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悠然转脸,对上厉承勋黑沉的眸子,他淡扫了眼桌上的菜。
叶悠然这才意识到自己只吃米饭,菜都没动一口。
之前在楼上,她不信薄文敏会乖乖的善待厉尧,现在,看到薄文敏神不守舍的坐在对面,脸色白得像一张纸,手抖得连筷子都抓不住,甚至头都不敢抬一下。
她诧异于薄文敏的改变,对厉承勋的承诺也打消了疑虑。
餐后,叶悠然要带厉尧走,去跟薄书容说,“妈,等尧尧断奶后,您就可以留他在这里过夜了,现在真的不方便,他半夜里里一次奶早上还要一次,不吃饱就闹,吵得您也不得安生,我还是先把他抱回去,等白日里您还想他,我就让葛妈送他过来。”
薄书容没心思理会她,挥挥手让她赶紧离开。
厉承勋要送母子二人到外面,薄书容叫住厉承勋,把他拉到一边问,“你给她空白支票?”
厉承勋点头,“嗯,当初结婚时给的,她要救她爸爸,没钱不行打点,后来没用上。”
“你就不怕她把公司银行账户上的金额卷走?”
“妈,公司的钱我怎么会动?你刚才大概没看清楚,那是我个人的现金支票,取现最大限额理论上是1亿元以下。”
薄书容倒吸口气,“1个亿你说给就给了?承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计后果了?你这不是娶妻,是买妻买子!”
“跟她,本来不就是一场买卖?”
叶悠然回来拿厉尧落在楼上的衣服,走到花园旁,正好听到厉承勋说这句话,她身形一颤,眼里有些潮湿,脚步再也迈不出去,转过身,她原路返回,上车,让姜花开车离开。
车子刚发动,一辆白色轿车缓缓停在厉公馆门前,车上下来的中年女子叶悠然认识。
那是薄文敏的妈妈,也是薄家唯一一个,不宠薄文敏的人。
薄文敏最怕的,就是她。
叶悠然跟薄文敏交好那会儿,去过薄家几次,对这个中年女人很有好感,她没有自己的孩子,在薄家的地位并不高,但她从来都是高傲凛然的,好似从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
因为两人无意中的一次聊天,叶悠然知道,她心地其实很柔软,她只是把真正的自己包裹在坚硬的外壳中,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伤痛……
……
连续多日,薄书容都派司机过来接厉尧过去厉公馆,白天接走,晚上回来,因为没了薄文敏这个顾虑,而且有葛妈跟着,叶悠然并不担心什么,只以为,薄书容是真的想孙子了。
其实,是葛妈没跟她说,薄书容几乎每天都会问,“你带尧尧过来,叶悠然是不是很不舍得?”
葛妈肯定薄书容就是故意的,她心里不痛快,所以故意让母子分开,给叶悠然添点儿堵。
葛妈真想说一句您想多了厉夫人,我们太太不知道过得有多惬意。
没有厉尧在身边,叶悠然白日里终于抽出空来,她整理从四合院那里带来的东西,光是叶爸给她添置的那些珠宝,有好几件都是她出生那会儿通过竞拍的方式得到的,这会儿已经价值连城了,毛估估一算,她现在也是富婆了。
这些东西她当然不会变卖,她要全部留给厉尧。
她去银行申请了一个保险柜,把珠宝存了进去,还另外买了一个保险,在存放的时候给这些珠宝拍了一张照片以存纪录,她还列了一份自书遗嘱随着珠宝一起存放。
厉承勋是在半个月后才得知的,银行的朋友无意中跟他提起,他回来问叶悠然,叶悠然并没有想着瞒他,“我知道你在厉尧出生的时候就给他买了保险,设立了基金,而我却什么也没有给他,那些珠宝虽然很俗,但凝聚了我爸对我的爱,我现在把这份爱转给厉尧,我还留了遗嘱,等他成年后自行处理。”
厉承勋问她,并没有责备她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而且立遗嘱,也是一种必要的形式,他自己也是立了遗嘱的,这是对自己身边人的一种负责态度。
但是从叶悠然口中听到‘遗嘱’二字,他觉得很刺耳,又拿她没办法。
大白天的,把她剥光折腾了一番,因为厉尧不在,他放肆的来,之前在客厅有过一回经历,他这回把她领进了书房,他平时办公的那张书桌上……
叶悠然觉得自己小死了好几次。
洗完澡,看她休息得差不多,天色不晚了,厉承勋把她拉起来,“带你去个地方。”
看他拿着衣服往她身上套,叶悠然不好意思,自己拿过来背过身去穿,“尧尧快回来了。”
厉承勋吃饱喝足心情很好,伸手给她扣上内衣搭扣,“晚上一起外面吃饭,姜花会他过去。”
叶悠然不再说什么,跟他离开一品华庭,四五十分钟后,车子来到户外一处偏僻建筑外,借着灯光,叶悠然看到了松成病院字样,她皱眉,“这是精神病院吧?”
