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殷长风和殷无尘的语气太坚定，也许是因为殷长风和殷无尘的表情太认真，士兵们沉默了片刻，便依次跪下，低垂头颅：“若非不能离开，我等定会同去前线助太女殿下一臂之力，愿太女殿下在前线平安顺遂，也愿太女殿下剑锋所指，万浪皆平。”
    为了保证凤倾城的踪迹不被泄露，旧帝凤芷将他们这群士兵的命运都拴在了万年冰上，只有万年冰破了，凤倾城才会出来，他们才能离开极寒山。
    他们虽然不能离开，但他们的心与殷无双同在，与每一个努力复国的凤国人同在。
    “借你们吉言。”殷无尘淡淡看了眼士兵，头也不回朝万年冰的方向走去：“父亲，走吧。”
    这次与母亲碰面后，他和父亲还要抓紧时间去一趟前线，与姐姐面议反击战的具体事项。而且算算时间，其他方的势力应该也都集合的差不多了，等大家都集合到一起后，还要解决一些大大小小的问题。
    时间万分珍贵。
    一炷香后，殷长风和殷无尘顶着山中的暴雪来到了万年冰面前，巧的是被关在万年冰里面的凤倾城正好也在看着极寒山入口的方向，似乎在等待什么人到来。
    看到殷长风和殷无尘，凤倾城美眸之中浮现雾水，她一个趔趄跑到了冰墙前，欲语泪先流。
    终见挚爱的女人，殷长风也红了眼眶，他伸手摸着冰墙，想透过这面冰墙触摸到凤倾城。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先开口，一个眼神，就已经传递了千言万语。
    “父亲……”殷无尘看见这一幕，鼻子直发酸。
    在殷无尘的记忆里，自己的父亲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人们常常因为姐姐的年轻强大，而忽略了父亲的存在。甚至在很多人眼里，父亲有些无用，因为一个长辈一个男人都还需要女儿去救。
    但他清楚，他的父亲也是一个强者，比起姐姐的光芒万丈惊艳四方，父亲的强，是内敛的强，如春雨润万物而细无声。
    没有父亲化身龙脉数十年保护下层位面，他和姐姐不可能活到现在；没有父亲忍辱负重建立起望月酒馆，他的姐姐来到仙界后，不会立即拥有可以调动的力量做别的事。
    即便如此，父亲也甘于低调，任由流言蜚语穿耳过，因为父亲知道外界越是小看他，他就越是可以为了这个家做更多的事。
    如果说姐姐是这个家摆在明面上的刀，那么父亲就是这个家藏在暗处的刀，他们都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
    和姐姐相同的是，他们与恋人之间，都多有劫难。
    “无尘……是无尘吗？”凤倾城看着殷无尘，泪水涌出的更凶了。她已经太多年都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女了。
    “无尘过来。”殷长风伸手一招，嗓子有些沙哑：“这是你母亲。”
    闻言，殷无尘缓缓走过去，鼻子更酸了。
    万年冰中的女人，是他从前渴望见，却一直无法见到的母亲，他现在见到了，一时半会儿却不知该怎么开口，因为这段亲情空白了太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