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刚应了一声，并不多话。

    莫言非笑着问道：“李哥，晚上吃烤羊怎么样，我让来福送来。”

    李刚点头：“行。”

    “好！”莫言非也学着李刚的样子，只说了一个字。

    张四爷摸了摸她的头，“我走了。”说完，走出莫家。

    “让强哥和二勇也过来吃烤羊。”莫言非追出来喊道。

    张四爷挥了挥手，上了汽车。

    莫言非目送汽车离开，回到客厅给聚宾楼打了电话，跟胡掌柜订了一只烤全羊，让他安排来福五点半钟送过来。

    胡掌柜当然是满口答应，并告诉莫言非只吃羊肉太油腻，他会再配些小菜送来。

    莫言非心说：还是胡掌柜会做人，拿着张四爷的东西，送着自己的人情。不像郭掌柜，张四爷送她点东西，就像拿的是他郭掌柜的东西似的。

    吴妈见莫言非已经安排完了晚饭，也没多说什么，正准备回房。

    莫言非扫视着客厅，慢悠悠地说道：“吴妈，明天张家三太太准备来提亲，我们是不是需要把屋子打扫一下？”

    吴妈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不知是悲是喜。

    莫言非看着吴妈，紧张地问：“吴妈，你怎么啦？”

    吴妈摇了摇头，“没事儿，我一会儿收拾屋子。”吴妈说完，慢慢地走进莫志远的房间。

    莫言非叹息一声，她知道吴妈又去看自己母亲的照片了，又要在照片面前磨叨一阵了。

    莫言非从小不喜欢照相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娘就是一张照片，她不想成为照片，不想让她爹和吴妈整天看着照片难过。

    莫言非站起身，走进卫生间，拿着两块抹布走了出来。她要打扫一下卫生，免得明天三太太她们进门，笑话他们家收拾的不整齐。

    李刚见莫言非要擦窗户玻璃，忙说道：“那不安全，还是我来吧。”

    他也不待莫言非回答，拿过莫言非手里的抹布，搬了一把椅子，自己干了起来。

    莫言非一笑，也就不再客气，自己去整客厅的杂物。

    她这时才发现，他们家需要扔掉的东西还挺多的。吴妈总是舍不得把没用的东西扔掉，总是说以后会用得上的，可这“以后”，却不知道是哪年哪月。

    莫言非把她以前的玩具，无用的摆件，过时的饰品都扔到吴妈平时买菜用的篮子里。

    吴妈双眼红肿的从莫志远房间走出来，惊讶地问：“小姐，你在干什么？”

    “收拾一下卫生，把这些没用的东西扔掉。”莫言非解释道。

    吴妈拿起篮子里的一个沙发垫，“这个垫子怎么啦？”

    “太旧了，不要了。”

    “哎哟我的小姐，这垫子洗一洗还是可以用的。”吴妈赶紧把垫子抱在怀里，蹲下身去检察篮子里的其它杂物。

    莫言非无奈：“吴妈，那么旧了，洗过了也不好看，明天我买新的。”

    “小姐，这垫子放在客厅是旧了些，可用在我屋里的椅子上，还是可以的。”吴妈又从篮子里翻出一条粉色的围巾，“这个你怎么也不要了？”

    “那是小孩子围的，我都这么大人了，留着它干嘛。”

    “这个我留着送东院的小朵朵。”吴妈说着，也把粉色的围巾抱在怀里。

    莫言非有些不高兴：“吴妈，我都不喜欢的东西，小朵朵也不会喜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赶紧扔了吧。”

    “这你就别管了，这篮子东西，我拿到我屋子里不会碍你的眼的。”吴妈说着，提起篮子要往自己房里走。

    “吴妈！”莫言非叫住吴妈，“你可想好了，明天二太太他们要来我们家提亲，若是让她瞧见我们家这么落破，就凭她那张嘴，不出半天，全城的人都会知道，我们家一堆破东烂西。”

    吴妈略一迟疑，“我不会让别人看见的。”

    “吴妈，我师父跟我说过，一户人家的杂物多少，跟贫穷是成正比的。”莫言非见吴妈一脸不解，解释道：“就是说，一户人家，乱七八糟的旧东西较多，越穷。”

    吴妈反驳道：“老话说了，破家值万贯。”

    莫言非不屑：“老话都是聪明人用来骗傻子的。我师父说的话，你也不信？”

    吴妈在这世上只相信两个人，一个是莫志远，另一个就是智清大师，她迟疑着，“你师父真是这么说的？我怎么不明白东西多，反而会穷呐？”

    莫言非耐心地解释：“有钱人家谁会留一堆没用的破烂东西，只有那些穷人，什么都舍不得扔，什么都留着，才会有一堆杂七杂八的破烂东西。那穷神没事儿寻查的时候，一见这家杂七杂八的旧货多，自然就想多留两天，所以那户人家自然越过越穷。”

    吴妈上了年纪，听莫言非讲得也在理，可这东西就这么扔了，她还舍不得，正在为难的时候，莫志远推门走了进来。

    莫言非赶紧喊道：“爹，你可回来啦，你劝劝吴妈吧，我想把没用的东西扔掉，吴妈不让，非要留着。”

    莫志远看了一眼吴妈手中的篮子，“没用的东西就别留了，留到最后也是扔，不如早扔早干净吧。”

    吴妈听莫志远这么一说，虽然心疼，可也不好再坚持，“那我把这篮子东西送到前街去，万一有谁想要呐。”

    莫言非赶紧说道：“随便你吧，只要别留在我们家就行。”

    吴妈心疼地叹了口气，唠叨道：“这些东西多好啊，这个布娃娃还是你闹着让四爷买的呢，现在就不要了。”

    “那年我有十岁吗？现在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能拿个娃娃玩吗？”

    吴妈嘀咕着：“这布娃娃还好好的，可以给你们的孩子留着玩啊。”

    莫言非一撇嘴：“吴妈，你可少操点心吧，就张老四那特性劲儿，能让他儿子玩我玩过的东西？”

    莫志远轻咳一声：“吴妈，那些东西没什么用就扔了吧。”

    吴妈见莫志远已经这么说了，只好说：“那我这就去把东西扔了。”

    莫言非想要陪着吴妈一起去扔东西，吴妈拦住莫言非：“这扔东西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儿，你别跟着我了。”

    “那你快去快回吧。”莫言非说道，“我正好跟我爹商量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