他给自己和她戴上黑色口罩,“这里平时看守很严,我买通了一个保安和病人的家属,我们伪装成家属的样子进去探视。”
“探谁?”
“进去你就知道了。”
厉承勋推她下车,在她身上披了一件黑色风衣,衣领竖起来。
叶悠然心里有些打鼓,进去时不由得挽住了他的手臂,门卫处登记时,被询问为何不是平时的家属,厉承勋扯了几句谎然后混了进去,接应的保安在病房二层巡逻,跟厉承勋对了个眼神。
厉承勋推开一个病房的门,一个女人双腿盘在床上闭着眼打坐,头发剪得很短,花白色,但是看背影不像个老人。
厉承勋撩开挂在手臂上的西装外套,露出一个不锈钢小饭桶,叶悠然怔愣了住,她竟然一直都不知道他在那儿藏了东西。
他把饭桶打开,递给她,“小心点,很臭。”
盖子揭开的那刻,叶悠然就知道是什么了,大粪。
她差点手一抖直接倒在他身上!
“你竟然……”她一只手按着口罩,一只手把饭桶提开远离鼻子,难以置信的瞪着这个男人!
床上的女人缓缓回头,那张脸没了化妆品的修饰,苍老得让叶悠然差点没认出来。
万念凝双眼呆滞无神,看了看他们俩,又转过脸去。
叶悠然震惊之余看向厉承勋,他姿态慵懒的斜倚在门边,歪了歪头,示意她快点。
叶悠然无语,万念凝都这样了,她怎么下得了手?
她走进洗手间,正要倒进马桶里,后面伸过来一只强势的手臂,他把桶拿了过去,返回房间里,走到床边,举起桶子在万念凝头上,正要倾倒下去,却被叶悠然拦了住,“厉承勋,你别这样!”
她不可能报复一个又病又老的人。
虽然当时被泼粪挺气愤的,恨不得以牙还牙,可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她下不了手。
厉承勋蹙眉,“你确定?”
叶悠然在他停顿的时候把桶拿开,几步走进洗手间倒掉。
出来时,看到万念凝抬头望着厉承勋,嘴里念念有词,“厉承勋?厉承勋是谁?厉承勋……”
叶悠然拽着厉承勋转身走开,快到门口时,万念凝突然大声吼道,“厉承勋,对,就是厉承勋,就是你害死了我女儿,你和欧白姗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放过你们,你们去死,去死……”
她突然跳下床跑出来,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搬起房间唯一一把桌子,朝两人抡过来。
厉承勋拉着叶悠然一个侧身躲过去,桌子砸在墙上发出咣的一声巨响,保安立即冲过来。
万念凝见没砸中人,大喊大叫着从房间里扑出来,被保安抱住,扔回了房间里,并上锁。
厉承勋眼里迸出一抹杀意,叶悠然害怕他再做出什么事,催他,“我们快走吧。”
厉承勋看她一脸恐惧,也只好作罢。
“叶悠然,你也不是好东西,那张什么卡是不是在你身上,你竟然骗他们父子说是我拿了,我现在落到这步田地都是你害的,叶悠然,你不许走,你去跟他们说我,我没拿,我真的没拿,是你,是你陷害我……”
万念凝的声音从门外传出来,厉承勋扭头看叶悠然,叶悠然别开视线,“我们先出去,出去再说。”
两人下楼,楼梯间还能听到万念凝的咒骂,病院里的人显然都习惯了这种场面,倒没有引起什么骚动,出来后,外面风一吹,叶悠然将口罩揭开,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她想都不敢想,厉承勋这样洁癖严重的男人,竟然怀揣一个装粪的桶。
还领她过来报仇。
这也太……
不可理喻了!
“怎么,让你来出气,你不领情还用这种眼神看我,什么意思?”厉承勋伸手勾住她的脖子,把她按倒怀里,低头用下巴上胡茬弄她的脸,像对待厉尧一样,叶悠然哭笑不得,双手推拒他胸膛,“哪有你这样的,你都不嫌恶心的吗?”
“又不是被狗啃了,让你咬回去,只是泼粪而已。”厉承勋的眸子深深看着她,“我当过兵你知道吗?”
