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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前世今生

    淅沥的雨水,洗干净了整个世界,也将两世为人的林子云身上的尘埃洗走了。从此以后,他叫林子云,是这个世界的林子云。

    “看来我们都是林子云,想来你应该是被那周一杀了。我承你这份香火,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等那雨停了,林子云摘了些野果。“算了,给她也摘一些吧。”

    瞥见那女孩在树干上闭目而坐,周身笼着淡淡的气息。刚才那一场雨,竟也没将她淋湿。“莫非真的是神仙,如果我好好修炼的话,神通广大,说不定可以回到地球?”

    见她闭目,林子云将果子放在她前面,用蒲叶包着。“算了,等到明天天晴之后再说。”本想问那女子些问题,可话到嘴边,见她正假寐,便缩了回去。

    “师兄真的跟换了一个人一样,他道行高深,而且才情无双,即便是斗法失败也不会这样。莫非是灵魂受创了。好一个周一,如此心狠。”澹台打定主意,见到周一必为林子云报仇。她的这位师兄是千雪山中第六观三十六首席弟子之一,常人都以为林子云道术浅薄而且修为不算高,可是眼前这个梦幻的跟九天仙女一样的女子却是清楚,她的这个师兄若是论起修为的确不算厉害,但是却有着无人能及的悟性。天下道法三千,她的这个师兄才情却有三千一,这样说毫不过分。

    月光下,一瓣瓣月华洒落,澹台低垂着眼眸。二十年前她初入千雪山,一仙一凡,从此斩去红尘,逍遥自在。天真浪漫的少女,道骨浑然天成,仙法也是一学就会。从她修行以来就是天之骄女,无往而不利,想起第一次的大败……雪峰之巅,羽化悟道。她这个千雪山千年一出的天女败了,她还记得师兄那一日悟道,道台生花,鱼跃九重天关。之后秘境探险又被林子云所救,随着跟林子云的接触,澹台发现林子云的才情天赋之高,当真是生平所见。千雪山藏法三千,林子云在羽化境就已经参悟,甚至很多残缺的道法都被他推衍出来。

    才情无双,但是林子云的修为却不高,修道两百载,堪入羽化。接触一番,澹台得知,师兄走的路是超凡入圣之道,它讲究的是尽头,极境,所以这才拖延了师兄的修为境界。这更令她惊讶的是,千雪山讲究无为而治,修仙修的是心,不是战斗,往往更讲究修身养性,长生不老。可是林子云却是走破凡入圣之路,当真是惊世骇俗。

    澹台纵为天之骄女,也为这样的奇男子着迷。即便他的光芒被尘埃遮染,即使是两百载羽化的修士,但是澹台坚信林子云有朝一日会化茧成蝶,扶摇成仙的。

    古松遮日,黎明的曙光从叶缝中钻进来如同一柄柄神剑。林子云和澹台饶有默契的行走在一块,脚步声时有时无,光线稀落。“你能为我讲讲这个世界吗?”

    似乎是没想到林子云一开口会问这种问题,澹台明显愣了一下,但是还是开口讲道:“这个世界?师兄曾说过,三千世界,如灯幻灭。一花一世界,每个人的世界都不同。”

    林子云打量起这神仙一样的少女,这才发现,她已经将流苏落洒在后背。水墨般的发丝,铺在那一尘不染的白衣上,像是精灵在跳舞。白皙的皮肤,精致的脸庞,当真是秋水为神玉为骨的绝代妖孽。林子云不由嘀咕“这哪里是神仙啊,简直是妖精嘛。”

    “咳,你说的我听不懂。我这样问吧,你们是不是不是凡人?”好歹前生也是一个高材生,林子云总结出来一种最为恰当的询问方式。

    “林师兄,你是不是不记得师妹了?”澹台好看的眉毛皱起来,秋水双眸盯着林子云。

    看样子这个林子云果然认识眼前这个美丽女子,顿了一下,林子云快步走着,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他不想被这个美丽的邪乎的女子知道太多他的秘密,毕竟可是见识过这个少女的邪乎。林子云现在很怀疑她有双重人格,有时候圣洁的像是九天上的仙女,有的时候又像是一只“小狐狸”。想到自己两世为人,想要活出自己的生活,那就不能被别人羁绊。林子云收起面对这个不真实的美丽女子的自卑感,他知道这个生存游戏才刚刚开始,自己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自从醒来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摇摇头,林子云说道。

    澹台听了这话,微微一怔。林子云偷看这少女的反应,澹台脸上有着吃惊但是还有一丝掩藏的很好的喜悦。林子云不知道这样说会有什么结局,但总比全盘托出老实交代和装无赖会好一点。

