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荔回想了自己的小半生,努力的想找到答案。以前的事情历历在目,她认真的审视了一遍自己的内心,始终没办法找出答案。
最后轻声笑了一下,又冷了表情说:“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都是不知不觉的,后来发现了王爷的真心也没有什么感动,连慌乱和不知所措都没有。
就像日日吃的菜,觉得味道还不错,有一天知道放了什么佐料才会让它这么好吃。有一瞬间的恍然大悟,之后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奴婢太过于冷静,控制不住自己的去分析得失。分析下来接受王爷对奴婢没有什么好处,所以就可以冷静的拒绝。”
以及狠心的伤害,每次看见周述宣脸上一闪而过的伤心,她只有淡淡的愧疚就再无其它,心中没有任何波动。
妙荔说着偏头问:“殿下知道勾栏院吗?”
长公主点头。以前打仗的时候,军营里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打了胜仗又赶上她心情好的时候,还会请立了功的人去喝花酒。
可那不是良家女子该去的地方,她怎么会提起?长公主诧异了一瞬,才恍然间想起孟千帆的女眷都被买做了官妓。
“奴婢在闺中时,母亲教了不少男女之间应守的礼数。偶尔和小姐妹谈到男子,都要把丫鬟赶出去,一个人藏着羞得面红耳赤。
后来家道中落,不得已到了勾栏院。见到里面的场景,男女之间居然可以那样亲密接触,肆无忌惮的调情说笑。和奴婢以前接触到的礼义廉耻完全不同,那个地方将风月之事放到最大。没了小姐妹,也没有丫鬟,甚至找不到地方好好害羞,奴婢只得直面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事。
时常听到里面姑娘面不改色的谈论哪位公子哪位少爷,像谈论脂粉一般平常。初觉得惊奇,后来就习惯了。
奴婢那时才知道婊子无义是真的,她们知道如何让男人在她们身上花钱,不会让自己沦陷在感情里面。奴婢见惯有钱时郎情妾意,没有钱时翻脸不认人的戏码。才知道原来身体可以和感情分得这么开,什么真心实意都是逢场做戏。
以前觉得神秘的事情拿到了台面上来说,偷偷摸摸的变成了光明正大。奴婢慢慢的和那些姑娘一样了,以为自己不会再为情所动。直到遇见了位孙公子,才知道自己道行尚浅。奴婢已经不太记得他的模样了,仍然记得他说要赎奴婢出去的坚决神态。可能他的神态太具有欺瞒性,奴婢成功的被骗了。满心欢喜的等他赎奴婢,一等就是大半年,最孙公子杳无音信。过了很久很久之后,奴婢才知道是白等,他知道了奴婢是官妓,害怕惹上麻烦,就把奴婢抛之脑后了。
奴婢少不更事,还为他伤心了很久。缓过来以后以为自己真的不会再动心了,谁想走了穿红的来了挂绿的,孙公子过后有来了位沈公子。用他的原话来说,就是一见奴婢就知道奴婢是他命定之人。也嚷嚷着要赎奴婢出去,有了头一次的经验,奴婢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等了几日,居然真的等到了他为我赎身。苦海脱身,奴婢对他感激不尽,还没想好怎么谢谢他,就被转手送给了位他要巴结的大人。之后又被想货物一样倒手,到了王爷府上。
不只是婊子无义,恩客也是无义的。什么认定了奴婢,不过是看奴婢略有几分姿色,把奴婢当做一份大礼。
到了王爷这里,王爷已是无比尊贵了,不用再靠送女人讨好他人,奴婢才能慢慢安定下来。进府了三个月,才得到了王爷的第一次召见。
老实说,王爷和那些男人是不一样的。眉宇间多了一股正气,身形宛若一颗青松,不过奴婢也没觉得有太大的不一样。就算贞洁给了他也没别得,只把它当做我活下去的手段。后来听说王爷有才干,又真心为朝廷百姓做事,才改变了对他的看法。只是觉得他还是个不错的皇子,比丧尽天良的太子好多了,觉得他是人君之选。
再后来王爷摔断了腿,奴婢毛遂自荐在王爷身边有了一席地位。府里府外都在说奴婢是王爷宠爱的妾室,费劲心机的勾引王爷。只有奴婢自己知道,奴婢站在王爷身边只是为了让朝廷对家父有个合适的评价而已。
奴婢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动得心,奴婢只知道自己或许不会动心。奴婢不再对男人抱任何希望,王爷也不例外。想要的一切只能靠自己去挣,男人不过一块浮云,靠不住的。”
这一大堆话,一时间长公主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妙荔的身份时,妙荔就是周述宣的侍妾了。她都没有想过以前妙荔过得是什么日子,她是孟千帆的女儿,脑海里自动幻想她是个大家闺秀,省略掉她那段不好时光。
长公主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也不是情场的高手,自己的事情还稀里糊涂的。长公主劝她的好好想想的话也说不出开口了。
良久后,长公主叹了一口气说:“是我不知道过去的事,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想你。”
妙荔笑着问:“殿下,你觉得奴婢这样有错吗?”
