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很明显被包场了。陈枫上了楼,发现里面只坐了一个人。这个人身材高大,富有气度,尤其是一双眼睛,很有威仪。如果抛开成见,陈枫也得赞叹他一句“有英雄之姿”。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人便是母亲的父亲唐玄了。
“坐吧。”唐玄也不起身,只是略一抬手,说。
陈枫选择了一个稍远的位置坐下,却不开口。
“开门七事,属茶最奢。不知道陈枫你可经常饮茶?”唐玄开口便是居高临下的姿态。
“我整日忙忙碌碌,苦苦求活,并不如何饮茶。唐宗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无需绕弯子。”陈枫淡淡地说。其实在上楼的途中,陈枫就在思忖如何应对唐玄。
想想父母经历的事情,唐玄无疑是始作俑者,陈枫是不可能原谅他的。陈枫将唐玄视若仇敌,可若是要报仇,尤其是面对一个秘宗,总要提高胜算,所以他无疑要打探到对方的一些虚实。
上楼之后,唐玄给陈枫的印象真的很糟糕,也间接证明了他不是一个很顾忌别人情感的人。对待这样的人,陈枫反倒是没有太大压力,相信母亲泉下有知,也不会怪罪他。
唐玄仿佛对陈枫的态度早有预料,端起茶盏来品了一口才说:“确实,饮茶宜精。只有放松身心,慢慢享受,才能得茶的妙趣。比如雨天,看到外面雨雾蒙蒙,木叶潇潇,和天籁之音,正是饮茶的好时机,看月、观书亦是如此。”
陈枫觉得有些好笑,唐玄这番观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抄来的,这般卖弄。难道他就想通过这种方式展示自己的地位或者阅历,以期将陈枫压服?
唐玄猜不到的是,陈枫有过和茗远论茶的经历。唐玄的修为无疑比茗远高,但是对茶道的见解却比茗远差远了。想靠这样几句话将陈枫糊弄住,无疑是白日做梦。
看到陈枫目露不耐烦,唐玄继续说:“饮茶如此,修炼也是这样。一个人在秘界闯荡,弦要时刻紧绷着,迟早有坚持不住把弦崩断的时候。倒不妨找一个牢靠的宗门,安逸修炼,资源不缺,还有人指点。看你这般对我无礼,大概是知道了你母亲的一点事情。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知道的那些并非事实。我这次抽出时间来和你谈,就是要你冷静下来。过去的事情,我都会告诉你。另外,你不妨好好想想,我就你唐星舅舅一个儿子,而他一直痴迷于修炼,不曾成婚,更没有子嗣。这样下去,整个七星宗到时候都是你的。”
唐玄开出的条件无疑是十分丰厚的。一个宗,这足以让大多数秘者都为之疯狂。唐玄也料定了,陈枫不会拒绝他。年轻人,好的只是面子,给他一个台阶下,他就会乖乖听命。
面对唐玄抛出的诱饵,陈枫面露冷笑。
唐玄说:“我劝你还是不要意气用事。你也算是经历过许多历练的秘者了,如今的修为也是初阶秘师,有当一门门主的资格了。你看看秘界的大多数秘者,多数都蝇营狗苟、委曲求全。他们的资质真的很差吗?只是少了个机会罢了。所以,我劝你还是把握住这次机会。”
陈枫讥诮地说:“当年你能将我母亲出卖一次,以后也能将我出卖。是不是?好,让我加入七星宗是吧?可以,你回答我的问题:当年为何逼我母亲出嫁北汉?如果你的答案让我满意,我可以加入七星宗。”
“当年我只有秘师的修为。七星门上下上千口人却都指望这我。那时候北汉巨碑宗在我们面前则是一个庞然大物。我承认,那时候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也有所顾忌。不过,你若是真的以为我贪恋门主之位去牺牲女儿的幸福,我是不承认的。我听你舅舅讲,你与他曾经有过两面之缘。相比对我,你应该更信任他一些。你可以问问你舅舅,你母亲是否自小就患有顽疾。她的病比较奇特,若是此生不修炼,或许可以保得三五十载平安。不过她一旦修炼,气血就会逆反,病情就会发作。你母亲认识你父亲之后,一心想与他双宿双飞,决意离开七星门,于是拼命修炼,不再顾惜身体,直到有了你之后才有所收敛,但为时已晚。那时候,若是牺牲掉你,你母亲的命或许还有救,但是你母亲坚决不同意舍弃你,一心要把你生下来,好为你们陈家延续血脉。我付出了许多代价,可依然无法减缓你母亲的病势。那时候巨碑宗提出,只要你母亲愿意嫁到巨碑宗,便可以动用镇宗秘宝为你母亲治好顽疾,并且再塑体质。在她婚姻的幸福和性命的长久面前,我还是选择了后者。我承认,我有愧,可若是身处我的位置,换作是你,又该怎么做呢?你想想,你母亲为了你,不惜付出性命的代价。我为了她,背负骂名,又算得了什么?”
唐秋和唐星已经跟上楼。听到这里,唐秋也开口了:“小公子,你我也算有些缘分。你多点耐心,听我把话讲完。你母亲出生之后,便是由我来照顾她。你母亲去世后,我四处寻找你的踪迹。说实话,对宗主,我也有过怨恨。可是他也有他的苦衷。他的出发点,其实还都是为了你母亲好。你母亲出生后,体质一直很差,三个月之后,顽疾便暴露出来了。为了给你母亲续命,宗主每日都会消耗大量秘力为你母亲调理身体,为此也牺牲了大量修为。从你母亲出生到她长大到十八岁,宗主的修为一直就停滞在秘师境界没有增长。否则,宗主早就是秘宗了。”
唐星此时也开口说:“陈枫,秋叔当年为了寻你,放弃了在七星门的一切,并牺牲了一半的修为,才测出你可能与林漠山有些关系,于是便隐藏在林漠山中十五年。可以说七星宗上下,无论是父亲,还是秋叔,还是我,还是那些认识你母亲的人,都希望你能回去。”
说到这里,唐秋和唐星的眼眶都湿润了,眼中满是伤感和期待。
(本章完)
第858章 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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