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却感受到了深深的挫败。

    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一句反驳Aaron的话也做不到。

    Aaron私底下从未和他说过这些，所以他说的那些话，霍安森也是第一次听到。

    如果Aaron满口胡话，他可能还能阻止，可连他都被Aaron的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更何况……身处事件中心的她。

    其实很多事情都不过是一念而起，真的要计较对错，追究源头。

    怕是一辈子都会纠缠不清。

    只是霍安森知道，这不过是假象。

    一旦她到了忍不住的时候，一切就会崩盘。

    满屋的狼藉，便是刚刚Aaron激发了她情绪的后果。

    其实换成是他都不一定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更遑论是她。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地方，无论因为什么。

    这个女孩在他心里永远是需要悉心呵护的，哪怕她装得多么坚强。

    张牙舞爪，背后对他设满了圈套等着他出糗，在他看来都犹如小猫挠痒痒。

    不是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而是全然把她放在了心底。

    才会有这样的纵容和宠溺，可能事情走到这个地步，他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和Aaron说的一样。

    他知道，今天的一切都会忘却，会消失，所以很多话，他也想说，敢说了。

    “夏夏，对不起。”

    “别叫我，别叫我的小名！”

    她捂着耳朵，尖叫了起来。

    霍安森立时噤声，却还是不敢放着她的情绪发散。

    快乐的情绪会感染，悲伤和绝望亦然。

    而所有情绪，都会随着时间发酵或是消散，夏夏现在的状况毫无疑问，属于前者。

    “别像以前那样叫我！”

    “对不起，夏夏。”

    他重复着，尝试想抱她，不带半点其他的情绪。

    他明白，她现在很需要安慰，需要有人证明，她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哪怕这段记忆会不复存在，他也不愿意她受到半点伤害。

    即使……伤害已经造成了。

    “是我的错，原来一切都是我的错。”

    说到底，她还是对自己满心责怪。

    “那个Aaron，是什么人？”

    她眨了眨眼，视线没挪到霍安森的方向，而是盯着地板。

    沙哑的声音，听得人很是心疼。

    “是，我的一个故友。”

    “他为什么知道我的事？”

    “还有你……”她吸了吸鼻子，余光稍稍一挪，虽然还是没和男人对视。

    “为什么一点都不怀疑Aaron说的那些话？”

    男人温热的大掌覆上她的手背，她的手指微微一缩，十分不自然，还带着深深的抵抗。

    “你……知道什么吗？”

    女孩此时的情绪冷静了不少，至少比他刚回来的时候要平静。

    呼吸平稳了很多，视线也不那么空洞，虽然依旧呆滞，但至少有了些光彩。

    曾经的她从未是这般狼狈绝望的模样，虽然眸中的光，都是对他充满敌意和恨意的光。

    即使如此，那也是光啊。

    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光。

    他心满意足，甚至甘之如饴。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她的问题很简单，而他的心脏却狂烈的跳了起来，对上她不掺一点恨意的视线，熟悉的光点在她眸底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