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姜农走后，山河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始突破，而是一遍遍的回想着师伯刚刚传授的经验。花了大半个小时才将其全部消化，随后便将两枚破空丹全部倒入手中，看样子是打算突破了。

    按照小镯所讲，由于资质限制，山河的突破几率原本并不算高。

    但如今又多了一枚破空丹在手，再加上姜农的细心教导，山河对突破又增添了不少的信心。

    见时间差不多了，山河先起身舒展了几下筋骨，将脑中那些疑虑、杂念全部清空后再次回到了床上，盘膝而坐双目微闭，一点点的调整着心境。

    十分钟后，已达到最佳状态的山河长呼了一口气，毫不犹豫的将两枚破空丹塞入口中，伴随着浓郁的丹香，向屯阶正式发起了冲击！

    丹药刚一入腹，一股温和的暖意便环绕着丹田盘旋起来。姜农曾告诉过他，此乃破空丹生效的标志。

    此感一出，山河当即双手搭膝，快速将内息从丹田中引出，沿着筋脉如平日修炼一般，快速运转起了周天。

    当内息途径体内二十多处要穴再次回到丹田之时，此刻的内息已比刚才变得粗壮了几分。

    但由于山河的修为已达到蒙阶圆满的境地，此刻的丹田就宛如一个满载美酒的水杯，除了原本的那部分内息之外，额外增加出来真气根本无法进入，全部都被挡在了大门之外，不予接纳。

    已预见此景的山河并未惊慌，立刻按照姜农所讲，不断加大推送的力度，试图将那股被挡在门外的内息强行送入自己的丹田之中。

    此番自己与自己的较量刚一开始，山河就感到了极度的不适。

    一方面，为了将内息送入饱和的丹田，他必须全力施压，真气源源不断的在体内流转，消耗之大毫不亚于一场同阶的武斗；

    另一方面，他还要忍受着丹田不断传回的胀痛感，就像是有人在往自己的肚子里打气，每一次用力都会胀的要命，强烈之时还隐隐带着几分撕裂之感，令人难以忍受。

    才刚开始了几分钟，他的额头与后背就已被汗水浸透，他终于体会到了传说中的“突破之痛”！

    而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虽是痛苦万分，但山河并未放弃，一直在努力的尝试，想将多出的内息塞入丹田之中。

    可是，被挡在丹田外的那一小撮内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进入其中，再怎么使劲它就是不肯顺从！

    内心受挫的山河也知道他再这般温柔下去，怕是一辈子也不会有进展。

    于是乎，拿定主意的他突然发出了一声低吼，既然温柔无果，那便以暴力降服！

    刹那间，滚滚而来的内息若海啸一般向丹田展开了攻势！

    给人感觉那丹田不是他自己的一样，山河丝毫不理会传回的剧痛，拼尽全力的向内施压，打算一口气将那倔强的内息强塞进去！

    面对如此气势，那股顽皮的内息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强大的意志，第一次显出了屈服之意。如棉花糖般的它开始一点点的收缩，在主人不断的“催促”下，将一半身子挤进了丹田之中。

    虽然还有一半留在外面，但这次绝对算是重大的突破！

    欣喜之余，山河连忙二次发力，誓要将那半块“棉花糖”也塞入其中。

    可是，当内息挤入了大约三分之二时，山河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痛意从丹田传出！

    比起之前的胀痛与撕裂感，这次的痛感又至少提升了两三个层次！不仅难以忍耐，甚至还给山河一种即将要爆裂的感觉！

    此感一出，大量的冷汗伴随着山河的抽动狂流不止！

    本以为自己对“突破之痛”早已做好了准备，但这次的痛意，其恐怖程度已远远超出了山河的预期。

    在那一瞬间，山河真的有种被无法抵御之感！

    再加上他本能的自我保护，在痛意中煎熬的山河，心里很快就生出了层层不安。

    随着痛意的升级，他下意识收敛了力道，停止了对丹田的攻势。

    与此同时，已经钻入大半的“棉花糖”内息也因此失去了动力，被丹田排挤而出，重新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这第一个回合的较量，在山河的叹息声中以失败告终。

    待痛意渐渐散去，山河平躺在床上，怔怔的望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不难看出，他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很不满意，时而皱眉，时而叹气。

    他知道，刚才他差一点就成功了，但最终还是败给了那股痛疼。这一次，他并没有输给别人，而是输给了自己。

    所谓突破，简而言之就是依靠内力强行将成型的丹田打破构造，并扩张到一个新的境界。

    就好似人们强化肌肉一个道理，其根本就是磨损肌纤维并令其修复重生，从而变得更加强大坚实，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那句“不破不立”！

    虽然原理相同，但由于肌肉和丹田的构成差别巨大，在“破”的过程中伴随的痛苦也是相差甚远。

    丹田之破，绝对算得上人体最大的痛苦之一，说它已超出人类的极限也毫不夸张。而山河是第一次体验此感，会因此而屈服也属正常。其实有很多人无法突破，都是被这份痛苦拦在了门外。

    当然，除了重塑丹田引发的痛楚外，山河自己清楚，他在关键时刻放弃与退缩，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师傅和姜农都曾提过的，在他心中深埋已久的担忧——突破失败后的风险。

    强行扩张丹田，一旦失败很可能会使修行者的丹田出现永久性的破损。重者不仅有性命之忧，还会因此无法继续修炼，从而退出修行者的行列。

    虽然山河事前就服下了两枚对丹田有保护作用的破空丹，其丹田的韧性已大幅提升。

    可是，当体内那恐怖的痛意降临时，山河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思绪。

    一想到失败后可能会出现的不良后果，他便心生惧意。

    最终还是没能一如既往的坚守信念，在最后一刻因为对失败的恐惧放弃了坚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