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怎么不说话了？忘记问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能感觉到老爷爷在我身边的问话，却因为不想中断我此时的思路，而不愿意回答！

    “姑娘！”

    “哦！没什么，老爷爷，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你就叫我姑娘，我听着挺顺耳！”

    “没事就好，你们年轻人是国家未来的栋梁，可一定要好好学习，你们有这个条件，所以可要努力！”

    “嗯！”

    “不像我女儿，她被收养了后，还送她去国外读书，可是国外的教育哪有国内的好，在他们那学到的东西，就能用到我们轮鸿市？”

    “老爷爷，在国外可以学习他们文化技术知识等，创新后用到本国本市，有时啊，还可以更方便市民呢！”

    “反正我不懂，我就觉得只要能在轮鸿市一直待着，我就心满意足了！像我们一脚踏进坟墓里面的人，可不会想那么多了！”

    “老爷爷，你不能总这么说，我听你刚才教育那个拾荒老大爷的时候，说的挺好的啊！怎么一到自己身上，就有一种颓废的感觉呢？”

    “姑娘，我对于生活已经没有什么期待了！”

    “怎么可能？老爷爷，你可不能这么想啊，你看你女儿还没有原谅你呢不是？”

    “我一辈子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我女儿可能根本瞧不起我，我怎样做都是徒劳的！我觉得我女儿不可能会原谅我！我就是一个罪人！这辈子都是！”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老爷爷突然很难过，是不是黑天的时候，更让人容易伤感！

    “老爷爷，你别这么想，生活还有很多有意思的呢！比如一些好吃的，好玩的，你都没有去吃去玩过呢，要不然你把注意力从女儿身上分散开来，你感觉怎么样？”

    “不好！我心里一直想着女儿，我怎么能玩好！可我知道让女儿原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不知道我死之前，还能不能等到了！”

    “呸呸呸！老爷爷，你快说呸呸呸！其实，我认为人活着就是等待美好事物的降临！在你快要挺不住的时候啊，你就再给自己一把劲儿，然后回头看看自己，会发现多么难过的关，都可以度过去，多酷啊！”

    “姑娘，你知道吗？希望对于人来说是很多么重要的事儿，去世的那个老头，他就是因为女儿去世了，他太想念女儿，每次都是在女儿的学校里面，幻想着可以接住女儿，但是她女儿却是为了一个男生，连老爸都不要了，想想很寒心的，也不怪刚才那个拾荒老头说，养女儿有的时候，确实没有什么用！至少遇到男朋友跟爸爸做抉择的时候，她们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男朋友！”

    “这个可不是，那只是个别现象！我们不说让人不开心的事了，人还是要往前看，老爷爷，你说是吧？你知道姜某某的故事吗？就是那个著名笑星姜某某，他以前遇到过很多让他难堪的事，比如，他一边做群演，一边做服务员的时候，还被一个客人指着鼻子大骂，还莫名其妙的赔了人家一个月的工钱，结果他都一一的挺过来了！现在可是很红的巨星，这就是榜样的力量，其实我不太喜欢那些小鲜肉，是因为我觉得他们阅历太少，只凭借着一张脸，红不了多久，但是却有一些人他们越成熟越看透人生最悲惨的地方，却还不对生活失望，他们才是跟解放军警察叔叔并列最可爱的人，你觉得呢？老爷爷！”

    “姑娘，我看你也挺爱讲大道理，这点倒是跟刚才拾荒的那个倔老头有点像！不过，你更能说到人家的心坎里！这么多年了，我很少听见这么暖心的话，谢谢你，姑娘！”

    “老爷爷，他是怎么会来到这个垃圾回收站呢？听你说他是被他儿子赶出来的，他儿子现在哪呢？”

    “年头多了，但具体原因谁知道，他也是一次喝多酒才跟我说的！他儿子一次都没有过来看过他，但具体因为什么事，我不清楚，但我猜，儿子能因为什么？第一就是因为娶不上媳妇儿怨他爸，第二就是因为娶着媳妇，媳妇儿跟他爸相处不来，所以把他给赶出去了呗！”

    “那他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垃圾回收站的！”

    “那可有很多年了！”

    “然后就一直没有回去过吗？”

