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户瞪了旗木临也一眼，继续道：“总而言之，结局就是我离开了涡之国。”

    众人都能想象得到，那究竟是多大的罪名。

    要知道，那时世界才刚迎来战国时代的末期，忍族们也只是在观望，绝大多数忍者都不认为大名的统治是能够推翻的，贵族统治根深蒂固。

    那时的大名，还拥有着极大的权利，挥舞着钞票役使着各大忍族战斗。

    说白了就是，要是大名们觉得漩涡一族动摇了自己的统治根基，分分钟就能雇佣宇智波、日向、猿飞、竹取等忍族，让他们联合起来去灭了漩涡一族。

    说句难听点的，只要大名们当时肯使用钞能力，旗木一族也会抄起刀子杀上涡潮岛。

    那时忍者的命才值几个钱？

    当然，最后大名们集体扑街，归根到底也是钞能力透支的结果。

    要是当初他们不是拿这些钱互相征伐，而是让社会处于相对稳定的状态，把钱投入民生发展，社会生产力就能得到进一步的提升，民间支持力度随之增加，被雇佣的忍者们也不至于饱受战争之苦，忍族抱团的基础自然也就不复存在。

    不过要真是这样，那段岁月也不会被后人称为战国时代了。

    ……

    尽管水户并没有将问题所在直接说出来，但重点已经昭然若揭。

    可纲手与宇智波美琴依然是一副迷茫的模样。

    旗木临也见了只能心下无奈。

    这其实是每个人的格局决定的，他此前也因为身为局中人的缘故而被蒙蔽了眼睛。

    但水户最后一句话，却令他跳出了村子械斗的格局，将目光投向全世界。

    “我来解释一下吧。”

    旗木临也实在不忍继续看着纲手继续丢人，只好站了出来，“在当时，水户奶奶的离开，根本目的估计是为了麻痹旧势力的领导层，也是为了避免旧势力剧烈的反扑。

    结果也在预料之中，实力雄厚的大名们根本不在意像涡之国这种蕞尔小国的死活，只是有那么几个大名因为反感刁民造反而悬赏了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亡国妖女。

    也即是一手促成了涡之国灭亡的水户奶奶。

    甚至就连‘红颜祸水，涡之国因妖女漩涡水户而灭亡’这种消息也是水户奶奶故意让人放出去的消息，这才有了涡之国妖女倾国倾城的传说。”

    闻言，纲手和美琴的目光都落在了水户的身上。

    水户这时其实也相当的震惊，没想到旗木临也竟然能根据「书上描述的战国时代」、「她所说的离开涡之国的结局」以及「涡之国妖女的传说」，从而把当时发生的事情猜对了七七八八。

    当然，事实上她当初遇到的危险可不止被悬赏那么简单。

    在当时，忍者只是战斗的工具，拥有政治觉悟的人确实不多。

    可当时的统治阶层可都是浸淫龌蹉斗争多年的老狐狸，哪怕绝大部分大名都已经斗红了眼，也是存在那么一两个注意到弊政所在，最终决定站出来的明眼人。

    然而大势滔滔不可逆，终究是螳臂挡车。

    水户那诧异中带着赞赏的目光，已经说明了旗木临也所言不假。

    纲手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与旗木临也相识之时。

    那时旗木临也对医疗忍者制度的看法，也是侃侃而谈，且一针见血。

    “然后呢？”纲手忍不住想继续听下去。

    旗木临也耸了耸肩膀，道：“漩涡一族得以顺利接管涡之国，然而问题恰好就是出现在这里，作为涡之国新主人的漩涡一族，事实上在那时候已经因为水户奶奶的离开而陷入了混乱！”

    你开国皇帝在登基的前夕开溜了，甚至连个子嗣都没留下，姓赵的能不黄袍加身吗？

    这还多亏了漩涡一族终究是血脉相连，才不至于分崩离析。

    旗木临也望着纲手，问道：“在那种情况下，谁能平息漩涡一族的内部混乱？”

    “当然是族长啦，族长才是最大的。”纲手毫不犹豫的答道。

    就宇智波美琴的神情来看，她显然也是认可纲手的答案。

    在忍族之中，一族之长自然是最高领导人。

    然而旗木临也却一脸果然如此的神情，直接否定了纲手的答案，“很不幸，因为当时的漩涡高层其实都已经被水户奶奶彻底架空了，已经没人有足够的权利和威信去平息那场混乱。

    那些曾被架空的高层，乃至于族长，虽然都能得到部分族人的支持，但面对涡之国这颗美妙的果实，谁都觉得自己有资格咬第一口。”

    “怎么可能？！”

    纲手和美琴望向水户。

    只见水户一脸平静；不是反驳，那就是默认咯？

    纲手只觉匪夷所思，问道：“可这究竟是为什么？”

    旗木临也笑道：“因为在当时，窃国这种豁出身家性命的勾当根本没有成功的先例，肯定会遭到绝大部分族人的反对，要知道在当时大名仍掌握着军政大权，并且还是忍者的衣食父母。

    大名给钱，忍者卖命，就是这么一种关系。

    所以当时的忍者们痛恨的对象，并非是雇佣他们的大名，反而是敌对的忍族。

    因此为了达成窃国的目的，水户奶奶就必须架空其他高层，让漩涡一族变成她一个人说了算的独裁忍族，这样才能集中全族的力量去推翻大名的统治。

    所以说，在那个时候，漩涡一族的族长应该已经名存实亡了，无非就是顶着族长这个头衔。而水户奶奶在那时候不正式接任族长一职，恐怕是因为料到推翻大名统治后，自己必然要出走涡之国这一事情。”

    隐患十之八九就是在当时埋下的。

    旗木临也继续道：“而作为一个掌权者，哪怕因为水户奶奶出走涡之国而对水户奶奶心怀感激，可一旦以他为中心的利益集团成型，他还有可能将这个位置拱手相让吗？

    不能。

    甚至为了确保权利的完整性，他还会刻意忽略，甚至刻意去抹黑水户奶奶，以此来降低水户奶奶在涡之国的影响力，从而巩固自己的统治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