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问:“你的学习怎么办?”
“好好学,争取当进步学生。”淘气儿真诚地说。
“妈妈相信你。”
只这一次吧,淘气儿不会再玩了吧?
又到了星期六,星期六已是我的雷区,我想跳过它,不过了。可我能吗?
上班的一天,心里都在打鼓。淘气儿会在家吗?淘气儿不能玩了,他答应我好好学习的。
快十一点了(夜里),我才到家。淘气儿不在,他的同学高严来找的他。
他又走了,他又玩去了!
我上哪儿找他?
我又饿又累,还是等他回来吧,他没钱就会回家了。
我咋能睡个安安稳稳的觉哇!
早四点多,我醒了,在床上乱想了一气,我睡不下去了。找他!找他去吧!把我的儿子找回来。
我攀过了小区东门的铁栅栏门,街上静静的,没有一个人。
淘气儿能在廉枫家吗?人家还没起呢,我别去惊动他们了。
淘气能在哪儿呢?
我走向了街边的电话亭,有几个都关了,只有一家,借着灯光能看得清,中间用隔板隔开,里边亮着灯,但听不到声音,外间的沙发上躺着一个人,盖着被子。他是淘气儿吗?我走近前,看见他的整个身子全裹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了头部,地上放了一双鞋,一定是他脱下的,但不是淘气儿的,我从鞋上断定,他不是淘气儿。
淘气在哪儿呢?他能去网吧吗?
我顺着马路向里走,一家一家向里看,我寻找着有灯光的房子。那不是网吧吗?灯光从挡玻璃的木板中透了出来。我迈着猫步,贴近了窗户,里面有电脑,偶尔也传来一两句男孩的说话声。
淘气儿!淘气儿一定在里边!
我敲门?拽他出来?他出来以后就不会再玩了吗?没准儿他玩得更凶、更甚,以至于我无法收拾了呢!给北京的晚报打电话,让报社的记者做暗访调查?这个时间,记者没有上班,而且,我也没有报社的电话,等记者来了,孩子也上学去了,哪还有证据?文章见报了,我还要等一两天,我等不及。我采取什么办法能制止他玩呢?
游戏诱惑了我的孩子,留住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才不回家,我才四处找他,网吧,祸害的根源。
去年,国家就强调并且重点抓了严禁未满十八周岁的未成年人进入网吧一事。我想问问网吧的老板或工作人员,你们有没有儿女?你们的儿女不回家,你们怎么想?你们能不能将心比心,替我们做家长的想想,我们是啥心情?谁不把自己的孩子当成宝?谁能看着自己的孩子一个劲地往下滑而袖手旁观?为了蝇头小利,你们就留下别人家的孩子,坑害别人家的孩子吗?
我不愿意牵扯别人,不愿意给别人添罗乱了,但为了我的孩子,为了他能回家,我想到了“110”同其他的几个办法比,110的行动是最快的了,而且,他们有执法的权利,他们能从根源上制止或杜绝这类事情的发生。110的警察能不能把淘气儿抓走哇?我不想让他蹲小号,我只想吓唬吓唬他。淘气儿没到十八岁呀,他对自己的行为不负法律责任吧?他们不能抓他,不能!
在我确定了这一点后,我跑向了一个叉路口。这个路口离游戏厅、居民住宅远,我打电话,别人听不见。
我报警了,采取了我最不愿意采取的方式。
我见到警察的第一句话是:“我的孩子已经好几个星期六不回家了,我才给你打的电话。”
警察频频地点着头:“知道知道,他现在在家吗?”
“一宿没回来。”
“还没回去?”
“没有。”
“哪个网吧?”
“那个。”说完,我就要跑。
“你别跑哇!你怕啥?我们不说是你举报的,你得告诉我是哪个网吧,那个吗?”
“是。”
“你的孩子在里吗?”
“我确定不了,可能吧,我听见几个孩子的说话声了。我就发现这一个网吧。”
“那儿还有一个。”警察给我指了另外的一个。
“还有?”
“有。你回家吧,呆会儿我给你打电话,孩子到家了,你告诉我一声。”
“谢谢你们啊警察!”
“走吧。”
我翻进了铁栅栏门,爬上了我们住的五楼。
淘气儿会在网吧吗?我等着。
等得心急,我掏出手机看。嗯?!小灵通没信号!不好!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了楼下,跑向了小区的一角,直到有了信号,直到我能看到淘气儿回家的路。
我等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
等不及了,我又到了铁栅栏门前。
这时,一个女孩从外面走来,她见我的脚踩的位置说:“阿姨,那儿不好翻,你从这儿翻。”在她的指点下,我轻松地翻到了门外,她也轻松地翻进了门里,我们说着“谢谢”和“再见”
这个女孩干什么去了?她怎么一大早才回家?她也玩游戏了吗?她翻这个栅栏门很有经验了。
夜里的游魂不止淘气儿一个。
手机响了。
“你的孩子回去了吗?”警察问我。
“没有。”
“我让他们回去了,他是不是又上别的孩子家了?你再找找。”
“好吧。”
淘气儿到底在没在网吧玩?他上哪儿了呢?
白天,我又得去上班,很困。
我回家时,淘气儿正在家里写作业。
“淘气儿,咋不玩了呢?警察去网吧了吧?”
淘气儿朝我一笑,像个好孩子。
“淘气儿?别看我没和你去,你干啥,瞒不了我!警察说你们了吗?咋说的?”
一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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