    “不知道！应该有吧，但是他没跟我提过，反正也没脸说，又没有让他回去住，他还是来这边，垃圾站这边虽说臭点，但是至少不会被饿死！我们可以吃别人刚扔掉的东西！还可以吃的！我在这儿就能想到我女儿那时候，那么小，却在这种地方，冬天不知道是怎么睡的，我捡的被子里面都有虫子，我女儿最怕虫子了，所以她恨我也正常，我要是她，我肯定比她做的更过分呢！”

    “你知道你女儿住哪吗？她有男朋友吗？今天我看见里面的一位男老师，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男女朋友的关心！”

    “我女儿交男朋友了？应该不是！我给她照成的坏印象太深了，她可能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像我一样，会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突然消失，然后再出现的时候，她已经不再需要我了！”

    “所以她雇佣老师的时候，就选择一个娘娘腔，比女人多了点男性特征，比男人多了点女性柔美！”

    “姑娘，你所说他们那个男老师是什么样的人？”

    “怎么说呢，有一种男人的魅力，女人的细腻，总之，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很诡秘！”

    “那他对我女儿好吗？我女儿长这么大没有怎么接受到父亲的爱，妈妈也去世的早，我希望她能找到一个真正爱她关心她的人，说来我女儿也是可怜，她爸爸明明还活着，但却让她有爸爸去世的错觉，现在我无依无靠的过去，她肯定觉得我是没人要了，才去找她，跟她添麻烦的，在她眼里，我就是一个自私的爸爸！”

    “老爷爷，会不会是你想多了，毕竟你女儿那个时候太小了，肯定是对养父母更加有感情，所以她对你好，可能会觉得对不起养父母，所以才故意跟你保持距离的！其实，她心里一定还是惦记你的！要不然怎么会把垃圾桶里面放那么多泥水，就是怕你累着，不想再让你干捡垃圾的事儿！”

    “姑娘，你挺会劝人的，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像真的好多了！但还是有点担心我女儿，这个点儿的话，她肯定应该下班了，正在往轮鸿大学那边走呢！她房子就在那边！”

    “老爷爷，你是说你去轮鸿大学，是为了你女儿住在那附近，你可以经常看见她？等一下，我想问下，那老爷爷，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去世老爷爷，来我们轮鸿大学网球场捡垃圾的那天，你有没有跟他一起过去？”

    “我没有过去，那天我有点发烧，梦见我小女儿，她说她想我了，我就没有出去捡垃圾，要不然我是在我大女儿小区那里捡垃圾！晚上她看不清我，但是她们小区里面没有灯，我就怕她遇到坏人，我想着如果真发生了那种事，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还能使劲儿拦着，让我女儿跑！给我打死，我都愿意！”

    “老爷爷，你这么爱你女儿你应该告诉她，其实我还想要问你一个问题，就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姑娘，你说吧，我看你也是一个直性子的姑娘，跟我小女儿挺像的！”

    “老爷爷，你小女儿是怎么去世的？去世的时候她多大？”

    “54个月之前！”

    老爷爷退口而出，这样子，好像还可以说出具体的天数，但是我觉得对他太残忍，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了！

    “我小女儿并没有出国，在国内，被一家人收养，还考上了轮鸿大学的研究生，但是结果也跟去世那老头的女儿一样……”

    “我知道了！老爷爷，你不用再说了，对不起，我不应该问的！”

    “没事，我小女儿跟我关系很好，每天都会跟我通电话，很孝顺，也会跟她养父养母每天通话聊天，是个非常活泼的女孩子，但她遇到的男生不好，甩了她，她寻了短见！”

    老爷爷的眼圈再次红肿！

    “原来我不住在垃圾站这里，是我小女儿给我租的房子，她自己打工赚钱，很辛苦的，我则什么都不用干，我曾经想我真是有福气，会有这么懂事乖巧的女儿，但是快乐的事情总是不会太长，可能老天也嫉妒我，觉得我这样一个罪人，不配拥有这么好的女儿，所以把她给收回去了！我在一次捡垃圾的时候，遇到了去世的老头，他说他跟我的经历出奇的相似，他女儿是在轮鸿大学72个月前……”

    “老爷爷，你不要再说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突然很难受！”

    “姑娘！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给你讲这些，太压抑了！”

    我蹲在地上，感觉头好痛！

    头脑里不断闪现着一个18个月，两个18个月是36个月，三个18个月是54个月，四个18个月是72个月！

    “姑娘！你钱掉出来了！”

    在这个有点黑的地方，艰难的从小挎包里拿出手机，照着地面！

    “又是一张冥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