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长成这样的还来面试？”两个打扮妖娆的女子从我跟前走过，瞥了我一眼之后，小声咋舌。

    我没搭理她们，今天来冯氏集团是来面试工作的，又不是相亲。忘了说，我叫木蕴含，年方二十一，大学应届毕业生。那俩妹子说的就是我，我天生右眼白内障，用他们的话来说，可吓人了。

    可我这白内障的眼睛却没这么简单，从小到大，每到夜晚，唯独这只右眼能看得见东西，但是我看见的那些东西，你一定不想看到。

    在白天，这只眼睛就跟瞎的没什么区别，除非有什么脏东西，它就能让我多多少少瞧见一点儿，但也跟正常的左眼看到的不一样，总是灰蒙蒙的。

    “十四号面试者，木蕴含。”这时候，漂亮的秘书小姐姐来到走廊提高了声音喊出我的名字。

    我举起手来：“这里。”

    她看了看我，不动声色地指着旁边的门说道：“进来吧，这边面试。”

    “谢谢。”我点头致意。

    面试的房间很空，一张办公桌，两张椅子，角落里放着一台饮水机，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面试官坐在办公桌后面，示意我坐到了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

    “你好像有点拘束，放松点，这样才能提高成功率。”面试官是个三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西装革履，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其实不是我拘束，记得我前面说的右眼看到的东西吗？没错，自从我来到冯氏集团面试，右眼就好像“醒了”，它能看得到一点点东西，只是灰蒙蒙的，好像笼罩着一层雾气。

    就是这层雾气让我很不安，总觉得有些我看不清楚的位置藏着什么骇人的东西。

    “excuseme？”面试官拿着笔在我眼前晃了晃，好像现在才看到我的眼睛，有点吓到。“你的眼睛……”

    “不好意思，刚才发呆了，我的眼睛是天生的。”我连忙回过神来，笑着回答。

    对方顿时一副不太想要我的样子，道：“这个位置虽然实力很重要，但形象也很要紧，你真的觉得你能够胜任这个位置吗？”

    “所以您都说了啊，形象排在第二位，实力才是最重要的。”这些年来，我早就已经习惯这种嘲讽，所以压根儿不在意。“换个思维，我这样的，都敢来面试，您觉得我的实力会很平庸吗？”

    话音刚落，好像有个人在我眼前晃悠了一下，就朝门边跑过去了，当然，这是我的右眼看到的。我顿时跟着那个人影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嗨！”不过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面试官似乎叫了我好几声了。“怎么总发呆啊？没睡好吗？”

    “不是。”我摇摇头，“不好意思，您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刚才的话打动我了，我觉得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儿。至于眼睛的问题，戴副墨镜就好。”面试官却没有在意我的精神不集中，“你可以回答我几个关于这份工作的问题吗？”

    “当然可以，您请问。”我陪笑着回答道。

    接下来他问了我一系列的问题，例如我学什么专业的，对这份工作有多少了解之类的，这些我早就准备好了，所以对答如流。就是这个地方让我一刻安宁都没有。

    昨晚我也确实失眠了，今天用很厚的粉底盖住的黑眼圈，索性没有让人家看白了。面试官很满意的样子，在面前的纸上不知道写下了什么，递给我：“我可以给你个机会，但是我们公司这次只要一个，所以还得看看后面的人选。这是我的电话，你下午两点再来一次，如果没有别的人选，那就是你了。”

    我双手接过了纸条，连声道：“谢谢，谢谢。我会努力的。”

    “别急着谢我，毕竟后面还有十几个人呢，先回去休息吧。”面试官笑着跟我说。

    “好的，您辛苦了。”我起身，拿好了东西，一边往外走，一边礼貌性地点头。

    “对了，你叫木蕴含是吧？”面试官又忽然叫住了我，我还以为他改主意了，木讷地问怎么了。他笑着摇摇头：“没什么，你很特别，加油，木小姐。”

    “恩，我会的。”我兴奋地回答。

    没想到这么顺利，我甚至忘了呆在里面的那种不悦。我租下的房子离这儿不远，步行的话也就十分钟，现在是早上九点左右，还有很长时间要等。

    所以我干脆回了出租屋，先好好休息一下，刚打开门，迎面扑过来一个五六岁的小家伙，给我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问我：“怎么样？小含姐，面试成功了吗？”

    我抓住他，猛地往天花板丢出去，大声道：“很成功！人家看上我了。”

    “耶，太好了，我真为你高兴。”那小子也颇为开心地说道。

    然而，我没有接住他，直接跳到了我的床上，舒舒服服地用双手枕着头，随即就发出一声惨叫。不过，那小子可不会摔到哪里，他早就不是人了。

    “哎哟，疼死我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他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飘到我的上空，生气地看着我问：“你为什么不接住我？”

    我撇撇嘴，道：“为什么要接住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占我便宜，你个滑头鬼。”

    “可人家才六岁。”他在空中两手叉腰，嘟着嘴回答，模样甚是可爱。

    “童生。”我起身指着他说道，“没错，你死的时候才六岁，人死了也不会再长大，可是心智会长大啊，我都二十一了，你怎么可能还是六岁孩子的智商？”

    这小鬼头顿时飘落在我的床上，靠着我说道：“所以啊，我心智都二十几岁了，困在这个小身体里，又只认识你这个妹子，抱抱怎么了？我又不能把你怎么样。”

    “滚一边儿去。”我说着，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身上。躺了下来，打算眯一会儿。

    童生被我推开，又飘到我眼前问我：“不闹了，小含姐，你真的要去冯氏集团上班吗？我刚听说一个事儿，据说冯氏集团被诅咒了，每个周都会有一个员工跳楼。”

    这话就像是一盆冷水突然浇在了我身上，我立刻坐了起来，脑子里回想起在冯氏集团面试时候的那种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