叶悠然点头,在厉公馆的相册里看过他穿军装的照片,英姿飒爽,铁骨铮铮。
“曾经有一次,为了执行任务,我在下水道里呆了三天三夜。”
叶悠然心口一震,目光落在他表情严肃的脸上,审视着他有没有开玩笑的成分在,可惜,没有。
叶悠然说不上心中什么感觉,她缓缓伸手,也勾住他的脖子拉下来,额头触着他的额头,轻轻开口,“厉承勋同志,你辛苦了。”
厉承勋莞尔,抬起她下巴,含住她的唇。
夜色遮掩下,两人极尽缠绵,叶悠然心中体会着这份难得的平静,配合着他的动作。
感觉唇瓣快被他吸破时,他才满意抽身,将两人的外套扔在了外面垃圾桶上,相继钻进车子。
“你让花花送厉尧回家吧,我都没胃口吃饭了。”厉承勋启动车子时叶悠然跟他说。
厉承勋在前面把手机屏幕给她看。
屏幕上,厉尧坐在他那帮发小中间,玩得不亦乐乎。
看周围环境,不是久尊,像是餐厅的包厢。
叶悠然看旁边没有女人,他们也没有吸烟喝酒,就放心了。
“在久尊附近的一家餐厅,我们先洗个澡再过去。”厉承勋道。
叶悠然心里正庆幸着他忘记了万念凝说的那一番话,谁知道,回去久尊会所洗澡时,他突然又记起来似的问她,“是这里给我老实交代,还是在这里被我蹂躏一番再老实交代,二选一。”
叶悠然咬唇,“就是靳天蓝的遗物嘛,靳承载想要,可是被万念凝拿走了。”
“我怎么不知道遗物里还有卡?”
“嗯,你不知道。”
厉承勋眸子一眯,伸手掐住她的腰,往他身上贴。
叶悠然往后挣扎,眼神闪躲。
厉承勋咬了下她肩头肌肤,“你忘了?我当时也在现场!”
“你不是走出去了吗?”
厉承勋回忆了一下,他的确是在中途走出去了,他蹙起眉峰,幽冷的眸子盯着叶悠然,“叶悠然,你知道我留在那里肯定是有原因的,你拿了东西,不跟我说反而跟靳承载说?到底谁是你男人?”
叶悠然闭口不语。
她就知道,他要是听说这件事肯定会暴跳如雷。
“不管你是我什么人,我都会遵守职业道德,我把那张卡放在了遗物堆里,你没有发现是你自己大意怪不了我。”叶悠然解释,“之所以告诉靳承载,是因为他一开始有意接近我,我后来才知道他是因为遗物,我跟他说明白,也让他看了当时的视频,他才不再频繁出现在我身边。”
“今天若不是万念凝提起这件事,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我没有瞒你的意思,只是我们之间的关系你知我知,你的事情不会告诉我,我的事情,你没问,我为何要主动跟你说?你问了,我自然也不会撒谎。”
不会撒谎,但是,却也没有告诉他全部。
那张卡,依然在她这里放着。
厉承勋怒极,在水面狠狠拍了一下,哗啦一声站起身走出浴池。
带着一阵风擦过她身边,叶悠然身子一软,靠在了池壁上。
那张卡里,到底存了什么东西?让靳承载把万念凝关在那种地方逼问?
公司机密还是有关家族的秘密?
叶悠然百思不得其解。
而厉承勋也是一语不发,两人一起去餐厅吃饭,厉尧躺在宇阳怀里睡着了。
拿惯了手术刀的男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坐在那里,连动一下都不敢。
看厉承勋脸色不好,几个发小也不敢闹腾,态度中规中矩的跟叶悠然打了个招呼。
叶悠然微笑以对。
她走到宇阳跟前,伸手想抱走厉尧,厉尧突然醒了,睁开的眼睛清澈明亮,咕噜咕噜一转,看到是妈妈,咧嘴就笑了,安安静静的样子别提有多乖了。
叶悠然诧异,儿子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心里掠过一个念头……
还没开口,就听到宇阳倒吸口气,低低缓缓的道出两个字,“完蛋。”
厉承勋皱眉,“拜托,我儿子面前,说话注意点。”
宇阳脸色有些古怪。
叶悠然已经料到是怎么回事了。
她忍着笑,直起身,也不抱了。
厉尧则爽了,短暂安静之后就手舞足蹈的要爬起来,爸爸妈妈的叫着,别提多活跃,宇阳低头看着自己三角区的一大块痕迹,咬牙道,“小子你刚才憋着给我使坏呢是吧?”
众人纷纷看去。
“二哥,你尿裤子了?!”
“啊啊哈哈哈!”
“哎,先别动,让我拍一张照片发朋友圈,上一次见二哥尿裤子还是穿开裆裤那会儿,二哥鸟大,开裆裤开的裆太小,总是尿裤子上……”
厉承勋握拳轻咳了几声,几个人反应过来,齐刷刷住口,孟廷礼脱了外套给宇阳系上遮丑,他扭头对叶悠然说道,“我们哥几个说话口无遮拦的习惯了,嫂子别介意。”
叶悠然朝他笑了笑,这几个人中,她也就只认识宇阳和他。
胳膊突然被人拽住往后一拖,叶悠然惊慌中坐在了谁的身上,抬头时对上厉承勋含着警告意味的黑眸中,她坐在他腿上,他一只手臂圈着她的腰,他附在她耳边低语,“对谁都笑,你犯花痴啊?”
