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还好笑吗？”
    宋粲然眼睛依旧盯着他，视线清澈透亮，却又似深不见底的寒潭，有那么瞬间，裴皓有种被吸进去的感觉，忽然有些恍惚。
    站在他面前的是宋粲然，可又好像不是。
    实际上，他也说不清真实的宋粲然是什么样的。
    没错，虽然他们现在也算是熟了，可是仔细想想，裴皓发现自己并不了解她。
    好像每次见面，她都给他不一样的震动，她是多变的，也是不可捉摸的，虽然现在很亲近，可是裴皓不会忘记自己在她手上吃了多少亏。
    想起她的手段，裴皓心底打了个突。
    “不，不好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不，你又错了，”宋粲然朝他勾勾唇角：“于公我们是同事，于私我们是亲戚，你看到我怎么能不开心呢，现在对我笑一个。”
    裴皓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不用看他也猜得到，自己这个笑容肯定比鬼还难看。
    “不自然，”宋粲然不满意地摇摇头：“既然不想笑就不笑吧，刚才的台词是什么？”
    “你滚开，少多管闲事。”他顺从地吐出台词。
    “很好，”宋粲然又单手扶住他的肩膀：“皓表哥，无论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站在镜头前你给我全部都忘掉，做得到吗？”
    裴皓不想的，却像被蛊惑般拼命点头。
    宋粲然又笑笑，缓缓松开他，却在最后一秒，又往他小腿骨上踹了一下。
    “啊！”裴皓炸毛：“宋粲然，你干嘛！”
    “痛才能长教训，让你印象深刻！”
    宋粲然施施然地走开，还不忘扭他朝他挤挤眼，“蠢货。”
    裴皓暴跳如雷，然后凭着这股怨气，竟然一鼓作气演完了下面的戏份。
    方立夏被他们一吓也不知道多乖，宋粲然表示满意极了。
    听说方立夏接拍了人生中的第一部戏，方昕艾向剧组请假过来给他加油，准备去机场前，李昀东开车停到他面前。
    “我送你。”
    她本来想说不用了，晶晶抢先说：“昕艾姐，那我坐另一部车。”
    她默了默，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眼看快到机场了，李昀东忽然说：“念念比你小两岁，她出生时我刚上小学，我记得很清楚，听说万阿姨要生了，我很激动，那天连课都没上，一直守在医院等着。”
    原来沈念念没出生他就这么惦记着了。
    方昕艾不愿再想这些事的，可听他这样说，心底还是涩涩的很不舒服。
    “李导，你能不说吗？我没兴趣。”
    “不，这些和你有关，我觉得你应该听听。”
    李昀东说：“是因为你我才会这么关心念念，潜意识里，我把对你的愧疚全部弥补到她身上，她的要求我可以说是有求必应，我把她当亲妹妹一般，可我不知道，她却不是这样想的。”
    “大概在念念十三岁时，学校里有个女生追求我，也不知道怎么被念念知道了，她居然找人去毁那个女生的容。”
    方昕艾一怔，蓦地捏紧安全带。
    十三岁，那么小就这么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