    “师兄,你的灵魂似乎出了问题。”澹台凝视着林子云,忽然说道。

    林子云一听,心下一惊,不会是被发现了吧。这些人发现自己是个外星人,料想不是杀人灭口就是做标本研究,自己的命运肯定不会好。却见澹台手捏奇异的道法,就要探上林子云的天灵盖。

    “你要干嘛?”林子云大吃一惊,果然是一言不合,动手杀人的节奏啊。那玉手就要落下的瞬间,那女子看见林子云惊恐的模样,莞尔一笑,收走了所有的法力。

    “是了,不该这样去窥探林师兄的灵魂。”澹台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羞红,不敢再去看林子云。

    林子云瞧那女子面色微红,自不会联想到他这一身蓑衣的乞丐模样会让这如画少女芳心摇动。只道是,刚才少女想杀自己,不忍下手,功力反噬了自己。

    “我无伤人心,她刚才却有杀我意。我没死,她却受伤了,权当是我错怪她了吧。”林子云心道。可怜林子云会错了意,以为澹台脸红是走火入魔。

    林子云刚欲解释一番,却见澹台檀兮玉手一挥,一团紫色的火焰似的东西便进入自己的脑中。林子云只觉得头疼欲裂,双手捂头,冷汗不停的流出,不一会儿昏迷不醒。

    很长的时间里,林子云好像自己做了一个梦。这是一个修真世界,大道三千,百舸争流。在这片世界有四个庞大的道统。而林子云所在的就是北域常青宗管辖下的千雪山。修炼一途,与天争,与人斗。他修道两百余载,十年炼气,五十年筑基,一百年羽化。羽化之日道法生花,化凡成真。

    这梦很长很长,梦中经常出现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她叫澹台檀兮。梦中自己救过她,更是传授过这少女道法,炼丹。林子云对这个千雪山天赋最高的少女也很满意,但是他的修为不算高,拒绝过这少女拜师的想法。很长很长的梦,血色秘境开启,千雪山令山中一百名羽化,结丹境界的弟子进入其中。道骨测试,道法仙缘,同门争斗,北域争锋。仙妖魔二十多个门派的弟子,都挑选出门中的精英弟子进入其中寻找机缘。

    清晨的阳光,总是让刚睡醒的人忍不住用手去遮。林子云睁开眼睛,他知道那些不是梦。顾不得寒意,他不敢相信眼前的跟梦中的如此相似。漫天的白,没有天地,这是一片雪的世界。转过头,林子云看见了身旁那如神女的澹台,是的,他知道了这女子叫做澹台檀兮。

    “师兄,那周一不会活太久的。”澹台檀兮轻声开口,少女虽然看似婉静,但是这一刻林子云却感受到那话语之中的寒冷。

    林子云已经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个世界的林子云进入这个试炼之地应该是被澹台口中的那个周一所杀,而自己藏区遇难,偶然穿越到这个世界,附身到了这个林子云身上。这个世界的林子云应该是已经死了,虽然自己不是他,但料想那周一见到自己活过来也不会放过自己。“刚穿越过来,就遇见这么高级的boss,看来人最难的不是活的有多好,而是活下去啊。”林子云不免感叹道。

    “澹台……”

    “嗯,师兄,你道行消散,这秘境中对于你来说太危险了。青儿,你跟着师兄,我去将那周一杀了。”澹台檀兮说道。在林子云一脸惊讶中,一只巨兽幻化而出,似是看见了林子云的惊恐。澹台有些恼怒的瞪了一下那叫青儿的巨兽,巨兽滴溜溜一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小宠物。亲呢地钻到澹台檀兮的怀里,似乎在撒娇一样。“青儿,你可一定要保护好师兄。”说罢,那毛茸茸的小兽有些不情愿的从澹台的怀中钻出来跳到林子云的肩膀上。

    林子云打量起来,这是一个青色毛发的小家伙。全然不似他在地球上看过的动物,不过他在那”梦“中也是知晓,这是一头黑骨麒麟,是澹台檀兮的灵宠,有着羽化境的实力。

    不等林子云说话,澹台身影一闪,已经消失。林子云叹叹气:“这算是吃软饭吗?”

    小青看见主人走了,大眼睛提溜一转,盯着林子云吼了一声。

    “你是不是在嫉妒我?”有些无奈,林子云捉弄小青说道。虽然吃软饭难为情,但是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的这个身份,了解了这个世界,还有些心情开玩笑。

    一片白茫茫的大雪山,一人一兽笔直往前走。不知道路在何方,那就不停的走,至少不会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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