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小波怕袁兴荣像昨天晚上那样放肆，做出有辱斯文的举动来，就端起酒杯站起来，给袁兴荣敬酒，说：“袁总，昨天晚上在市里，我是代表村里给你敬酒。今天，我是代表我个人给你敬酒。”

    袁兴荣也端起酒杯，说：“好好，雷助理，你不要谦虚，今天我们都看到了，你也不容易，我们理解，啊。”

    两人干杯后，雷小波又站在那里，诚恳地说：“袁总，还有焦总，我要给你们打个招呼，这里有领导在，就不能像昨天晚上那样了。现在官场整肃纪律，大家都得按照国家规定办事。”雷小波边说边给焦卫娟使眼色。

    焦卫娟跟他有心灵感应似的，知道雷小波要说什么，就说：“对了，雷助理，昨天晚上，你在市里，代表村里招待我和袁总，又是吃饭，又是唱歌，后来又。”她见袁兴荣拼命地用眼睛唬她，就没有把请两个小妞的事说出来，只说，“你总共化了多少钱啊？”

    雷小波就是要她问这个问题，他才好把这事说出来，让乡村两级领导知道一下，他为村里招商引资化了多少代价。他在嘴上只是淡淡地回答：“总共化了一万三千多元钱。”

    “啊？”郭凤平却被这个天文数字吓着了，惊得差点跳起来，“你们吃了些什么？化了这么多钱？这么多钱，村里怎么给你报啊？”

    她从来没有到过娱乐场所，不知道吃饭唱歌会有这么大的开销。她当村支书之前，官场上的这种风气就开始整肃了，所以没有这种经历。

    雷小波说：“我代表村里请他们的客，但钱由我个人出，我不会到村里报销的，郭书记，你放心吧。我就是想报，谢村长也不会同意的。”

    武乡长说：“我就知道，雷助理为了招商引资，不仅化了精力，还化了财力，所以刚才我才批评谢洪飞的。小郭书记，你们前岙村要到他这个大学生村官，真是太幸运了。”

    张乡长也说：“要是其它村干部都能像雷小波同志那样，一心为公，无私奉献，千方百计招商引资，我们杨树乡就不会这么落后了。所以武乡长，我建议我们乡里通报表扬雷小波，号码全乡干部向他学习。”

    “不不，千万不要这样。”雷小波拼命摇手，“只要乡里不批评我，村里不赶我走就行了，我要低调办理，踏实为人，不想出名。出了名会有麻烦的，枪打出头鸟嘛。我这样默默无闻地为村里办事，还有人嫉妒我，跟我过不去，背后搞我呢。”

    武乡长他们都知道他说的谁，但家丑不可外扬，就说：“好了，雷助理，不说这个了。但有一条你要相信，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你做了什么事，他们都是知道的。吕乡长，我想时机成熟的话，到前岙村搞个民意测试，或者公开选举，看村民到底选谁当村长。”

    吕乡长说：“为了前岙村的发展，我看很有这个必要。”

    雷不波一听，心就“卟嗵卟嗵”直跳。他很想当个村长，倒不是要权，而是为了工作，为实现他的美丽乡村梦扫清障碍。他知道，有谢洪飞当村长，他要做任何一件事，都会遇到很大阻力。当然也有一个私情：他当了村长，跟郭凤平就真正成了一对搭档，跟她暧昧就更加方便了。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赶紧扯开话题说：“还有一件事，我要当着武乡长和吕乡长的面，说一下。袁总和焦总，已经是我们和合作伙伴了，就是自己人了，不会见外。”

    袁兴荣的小眼睛还在盯着郭凤平高高隆起的上身，笑着说：“对对，我们是自己人了，有话就说，没关系的，啊。”

    郭凤平和焦卫娟都在盯着雷小波看，同时都在注意着对方跟雷小波的态度，所以雷小波回躲着她们的目光，谁也不多看，谁也不亲近。他一本正经地说：“上次签订修路合同的时候，我坐了郭书记的跳板车，她的车子摔坏了，村里不肯给她买新车。哪怕村里账上的钱，都是我上缴的卖桃子的中介费，谢村长坚持不肯给郭书记买新车。她现在没有车子，以车代步，很不方便。所以，我决定个人给她买一辆踏板车。”

    “我不要你买。”郭凤平红着脸说，“谁要你买啊？我自己想办法买。”她努力克制住激动，怕被人看出什么来。她吓死了，心里埋怨雷小波，你怎么在这里说这件事，要是有人追问踏板车摔坏的原因，就说不清了。