叶悠然拧眉,只以为他是因为那张卡的事给她难堪,她垂下眼睫,咬紧了下唇。
其余几个人都在打趣他们俩撒狗粮,只有孟廷礼注意到了叶悠然掐在掌心的手指,指骨骨节用力到发白,他心里悄无声息的划过一阵复杂的情绪,想要开口,跟厉承勋说些什么,却在抬头时,撞入厉承勋落在他身上良久的漆黑眼神里……
孟廷礼落荒而逃似的别开视线,伸手想去抱厉尧,却见厉承勋也同时伸出手,“儿子,过来。”
厉尧自然是找厉承勋,叫着爸爸就扑了过去。
叶悠然从厉承勋腿上下来,翻着妈咪包找到替换衣服。
尧尧现在大了,大便小便都会给出信号,叶悠然没再给他穿纸尿裤,也没穿开裆裤。
但他很少尿裤子。
刚才估计是刚醒来,睡前看到的是一堆男人,睡醒就看到妈妈,他没缓过神来,就尿了。
包厢里有自带洗手间,水是温的,厉承勋拖着厉尧,叶悠然给他擦洗屁股之后换上干净的衣服。
厉承勋一直盯着叶悠然,叶悠然不看他。
换完就出了去。
晚餐后三人回久尊。
一夜无话。
翌日他很早去上班,叶悠然打电话给葛妈,问薄书容有没有再来接厉尧,葛妈说没有。
叶悠然就带着厉尧出去上次看中的室外游乐场去玩了,姜花花体力很好,开车到地方就背了大包小包,买票什么的也都包在她身上,叶悠然渴了她递水,厉尧渴了她递奶瓶,尽职尽责得很。
快中午时,要回去给厉尧午休了,送厉尧回车上后叶悠然去了一趟洗手间。
却遇到了郭东妻子孟向蝶。
她一个人。
她精神和气色比上次所见好了很多,倒是脸颊一侧,用头发遮住的地方,多了一道伤疤,疤痕是粉色,恢复得差不多了。
“你好。”她主动跟叶悠然打招呼。
叶悠然也说了声‘你好’,“带孩子过来玩吗?”
她点头,面露一丝羞涩,“我离婚了,和我男友一起来的。”
叶悠然一愣,她指了指外面抱着孩子的男人。
叶悠然只看那个异常高大的背影就认出了他。
他就是强占孟向蝶的那个男人,是她儿子的亲生父亲。
她难以置信的看向孟向蝶,虽然样貌没有改变,但不再像以前一样随随便便穿着宽大邋遢的衣服,虽然依然衣着廉价,但浑身上下很干净整洁,头发也打理得整整齐齐。
宛如得到了新生!
而那个男人怀里的小男孩儿,搂着爸爸的脖子,笑得天真烂漫。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人,亲生的父母和孩子之间,总有一种无法扯断的羁绊。
“他对你好吗?”叶悠然问孟向蝶。
她面色发红的点头,“嗯,很好,关键是我儿子好,也是他鼓励我离婚的,不然,我到现在还困在郭家那个牢笼里出不来,主要是我儿子,我不能让他跟着我受苦……”
说着说着,她眼眶就湿了,叶悠然理解她的心情,而且也越发的确定,那个男人,应该还没有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她。
“别人都说他们两个有父子相,你觉得呢?”孟向蝶笑着问叶悠然。
叶悠然微笑着点头,怎么能不像?
……
上车后,叶悠然一直情绪低落,主要是担心那个男人,不知道他怀着什么目的接近的孟向蝶。
姜花花突然在前面开口,“太太,孟向蝶的事情你不用操心,那个男人,现在归厉总所用……”
叶悠然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厉总正值用人之际,而这个男人,无论是体格还是脑子,各项条件还挺不错的。”
叶悠然心里不安,“厉承勋又要做什么?”
“做男人该做的事,具体的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保镖,负责太太和小少爷的生命安全。”
叶悠然沉默不语了,如果不是之前厉承勋跟她说过他在嵘锦集团之外,设立了自己公司,她肯定不会多想。
但是现在她知道,厉承勋在暗中经营公司的脚步,肯定不会停下来,不仅不会停,还会加大步伐,所以需要招兵买马……
叶悠然按了按额头,这个男人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
回到家,刚休息片刻,叶悠然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讯。
“悠然,我回国了,现在嵘城机场,能过来接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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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我跟她,本来不就是一场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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