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叶吗?”
这个声音,是很有年代沧桑感的,该不会是……
“李小柱?你怎么在这儿?”
原来是,我们同班同学,跟我一起办理新生入学手续的,那个69年的,只比我爸小3岁的李小柱。
“我们太有缘了!”
看他的样子,挺兴奋的,可我却不是。
我站在他的前面,即将给他泼一盆知识的凉开水。
“我们一点都没有缘,学校本来就这么大,我们又是一个班的同学,所以,能见到是很平常的事,以后不要再这么说了!这种说话方式,已经过时了,很老土的!”
他左手挠挠脑袋,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右手则插进了裤兜里,似懂非懂的样子。
“我爸发烧了,所以,我今天本来请假回去,明天不来了。但是,我看见我们群里老板发的,明天,有你代表我们,发言!我就回来了!”
“你不用这样吧!弄得我很有负担!”
我低着头,看着地面上的小石头。
“我给我爸安顿好后,刚过来,就看见你自己拿着这么多箱子,往学校里面走!”
“自己?”
“是啊!你这小女孩家的,这么晚,一个人从哪回来的啊?”
“我哥送我回来的,车子应该还在外面没开走呢!”
“外面一辆车都没有啊!”
“那就是开走了呗!”
我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同班同学啊?我哥那么庞大的身形,他都看不到,白戴个黑框眼镜了?难道是耍酷的平面镜?
接下来的几年生活里,如果他一直这样,缠着我,那肯定会拉低,我智商的。
“你挺厉害的,这么多箱子,你这手提几个,那手拖几个的!”
“那有什么办法?”
我看着李小柱,他就这样呆呆的看着我,站着,一点表示都没有。
算了,求人不如求自己。
“你在这儿又帮不上我什么忙,你们寝室又不在这边,你回去吧,不用送我!我自己可以的!”
“我帮你拿吧!”
这句话,他终于说了。
“谢谢你了!”
我也没客气。
我们走在路上,他总主动找话题。
但是,我们之间好像有代沟,而且,是鸿沟。
“甚叶!”
“我叫湛叶,你如果读不出来那个字的话,也可以像我的男闺蜜一样,叫我叶子!”
“你还有男闺蜜呢?”
“当然!”
“其实,我一直都不懂,闺蜜到底啥意思?”
“你知道诡秘吗?”
“知道啊!就是神秘,隐秘,不为人知啊!”
“嗯!闺蜜的意思跟那个不同!”
他轻轻的“哦”了一声,感觉有点懂了的样子。
“湛叶!”
我惊讶,他终于叫对了。
可是,接下来他的提问,还是显得尤为幼稚。
“你寝室在几楼来着?”
“是不是年龄大的人,记性都不太好啊?”
“这个可能是,因为我看我爸,他记忆力就不太好了!”
其实我说的是他,可是,他却以为我在说别人。
“我在623寝室!”
“那挺好的!听着寝室号码,就好!不像我的,416那么不好记?”
“你的才好吧,是要顺的意思!”
“哈哈哈,你也知道这个意思?”
此刻的我,才明白,原来,他是想要我夸他寝室好的意思。
年龄大的人,不光成熟,套路也很多。
“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咋这么晚才回来啊?跟咱老板请假了吗?”
他跟我一起,在通往我们女生寝室的路上,走着。
“我想请来着,但是,时间太晚了!”
“你要是请假就好了,那我也可以不回来了!”
其实,我真想停下来,大声对他说,你又不是我的连体婴儿,为什么我做什么,都会影响到你?为什么总是怪我的意思?
可他在给我拎包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有些东西能忍就忍着点吧,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
“你怎么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啊?你自己一个人咋这么晚,才回来呢?”
事实上,我就是不愿意回答。
可他还要反复的问,每一次,我都想脱口而出,关你屁事?
“我的男闺蜜住院了,我去看他了!”
没办法,他像唐僧一样,不回答他,他就像个苍蝇一样,在我耳边“嗡嗡嗡”的响。
“他怎么样?严重吗?”
我看他的脸,在思考,他究竟是真心的关心别人,才问的,还是也像我哥那样,虚假的,然后,又会回到谈论我的话题上来。
“一般!”
我用了一个最简单,最让人无法往下接话的语言,来回答他。
“那可得让他多休息了!对了?他得的是什么病啊?”
“骨折!”
“那完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才能好呢!像我爸爸才一个小感冒,我都觉得,要耽误我一周的上学时间呢!”
