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求和使团离开汉城后,为争取时间,一路向北疾行。随行的十位美女及其家眷纷纷告饶,希望能慢一些。正使成石璘闻听后,叹了口气,转身来到十位美女及其家属面前,深施一礼道:“诸位贵女,我朝鲜现在危在旦夕,汉京守不了多久了,如果我们不能赶在明军攻克汉京前,求得明皇的赦免诏书,那我们朝鲜就完了。”
“前两天,老夫面见明朝征东军主将盛庸,恳求其暂时休兵,等待老夫的出使结果。但盛将军却毫不理会,继续挥师南下,而且据老夫看来,盛将军似乎还有争功的想法,很有可能会加紧攻城,所以我们没有时间了。诸位贵女,为了三百万朝鲜百姓,老夫求你们了!”
说着,成石璘稽首到地,泣不成声。
成石璘此言一出,在场的朝鲜人不由得悲从心来,纷纷落泪,十位美女及其家眷也失声痛哭,纷纷请求老大人原谅,一定不再叫苦,要迅速赶往北京。
成石璘心急如焚,急速北上,但是他能感觉到,裁宁平原并没有平定下来,朝鲜的散兵游勇以及女真匪徒时常出没,他们经常袭扰明军的补给线,这让他略微安心;但是等过了大同江、平壤一线之后,他发现明朝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站稳了脚跟,昔日彪悍的女真人已经放下弓箭,拿起了锄头,在平壤周围开垦出了大量的农田。而且从平壤开始,明朝已经用水泥修建了宽敞、平整的驿道,为加快速度,成石璘出钱购买了数十辆四轮马车,大大减轻了此行的颠簸之苦。
对于水泥,成石璘还是知道一些的,虽然明朝禁止水泥外流,但是朝鲜还是通过一些特殊渠道买了一些,大部分都用在开城的防御上,效果极佳。但明朝竟然用水泥来修驿道,这不能不让成石璘心惊,看来明朝的富强远在自己的认识之上啊。
从平壤到辽东,再到山海关,再到北京,都修有平整的驿道,所以使团过了平壤后,速度大大加快,可是即使这样日夜兼程,也花了二十多天才赶到北京。
入城之后,成石璘立刻前往行在礼部拜访,希望能够觐见明皇,但礼部官员非常冷淡,接下礼单后,命令他回去等候通知。
成石璘无奈,只好回去等候通知。在等待的时间里,他带着贵重礼物拜访了所有的重臣,如军机处、文渊阁的官员,以及铁铉、任亨泰、宋礼等人,却收效甚微。
这天下午,正在苦思对策的成石璘得到了卫士的禀告:“大人,外面有人求见,说是大人的老朋友,叫金权。”
什么?金权?成石璘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身影,他怎么来了?这怎么办?见还是不见?
良久,成石璘咬了咬牙,道:“带金大人进来,不要让其他人看到。”
“是!”
......
看着金权,成石璘不由得有些愕然,这个金权一点都没有寄人篱下的狼狈,虽然瘦了不少,却精神了许多。
“金兄,看来在明国混的不错啊?”成石璘拱手问道。
听着成石璘的略带讽刺的话语,金权却微微一笑:“还好,皇上圣明,授在下在翰林院任职,最近皇上经常召见在下奏对,还算器重吧。”
“器重?恐怕是出卖朝鲜内情换来的吧。”
“呵呵,成兄,此言差矣,大明皇帝乃天子,四海之内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朝鲜难道不在其内吗?”
“你!”成石璘语塞,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果是在朝鲜,他会一口痰吐在老货的脸上,但是此时身负重任,他不得不隐忍。
看着金权的笑容,成石璘犹豫了一下,道:“金兄,我朝鲜危在旦夕,盛将军攻城甚急,小弟来北京是祈求明皇能够许和,罢兵休战,此乃朝鲜之福,也是大明之福啊。”
“这与我何干?”金权面无表情的道。
“......”成石璘差点被气晕过去,但此时有求于人,只能低声道:“金兄,你的根基在朝鲜,一旦朝鲜被攻破,恐怕明皇就不会再重用你了吧。”
“呵呵,成兄,此言差矣,将来治理朝鲜,肯定还是用的上小弟的。”
“......”成石璘想了想,道:“金兄,朝鲜毕竟是你的父母之邦,此刻朝鲜遭难,你难道就不能伸出援手吗?”
“那我有什么好处呢?”
“黄金一千两!”
“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看着箱子里的黄金,金权眉开眼笑的道:“成兄,想见到皇上,你得去见一个人。”
“谁?”
“朝鲜侯!”
“谁?”
“原怀安大君,李芳干!”
成石璘大怒:“什么?你是来做说客的?想让我背叛知事?不可能!”
“呵呵,”金权冷笑一声:“成兄,你别异想天开了,皇上攻灭朝鲜之心早已有之,李芳远与燕王勾结,意图谋反,单纯这一条,就足够灭国了;更别说他还登基称帝了,他是活够了吗?”
“从知道他称帝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朝鲜完了,就死心塌地留在大明了。”
“难道就无可挽回了吗?”
“你说呢?”
良久,成石璘一字一句的道:“金兄,你以为明皇会如何对待朝鲜?”
“灭朝鲜,设郡县!”
“好吧,既然如此,金兄请回吧,小弟明日就回朝鲜去了。”说着,成石璘端起茶杯,打算送客。
“哈哈哈,成家以诗书传家,没想到你却如此看不清形势。”
“你什么意思?”
“朝鲜必亡,难道你不打算为朝鲜百姓做些事情吗?”
“我能做什么事情?”
“明皇一旦在朝鲜设立郡县,必然会重用我等,安抚百姓,否则朝鲜必然民乱四起。”
“这样不好吗?”成石璘有些愤怒的道。
“当然不好,一旦发生暴乱,明军必然血腥镇压,到那时生灵涂炭,血流成河,难道是成兄想看到的吗?”
“这个,”成石璘怒道:“这有何不可?当年的唐军不也是让我们的祖先这么赶出去吗?他们能做到?我们为什么做不到?难道你要做亡国之奴?”
“成兄此言差矣,”金权摇头道:“唐军如何能和明军相比?”
“怎么不能比?明军只是火器强一些而已。”
“我指的不是这个,成兄应该明白。”
“不是这个?”成石璘低头想了想,脸色很快变的煞白,指着皇宫的方向:“难道明皇会......”
“是啊,成兄明白了?”
......
“成兄好好想想吧,小弟回去了!”
最后,金权让人提着箱子,告辞而去。
当天晚上,成石璘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不知道是应该离开,还是应该留下。
不过,次日的一个消息却让他下了决心,征东军攻破汉城,李芳远仅以身免!
当天晚上,成石璘拜访了朝鲜侯,也就是原怀安大君李芳干,两人交谈良久。只是成石璘告辞时,眼睛通红,眼角还带着泪痕......
第三天,朱允炆召见了成石璘和李芳干。
第四天,朱允炆下达诏书,封朝鲜侯李芳干为朝鲜权知国事,赴汉城任职;前吏部尚书张紞为领议政,金权、成石璘以及台湾知府黄福为议政,主管朝鲜民政;安北伯瞿能为内禁卫大将,张辅为副将,镇守汉城。
同时令历城候盛庸加紧追剿叛贼李芳远,务求擒获,不得懈怠。
第三十三章 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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