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燕澜便被凌玉拉着,走了出去。<-.
凌玉父母目送着二人远远离去,笑容盈盈。
“燕澜这孩子,有情有义,真不枉我们当初那般待他。”凌玉养母柔和地説道。
凌玉养父赞同地diǎn了diǎn头,道:“是啊,这孩子不但仁义,而且天赋极高,凌玉跟着他,我也就安心了。”言罢,他微微一叹,面露忧伤,满目沧桑。
凌玉养母从他话语中似乎读出了什么,皱眉道:“不还有我俩照顾着嘛!”
凌玉养父摇头一叹,怅然説道:“如今家族危机重重,只怕以我们的修为,难以逃过这一劫啊!只希望他们两个,能安然无恙,我即便遭遇不幸,九泉之下也安心。”
凌玉养母怨嗔道:“你説什么呢,别这么悲观,燕澜可不是普通的孩子,我们可是会托他的福的。”
凌玉养父强颜一笑,道:“燕澜这孩子,就是福缘太大,劫难才会来得如此之快。不过话説回来,这也不能怪他,以那些家族势力的德性,即便澜儿没有获得异兽机缘,迟早也会对我燕族下手。如今,就算是澜儿交出异兽,我族也是在劫难逃,只希望老天多给燕澜一些时日,待他修炼有成,睥睨天陆,我燕族也就太平了!”
凌玉养母挤出一diǎn笑容,拍了拍凌玉养父的肩膀道:“放心吧,澜儿获得这么大的机缘,正是天要兴我燕族的征兆,强盛之前遭受一diǎn坎坷,也是难免的事。走吧,有了澜儿给的高品阶灵符,若是结阵防御,至少一般修士奈何不了我们了。”
……
燕族领域内的一条幽静小路上,燕澜与凌玉并肩而行。
“燕澜,厉害!”一道声音陡然打破了四下的宁静。
燕澜转头一看,只见一名族人正朝他竖起大拇指,脸上满是敬意。他心中一喜,也朝那族人diǎn头一笑,丝毫没表现出任何架子。
凌玉掩嘴笑了笑,俏皮説道:“大英雄,现在每个族人碰到你,都要跟你打声招呼,夸赞一下你,你现在可是我族的大英雄,不过,你可不许给我翘尾巴,还得努力修炼,听到没!”
燕澜心中的喜悦方才漾起,瞬间却被熄灭,他苦笑地摇了摇头道:“嘘,凌玉姐,小声diǎn,给我留diǎn面子好不好,在族人面前这么説,有损我英明神武的形象啊!”
凌玉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玉手用力往燕澜肩头一拍,撅嘴笑道:“哟哟哟,现在都不许我数落你,那以后你岂不是飞上天了?”
説罢,凌玉双颊又飞现红晕,可澄澈如水的双眸,却闪烁着diǎndiǎn喜悦与憧憬。
燕澜扬起嘴角,无奈摇了摇头,朝凌玉哭笑不得地説道:“哎,小生这辈子,怕是连凌玉姐的手掌心都飞不出,哪能飞上天呐。”
凌玉满足一笑,拍了拍燕澜的脑袋道:“嗯,这还差不多,看在你这么乖巧的份上,姐以后多给你留diǎn面子。”
燕澜无语一笑,直叹拿这个小妮子没办法。
二人闲庭漫步,打情骂俏,不知不觉已走至燕澜住处。
凌玉望着燕澜屋上密密麻麻的猪头,摸了摸粉嫩娇俏的鼻梁,故作幽怨地説道:“这么大的屋子,我要到啥年代,才能画满猪头呀!”
燕澜脚步一滞,回想起此前凌玉曾指着屋子,洋溢着甜涩的笑意对他説“待我画满猪头,少年娶我可好”。
此刻,再笨的人,也能明白少女话中之意。
情不自禁扬起嘴角,燕澜双手捧在脑后,耸了耸眉笑道:“一年画不满,那就画十年;十年画不满,那就画百年;百年画不满,那就画千年,只要凌玉姐喜欢,想画多久就画多久!反正连我屋子加我这人,注定是栽在你手里了。”
凌玉抿嘴一笑,扬着头道:“大猪头,要是我想现在就画满呢?”
“啊!现在,会不会太早了呀!”燕澜故作吃惊地説道。
凌玉双手扣在身后,美眸蓄着盈盈笑意,掂了掂脚尖,莞尔笑道:“不早,我现在就想画满。”
説罢,凌玉掌心一番,拿出一枚石笔,身形飘然而起,衣袂飘飘,长发缭绕,宛若仙子漫步长空,端丽绝伦。
“小澜弟弟,我是害怕,我没有画满的那一天。现在画满,那我今日就是你的新娘,从此以后,生生世世,我都是你的娘子!”
凌玉在飘起那一刻,喜笑盈盈的双眸中,却是忽然水澈盈盈,泛着一缕淡淡的悲伤,不过白璧无暇的脸颊上,依旧噙着浓浓的笑意。
“我或许等不到未来的那一刻,我或许看不到你睥睨天下的那一瞬,我或许不能跟随你逍遥世间,我或许无法再缠着你欺负你,但是,这一刻,我一定要成为你的新娘,哪怕,只是完成我们两小无猜的承诺,哪怕只是短短几日的幸福……”
“死生契阔,与子成説,我已立誓,与你生死相依,只是不知,能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凌玉纤手紧扣石笔,一笔一划,重重在燕澜的屋上画着一个又一个的猪头,只是每个猪头旁,都会有一个小猪头,小猪头的头上,镶嵌一朵朴素的花,寥寥几笔,却美妙万分。
“风兮风兮,且停我旁;携我思意,致我情郎。”
“云兮云兮,且驻我侧;取我福祈,护君无恙。”
燕澜静静注视着凌玉的翩翩身姿,这一刻,他没有去阻止,因为,他的灵魂深处,莫名地涌出一股力量,迫使他站立原地,静静看着。
赫然,燕澜发现,此前凌玉在他屋上画的密密麻麻的猪头,并非密集无序,而是每个猪头旁边,都留有一个小小的空白处。而此刻,那些空白处,都填上了一个个小猪头。
数百猪头,竟无一是单个,皆是一大一小,成双成对。
燕澜愕然,心灵深处,莫名涌现出一股暖意,瞬间流满全身。
“幸福,爱,这便是世人的极致享受么?”燕澜喃喃低语。
凌玉余光注视着痴痴傻笑的燕澜,她回过头,朝燕澜盈盈一笑,那一笑,真如百花盛开,艳冶柔媚,不可方物。
少年可听见我之心语?
少年可看见我之心殇?
只是,深陷懵懂初爱的少年,并未留意到少女眼中淡淡的悲伤。
身在幸福的人儿,有几人能想到未来的起伏跌宕?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与子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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