她这样或许真的对周述宣不好,她的过去和他没有关系,不该让他承受结果。她是事中人,看不清自己的对错。
长公主摇头说:“我也不知道,错与不错都不是我说了算的,你自己过得好就行了。”感情的事真不是她擅长的。
“那王爷那里……”
“不管他,还是那句话,他自己觉得好就行了。你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
长公主私心上还是想劝她好好考虑考虑周述宣,周述宣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侄子。可是长公主还是觉得对妙荔亏欠良多。
如果不是她劝孟千帆留下,妙荔还是个书香人家的小姐。过得再不好,也不至于落到烟花之地,更不至于为了给父亲报仇做别人的小妾。
依孟千帆当日的名气,娶他家的女儿做主母都得废不少的功夫。加上妙荔这般容貌,给人家做正妻都没人会给她一点委屈受。
长公主站起走过去把妙荔搂在怀中,轻声说:“过去的事前已经没法改变了,你现在只要让自己过得舒心随意就好。感情之事我不插手,你自己解决。要记住一点,千万不要让自己受委屈。”
这么贴心的话,妙荔搂着长公主的腰,忍不住哭了起来。一边抽泣一边说:“奴婢此生想做个如殿下一般的女子,不想依附男人。”
长公主拍了拍她的背,“傻丫头,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只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她这一路走来有多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凝香院中,许梅棠坐在主位上。今天是她过门的第一天,周述宣的侧室小妾都来拜主母了。
拿眼一打,长相都还过得去,不过好像没有见到那个传说中的宠妾,在家时母亲就在让她多提防着那个叫妙荔的。
据说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又看了一圈,应该是没来。
徐氏注意到她的眼神,好像在找什么,问:“王妃是在找妙荔吗?她是王爷身边的人,一般不出来的。”
这就是在给妙荔上眼药了,帮她好好的得罪一下王妃。
许梅棠身边的丫鬟站出来给她壮声势,“岂有此理,她一个小小的侍妾,为何不来拜见王妃?”
李幼芙着急的想解释,却被苏嬷嬷拉住了。她口直心快,估计帮不了忙,反而让事情往坏的方向发展,静观其变就好。
许梅棠为了让自己大度一些,故意说:“算了,她忙着伺候王爷,现在脱不开身也很正常。我不重要,照顾好王爷才重要。”
徐氏笑了一下,“王妃不知,她在王妃进府前被王爷打发出院了。没有再让她近身伺候,她现在恐怕清闲的很。王爷是看重王妃的。”
许梅棠面色变了变,徐氏好像是在逼着她对妙荔做什么。大概这些人早对妙荔不满意,碍于周述宣不敢下手,等着她这把刀来杀人。她今天如果不做出的点什么,别人恐怕会觉得她这王妃是个软柿子。
听说以前夏氏是个不好惹的,她不能连夏氏都比不过。周述宣既然不宠爱她了,拿就拿她给自己长长威风。
“既然她闲着,就让人请她过来说说话。大家都是姐妹,亲近一些没有什么坏处。”
徐氏脸上勾起一抹笑容,早就看那个贱婢不顺眼,上次还抢了她的恩宠。现在王爷不喜欢妙荔,还把妙荔打发到了那么偏远的地方,正是她狠狠踩上一脚的时候。
许梅棠的人到锦园的时候,长公主刚走没多久。心中藏得很深的事情突然被挖出来,妙荔有些伤感,自己又哭了一会儿,现在眼圈还是红红的。
听说王妃找她,妙荔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什么。大概是听了外面的风言风语,想见见她这个周述宣的宠妾。
她不是周述宣的宠妾,更不想别人说自己恃宠而骄。
第98章 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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