    焦卫娟的目光中已经有了怀疑和嫉妒的成分。雷不波还是不管不顾地说：“武乡长和吕乡长可能会有疑问，你又是买二手车，又是化这么多钱招待投资商，现在又要给人买踏板车，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我在这里开诚布公地告诉大家，是我上次去市里寻找特困朱亚芳的儿子时，为林珊珊推销果子赚的钱。当时，我拿着果子到街上去摆摊叫卖，被城管没收，还被抓紧派出所。”

    “还有这种事？”武乡长惊得停止了吃菜。连郭凤平和焦卫娟，还有其它人也都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在派出所，我碰到了一个大学生警花。”雷小波像讲故事一样，绘声绘色地说，“我说我摆摊卖果子，是为了帮助一个特困户的儿子上学，帮助他瘫痪在床上的爸爸去看病。她听了我的话，产生了同情心，就帮我把没收的果子从城管那里拿出来，还帮我出了个主意，她让我把果子送到娱乐总汇，让他们代销。就是这个主意，让我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也做成了几件好事。一是帮林珊珊还清了三十万元债务，这些果子是她积压在仓库里的直销产品。二是我从中拿出两万元钱弄孟学金去医院看病。三是处理了一起绑架案，抓捕了一批流氓打手。四是有钱为村里请投资商的客。五是为郭书记买一辆踏板车。当然，我还有一些钱，要继续为村里服务。因为这笔钱，要是说到来源的话，也是我来了村里以后赚的，跟村里是有关的，所以我要回馈给村里。我买这辆二手车，也是为了工作方便才买的。”

    “太好了。”武乡张感叹说，“雷小波同志，你不说，我们还不知道你有这些好人好事。呃，我们乡里要把你的材料整理上报，让县委组织部通报表扬一下，你这个大学生村官。”

    “我不要表扬，真的，武乡长。”雷小波诚恳地说，“说到这个，我倒想起来了，朱亚芳的儿子孟小石，被江北市评为这一届见义勇为奖，两万元资金和奖状，等开学后，市文明办直接到孟小石的学校去颁发。这也是一件我们前岙村值得骄傲的事情。”

    吕乡长高兴地说：“从雷小波同志嘴里说出来的，全是好事喜事。来，我们一起敬他一杯。”说着大家纷纷站起来，敬雷小波。

    敬完，张小敏鼓起勇气，说了一句称赞他的话：“雷助理，你真是当代的活雷锋，也是我们大学生的骄傲啊！”

    吃到两点半，招待酒宴结束。大家走出来握手话别，武乡长袁兴荣他们开车走了以后，焦卫娟还是恋恋不舍地站在车子旁，跟雷小波说话。雷小波见郭凤平在旁边，不便亲昵，只能说：“焦总，你先回去吧，我来办理有关土地的手续，办得差不多了，我们再一起到市里来申办营业执照。以后，你的公司就暂时成为我们的办事处，你看行吗？”

    “行啊，没问题。那我们先走了，有事微信和电话。”焦卫娟盯着雷小波，试图跟他深深对视一眼才走。雷小波没有接纳她，因为郭凤平一直在看着他们，他不敢。

    焦卫娟的车子开走了，酒楼门前只剩下雷小波和郭凤平。两人相视一笑，然后才深深地对视起来。对视到两人的心里距离拉近，心头的渴望表达完才罢休。

    “坐我的车，先给你去看踏板车。”雷小波说着，就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坐进去。郭凤平犹豫了一下，下意识地朝四周看了看，尽管他没有看到熟人，但还是拉开后排右边的车门，坐进去。一坐进去，她就亲切地说：“小雷，踏板车就不要去看了，我自己想办法买，还是回村吧。”

    雷小波说：“凤平姐，你就不不好意思了，算我送给你的，行吗？”郭凤平说：“你为什么要送我？让别人知道怎么看啊？”雷小波回头深情地盯了她一眼，说：“你就不能说是你自己买的吗？”

    郭凤平不吱声了，其实她还真没有买车的钱呢。她的高胸控制不住地起伏起来，她知道这样下去，两人肯定都会失控，最后做成那事才罢休。她一见到他，就激动得不行，真想跟他好好亲热一番。现在，她的心怦怦直跳，俏丽的脸上泛起两朵美丽的红云。刚才她没有喝酒。所以脸上的红不是酒红，而是激动的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