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慧一时想不到话来指证萧苓微，便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高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老夫人，奴婢审过了。

    “今天白球吃的早膳没有问题，香菜除了中途去如厕离开过一会儿，再就是去厨房给六小姐拿吃的离开过，其他时间都在白球身边。

    “今日接触过白球的除了香菜，还有二小姐和六小姐以及给白球准备吃食的小环。”

    黎玄听完她的话，看向了萧慧的手：“听说前些日子，白球抓伤了二小姐的手，大夫说可能会留疤。

    “手上的肌肤虽然没有脸上的重要，但也是姑娘家的第二张脸。

    “如今这第二张脸被抓伤了，不好好保养还会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疤，想必二小姐心里很记恨白球吧？

    “这样说来，在场的人当中，二小姐是最有动机下毒毒害白球的人。

    “刚才高嬷嬷也说了，今天早上二小姐接触过白球。

    “据我所知，二小姐平时对白球并不亲昵，也很少去看白球。

    “那么，二小姐今天去看白球是出于何种目的呢？

    “你紧咬着小师妹不放，又是为何？”

    “是不是因为心中记恨白球，所以就下毒毒死白球，然后嫁祸给小师妹呢？”

    萧慧的心思被说中，脸色煞白。

    萧大夫人大声呵斥道：“黎玄，无凭无据，少血口喷人。”

    黎玄态度恭敬地对她作揖，神情淡然：“大夫人，我只是说出心中的疑惑罢了，想必这也是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你...”萧大夫人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随即转向萧老夫人：“老夫人，您不要听这小子胡说八道。”

    杨慧君冷道：“我也想知道，二小姐去看白球是出于何种目的？听说二小姐被白球抓伤那日，扬言要杀了白球。

    “是有这么回事吧？”

    萧大夫人一顿，说不出话来。

    萧苓微张开嘴巴，想说那天她也听到了萧慧对白球喊打喊杀，但转念一想，她听到的时候是萧慧在院中刚受伤的时候。

    她若是说了，祖父追究起来她是如何听到的，她要怎么回答？

    这样一想，她就闭上了嘴巴。

    萧老太爷看了看她们的神色，就知道有这么回事了，冷着脸问萧慧：“慧慧，你说，你今天去看白球是做什么？”

    萧慧梗着脖子说道：“我不过就是去看看白球，什么也没做。

    “它害我受伤，我说那些话也是因为在气头上，过了这么多天，我早就不气了。”

    解释完，又说道：“香菜中途离开过，谁知道六妹妹有没有偷偷溜进来给白球下毒，然后再装作刚来的样子。”

    兰海站出来说道：“奴婢可以作证，六小姐进了常青院，先是给老夫人请安，然后再去找香菜，和白球玩耍的。”

    萧苓微一向喜欢跟白球单独玩耍，所以每次都不让兰海跟在身边。

    黎玄紧跟其后，说：“这样说来，二小姐也有可能趁着香菜离开的时候给白球下毒。”

    “怎么可能？我才不会下毒呢？脏了本小姐的手。”萧慧否认。

    “二小姐是千金之躯，这些小事，当然不会亲自动手，派个小丫环去就够了。”

    黎玄说着，目光瞥向了佟莉。

    佟莉噗通跪了下来：“老夫人，奴婢没有下毒。”

    黎玄勾起嘴角：“我又没有说你，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佟莉哽住了，见萧慧瞪了过来，立即低下了头，“奴婢没有下毒，我们小姐也没有下毒。

    “因为府中的人都知道，白球是贵妃娘娘的宠物，白球若是出事，贵妃娘娘是不会放过凶手的。”

    黎玄淡淡道：“说是这样说，但偏偏有些人就喜欢挑战权威，不然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罪犯。”

    萧大夫人忍无可忍，喝道：“黎玄，你是非要把罪名安在我女儿身上才肯罢休啊。”

    黎玄后退一步，态度恭顺，眼神就没那么恭顺了：“我只是实话实说，二小姐若不是凶手，自然不必紧张。”

    “你...”萧大夫人更气了，大声吩咐道：“把今天接触过白球的丫环拉下去狠狠地打，一定要让她们把下毒之人给招出来。”

    房中的下人们没有动。

    萧大夫人张开嘴巴，正要训斥，瞥见萧老夫人铁青的脸，连忙软和了语气，说道：“老夫人，对不起，媳妇僭越了。”

    萧老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对萧老太爷说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萧老太爷看了看一脸哀伤的萧苓微，又看了看紧张局促的萧慧，眼中涌起复杂的情绪，他看向众人，威严地说道：“白球已死，我们必须给贵妃娘娘一个交代。

    “伺候白球的下人照顾不周，不必留着了。

    “至于她们两个，姐妹不和，该好好管教了。

    “后院的事，就交给夫人了。”

    说完之后，萧老太爷拂袖离去。

    萧慧忐忑不安地垂下头，手中的帕子绞了又绞。

    萧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想了一下，吩咐道：“香菜、小环伺候白球不力，让白球误食有毒之物中毒身亡，拉下去打五十大板。”

    “不要啊，老夫人，奴婢是冤枉的...唔...”

    “老夫人饶命啊，不关奴婢的事，冤枉啊...唔...”

    香菜和小环吓得苦苦哭求，却被来抓她们的嬷嬷堵住了嘴巴，拉了下去。

    “等等。”

    黎玄看向萧老夫人：“老夫人，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们两个下毒，这样的惩罚是不是太重了。

    “就算是照顾不周，也不用打五十大板吧？这样是会出人命的。”

    他看过黎震霄惩罚下人，三十大板就伤成了重度残废，下半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

    五十大板，岂不是要了人命？

    萧老夫人原本还是挺喜欢黎玄的，毕竟他嘴甜，平日里逗得她很开心，还会拿一些新鲜玩意给她逗乐子。

    可今天，当着她的面，他处处干涉萧府的事，还对萧慧咄咄逼人，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

    萧老夫人沉声道：“这是我们萧府的事，容不得外人干涉。”

    “可...”

    萧老夫人看了一眼高嬷嬷。

    高嬷嬷立即上前对黎玄说道：“黎四公子，请吧。”

    黎玄看了看萧老夫人，见她眼中尽是冷漠，知道古人是不把奴仆的命放在心上，也知道古代的当家人最忌讳有人挑战她的权威，于是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他担忧地看了一眼萧苓微，就走了出去。

    萧老夫人看向萧慧和萧苓微，说道：“你们两个，去祠堂跪三个时辰，不准任何人送吃食和水。

    “明日，你们也不用迎接贵妃娘娘了，就在房中静思己过吧。”

    “老夫人...”

    萧老夫人眼神横过去，萧大夫人立即闭上了嘴。

    萧老夫人看向众人，大声说道：“白球是误食了有毒之物才死的，从现在开始，我不希望听到任何的风言风语。

    “听到了吗？”

    众人郑重应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