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非看着挂在墙上的围巾，让玲子拿过一条银灰色的羊毛围巾，她拿在手里，边看边问道：“这围巾多少钱？”

    玲子微笑着答道：“二十。”

    莫言非一挑眉，惊讶地问道：“二十块大洋？”

    莫言非的表情到把玲子吓了一跳，玲子又看了一眼围巾，“这是二十的，那个格子的二十五。”

    莫言非一咬牙，自己一个月的工钱都不够买一条普通的围巾的。

    她把围巾往柜台上一扔，“找个漂亮些的纸，帮我包起来。”

    玲子一头雾水，想不明白这莫大小姐怎么忽然就不高兴了。

    郭建把衣服递给莫言非问道：“怎么了？”

    莫言非一嘟嘴：“唉，我起早贪黑的忙一个月，挣的工钱都不够买这条围巾的。”

    郭建一笑：“你想要就拿去，不用跟我哭穷，反正这些都是四爷的东西。”

    莫言非看着围巾，“这么贵，我才舍不得用呢，你有时间帮我送隋家大院去，交给郭佳。就说，天冷了，我买了两条一样的围巾，托你给她送过去一条。”

    郭建知道莫言非这是要还郭佳人情，笑着说道：“行，我一会儿就送去。”

    郭掌柜在一旁说道：“你在侧面打听打听郭小姐，这衣服在哪儿买的，多少钱。”

    郭建点头：“放心吧爹，我会问。”

    莫言非一脸诧异地对郭掌柜问道：“你不会是想进这衣服吧？”

    郭掌柜绷着脸：“我只是想打听打听。”

    莫言非笑了起来，“难怪宗泽非要请你当掌柜，你选东西是看能挣多少钱，而不是凭个人的喜好。果然有大掌柜风范。”

    郭建看了一眼父亲的脸色，对莫言非说道：“那当然了，要不然四爷能特意上门请我爹。”

    郭掌柜瞪了一眼郭建：“还不快点把巾围包好了，给郭小姐送去。”

    “哎，我这就去。”郭建说着，去拿包装纸。

    玲子还惦记着莫言非的耳朵，她又拿出一对夸张的大银耳环问道：“你看这对耳环怎么样？”

    莫言非看着那耳环都觉得沉，“我没有耳洞，戴不了的。”

    玲子盯着莫言非的耳朵，惊讶地说道：“妈呀，你怎么能没耳洞呐，这年头谁没耳洞呀。”

    莫言非有些不好意思：“我怕疼。”

    郭掌柜敲了敲柜台，他无法理解，自己培养了二年的玲子，怎么一遇着莫言非，说话就带土腥味。

    玲子瞄了一眼郭掌柜，端正了一下自己的站姿，“莫小姐，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马上为你打耳洞。”

    莫言非讪笑：“算了吧，没耳洞也不耽误什么。”

    “那可不一样。”玲子正要劝说莫言非。

    这时门外传来停车的声音，大家看向大门，张四爷从汽车上走了下来。

    郭建赶忙拉开门：“四爷早！”

    张四爷走进商行，见莫言非穿着一身牛仔装站在柜台前，一皱眉：“怎么穿了这身？”

    “郭佳昨天送我的。”莫言非说道。

    郭掌柜在一旁说道：“这衣服虽然不太好看，但莫小姐这么一穿，自然会有人打听。一会儿郭建要去隋家给郭小姐送围巾，让他侧面打听一下这衣服的来历和价钱。正好老刘也在家，让他先进几件试试，你看如何？”

    张四爷一笑，“你看着办吧。”

    郭掌柜点头：“是。”

    张四爷看了一眼莫言非：“既然来了，楼上请吧。”

    “哎呀，我上班要迟到了。”莫言非嘴上说着，身子却没动。

    张四爷嘴角轻轻上扬，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让强子开车送你吧。”

    莫言非看了一眼手表：“哎呀，已经迟到了。”

    “我看看你的手表。”张四爷说着拉起莫言非的手，往楼上走。

    莫言非嘴里嘀咕着，“今天早上起得挺早的，想不到挑个围巾，就又要迟到了。”

    张四爷把莫言非拉进自己公室，转身关好门，审视着莫言非问道：“你今天想做什么？”

    莫言非皱着鼻子在张四爷身上闻了闻，“好大的酒味啊，昨天没少喝吧？”

    张四爷看着莫言非那皱在一起的小脸，忍不住伸手搂住她的腰际：“什么鼻子这么灵？换过衣服，洗过澡之后，你还能闻出酒味来。”

    莫言非推开张四爷：“嘿，昨天还真是去喝酒啦？”

    “嗯，喝酒去了，喝到十点多才回的家。”张四爷一脸的坦然。

    莫言非刚想发作，想起父亲的话，神情随之换成了哀怨：“喝酒也不叫上我。”

    张四爷看着莫言非，心说：这是要换套路啊！

    他搂住莫言非：“好，下回叫上你一起。”

    张四爷接着问道：“今天怎么穿的这身儿，没穿警服？”

    莫言非叹了口气：“唉，这不是要进你的店，怕你嫌弃我嘛。”

    张四爷扬起嘴角，“怎么跟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莫言非摆弄着张四爷的西服领子，“没办法啊，谁让咱名不正言不顺的。”

    张四爷脸上笑意更浓：“你想怎样名正言顺？”

    莫言非低下头，柔声说道：“你是不是该去看看我爹？”

    “莫局长身体不适吗？”张四爷问道。

    莫言非实在装不下去了，她一捶张四爷：“怎么说话呐？你拐了我爹养了二十一年的闺女，还不去跟他说一声吗？”

    张四爷忍俊不禁，搂紧莫言非：“是我拐的吗？”

    莫言非有些恼了：“你个无赖，别得了便宜卖乖。”

    张四爷抬手捏了一下莫言非的脸，“别生气了，我让老李准备一下，挑个吉日去你家提亲。”

    莫言非的眼睛滴溜溜地：“上次怎么说，晚上就过去。”

    “既然你这么急，那就晚上过去。”张四爷说道，“不过，可没什么像样的东西。”

    “不用带东西。”莫言非不在意地说道。

    张四爷又捏了一下莫言非的脸：“傻瓜，说着玩是说着玩，我若提亲不带聘礼，外人笑话不说，你爹心里也不能舒服。”

    “那你想怎样？”莫言非问道。

    “我选好日子之后，约上三哥陪我一起去你家提亲。”

    莫言非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羞答答的神情：“你不会后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