“耽误?你爸爸还没你上学重要?”
“怎么说呢,我最喜欢的事,是上学!因为上学可以让我学习知识!懂得道理!”
“然后呢?让你懂得,你爸爸还没你上学重要?”
“也不是这个意思!是因为感冒会传染……”
“别说了!我到了!”
我走到我们女生宿舍楼的前面,离宿舍楼的大门,大概还有30米的距离,就跟他交接手上的行李,双肩包背在身后,左手拉着两个行李包,一个是红色皮的,一个是蓝色皮的,这两个包总互相碰到,4个轮子,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停稳,右手拖着一个,三个轮子的暗花旅行袋,上面放了一个画板包。
“还没有到地方呢?”
“这儿就可以了!”
我虽然不太孝顺,但是,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不孝顺的人,这就是我的原则。
况且,我是有原因的。而李小柱的爸爸,也就是那个白胡子爷爷,对他那么好,都那么大岁数了,还坚持拄着拐杖,走哪坐哪的,也要送他到学校。
他却觉得,他爸爸身体不舒服,是给他添烦恼,影响他的学习了!
昨天只是偶尔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我真的觉得,李小柱,他可能配不上我们轮鸿大学的研究生,更配不上做我的朋友。
“用不用我送你上去啊?”
“用不着!”
“那你早点休息啊!”
他说完那句话,我没有回应他,我觉得对父母都不好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我去深交。
我能拿着大包小包,整整5个行李包的东西,还没有邓邓重呢,这倒不算怎么沉。
对于外表柔弱女神,内心大力女汉子的我,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
寝室楼的镂空门,早已经关上了,看得出,用的大锁头。
门顶上,那里有一个很大的黑色牌子,上面的红色黑体字,还在从左到右,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一句话:女生寝室晚11点关门,男生谢绝入内!
我左手食指弯曲成个钩子的形状,敲了敲寝室楼的大门,据说这样敲,要比整个手掌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回荡的时间更长。
但是,没有人出来给我开。
我又喊了两声,“张阿姨!你睡了吗?”
接着,两只脚在外,做了一个向内的支撑,把大大小小的行李稳定后,双手一起,用整个手掌猛烈地,拍打着大门。
依旧没有人理我。
我又开始了自己的一套说辞,某种程度上来说,跟李小柱一样。
都很自私,都爱怨人。
要我说,寝室就是应该多配备几个宿管阿姨,尤其是我们美术系,我们这个专业,肯定是会经常到外面写生,晚上就算是看不清,那也是有一种意境的。
比如,谁如果想要画凌晨的“情人泪!”,可是,寝室11点关门,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画还是不画,画了的话,进不去寝室,睡不了觉。
要是不画的话,自己在这待的三年,原来只是换一个地方来吃饭睡觉上厕所来了?
还有一个问题,我们既然已经读研究生了,肯定是学习可以自习,生活可以自理,智力也没有太大问题。
关键的是,我们都已经成年了,除了个别小神童的年龄特别小以外,正常的年龄读研究生的里面,我的年龄,20岁,应该是算很小的了,我都明白的道理,为什么我们学校的领导不理解呢?
不知道为什么,一到很静很静的夜里,我就特别喜欢思考人生,这可能也是我,跟我这个年龄的人沟通不了,而选择拼命的跳级,来跟年龄长得人,相处的原因吧,
但是,真正到达了这个圈子,我又发现,他们的想法不够潮。
总而言之,极度自恋,说的就是我这种人。
我在寝室外面,从我毕业开始设想起,已经想到了我的中年,在我要继续往下想,我的下半生应该怎么过得时候。
大门内,开始有动静了。
我趁热打铁,再一次大声喊着,“王阿姨!王阿姨!麻烦您过来开下门,好吗?”
真的是宿管王阿姨。
她居然只穿着一个男士大背心,就出来给我开门了。
人在屋檐下,我赶紧说好话。
“王阿姨!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王阿姨嘴里嘟嘟囔囔地在说着什么。
“王阿姨!今天我的好朋友,他住院了,我去陪他了,没有及时给您打电话,让您担心我了,就是我的不对了!我以后一定注意!保证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我这标准检讨书的范本,是小时候,考试不好,对着我妈爸说的,其中,一套模板。
我本以为,王阿姨会说我几句,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但是,并不是这样的。
王阿姨就像,根本没看见,我这个人似的。
迈出大门后,一个人往“情人泪”的方向,走着。
第二十章 情人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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