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帆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等他从洗澡间出来的时候，一股姜汤的味道充斥着房间，他顺眼看去，只见茶几上用一个电锅温着一锅姜汤，旁边摆放着一个勺子和干净的小碗。

    李梅正靠在月牙形状的窗台边上凝视着窗外，看样子，这一夜的秋雨暂时是不会停歇了。

    感觉到陈帆走出来，李梅伸手抚了一下不算长的头发，说道：“姜汤我已经帮你熬好了，如果不是考虑到会毒死你，我应该会帮你盛一碗的。”

    “没关系，你完全可以这么做，女人就应该做这些，才会显得温柔，李副官，我觉得你应该多笑一笑，真的，就像进门的时候那样，笑一笑，会更美丽，更年轻。”

    李梅听见陈帆半开玩笑地这么说，默默来到茶几旁边，她用手扶住电锅的把手，替陈帆倒了一碗熬煮得浓郁的姜汤，“毒死你才能堵住你的嘴啊。”

    “谢谢。”

    陈帆顺手接过李梅端来的姜汤，将擦拭过头发的毛巾很自然地递给李梅，李梅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去，默默地凉挂在墙上的挂钩上。

    趁着喝姜汤的间隙，陈帆细细打量着这一间房子，这是一套单身公寓，一卧一厅一厨一卫外搭一个小阳台，总面积不到六十平米，但是设计得很巧妙，不但没有拥挤之感，反而显得很别致而温馨，生活用具，沙发，桌子都是新的，显然之前没有人住过。

    最让陈帆满意的是，这一套房子的位置在京城的三环以内，是城市最为繁华的地带，周边生活设施应有尽有，如果是租这一套单身公寓，每个月没个万把块是租不下来的。

    “看看还缺什么，如果有缺，告诉我，我会找人给你补上。”李梅见陈帆左右打量着房间，在一旁说道。

    陈帆盯着卧室里的一张大床，叹了口气，“缺个暖床的女人啊，你补吗？”

    “好啊，”李梅神色冰冷，“你看我怎么样？”

    “勉勉强强吧，虽然不如我未婚妻漂……”陈帆话说到一半，见李梅手上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陈帆连忙改口，“咳，还是算了吧，我赚钱找一个暖床的……喂，等等，我不找还不行吗，能不能把匕首……先放下！”

    李梅将匕首往茶几上一丢，一屁股坐在单人的软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她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说道：“坐下，谈谈正事。”

    陈帆摊了摊手，“别急啊，你看看外面这雨这雷，长夜漫漫，咱们俩可以促膝慢慢……咳，放下匕首，你问啥，我说啥……”

    李梅拿着匕首削着手上的指甲，神色冰冷，她淡淡地说道：“我要你详细地说说今晚的行动，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陈帆默默喝着姜汤，沉默了好久，“我没什么好说的。”

    “为什么？”李梅的手上已多了一支笔和一个本子，“汇报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我希望你明白。”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李梅见陈帆依旧什么都不说，她打开嵌在墙壁上的投影仪，里面播放着一些现场的画面和照片，“那我问，你来答，阿青是不是死了？”

    “是。”陈帆答道。

    “他是怎么死的？”

    李梅一边问，一边在本子上记录着。

    陈帆犹豫了一下，说道：“装逼被雷劈死的。”

    “嗯？”李梅眉毛一挑，“你知不知道，现在我做的这个笔记，将成为你档案的一部分？”

    “我没撒谎，他就是被雷劈死的。”陈帆叹了一口气，“这事张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你找他确认就知道了。”

    “医院那边重新检查了张山的伤口，他是被组织的m14型子弹打到了肩胛骨，这是组织里专用的枪支和子弹，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李梅目光深邃如水。

    陈帆默默点燃一支烟，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们这一次的任务，是不是失败了？”

    “是。”李梅毫不犹豫地回答，她凝视着陈帆两秒，“但也不是。”

    “如果失败了，赵二虎他们还能留下吗？”陈帆问道。

    “这个问题我无法问答你，因为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李梅放下手上的记录本，“你不愿意说，我明白你的心思，但就我以个人的立场来说，我得谢谢你救了那些孩子。”

    听见李梅这么说，陈帆微微松了一口气，“对了，我还惹了个麻烦。”

    “什么？”

    “那个叫柳强的，是我杀的，而且，跟在他身边的一个人，逃掉了，他见过我，还有张山，陆野两人。”

    李梅手上的笔啪啦一下掉在地上，她瞪大了眼珠子看着陈帆，“这是真的？你是说京城北……”

    “柳承志的儿子。”陈帆起身，目光涌动着杀机，“你放心，柳家和我有私仇，这事我会自己处理好的。”

    “这么说，柳家也卷入这个案子了？有些麻烦了啊，”李梅轻抚额头，“你先休息，我回一趟组织。”

    李梅刚起身走了没两步，她的身体忽然哆嗦一下，愣在原地几秒。

    陈帆走到李梅的身后，拉住她的手臂，说道：“行了，外面那么大的雨，我被雨淋了有姜汤，你被淋了身体就垮了，你来找我，最初目的不就是为了治好你身上的病的吗？你让我准备一下，我一会就给你治病。”

    李敏站在原地好一会，她面露犹豫之色，最后转身看着陈帆，说道：“我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张山，赵二虎他们都会为你说话了，张山那一枪……”

    “是替我挨的，如果他会被开除，我自愿脱离组织，给他一次机会吧。”陈帆说着，带着紧张看着李梅。

    李梅被陈帆的目光盯着，最终搭拉一下眼皮，“我有那么不讲情面吗？”

    “这么说你同意了，谢谢啊，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研究一下你的身体，还你健康。”

    陈帆嘿嘿笑着，拿起墙上的药带，打开亮灯，翻找着药材。

    李梅被陈帆那有些泛旧的红布药袋吸引住，她重新回到沙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陈帆从近千种不同的药材里一样一样地捡出不一样的药材，充满了好奇，又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