觉不到车子有任何颠簸的感觉，武威市区的公路，有些年久失修，路面偶有坑洼的地方，李平总能避过去。

    十多分钟的时间，回到市委大院时，若不是江华提醒，钟阳都不知道已经到了市委，仍在和吴宁交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