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詹事府出来,朱元璋和几个儿子一起来到乾清宫,朱元璋在主位坐下,让四个儿子也坐下,看着这四个儿子,微笑道:“今天允炆做了这个兵棋推演,现在只有我们父子,你们说说你们的心里话。”
肃王最是年长,就先说:“父皇,我觉得允炆搞的那个太复杂了,想要得到精确的推演几乎是不可能的,虽然看起来很好,但我觉得不是很实用。”
宁王插口道:“十四哥,我的看法不同,允炆的思路是没有问题,虽然需要大量的运算,但是我觉得挺不错的。”
肃王回答说:“权弟,我就是因为需要考虑的因素太多,所以认为不实用。”。
朱元璋笑了笑:“你们呢?”看向了辽王和庆王。
辽王说:“我和权弟的看法类似,我觉得允炆的思路没有问题,虽然要投入很多人力物力,但是为了战争的胜利是值得的。”
庆王沉吟了一下:“父皇,我觉得允炆想的挺好,但是这种事情我做不来。”
朱元璋听了几个儿子的话语,说:“好了,大家回去吧,再过两天就要就藩了,明天晚上朕在谨身殿设宴,在京的王公都会来,就当朕给你们送行吧。”
众人告退。
冯胜、傅友德和蓝玉在外九龙桥和朱元璋一行告别,骑上自己的战马,寒暄了几句,三人并辔而行,后边护卫跟从。
沉默了好一会儿,冯胜说道:“二位兄弟,我们好久没有聚了,要不要去我府上喝上几杯,好好聊一聊。”
蓝玉抬头看了一眼冯胜:“可以啊,好久没有和大帅一起喝酒了,这一次要不醉不归。”
傅友德为难的说:“皇上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我们只是聊聊而已。”冯胜、蓝玉拉着傅友德一起朝宋国公府走去。等进了府门,冯胜叫过管家,让在大厅设宴,要和两位国公一醉方休。
冯胜是个贪婪无比的人,所以敛财有道,府里装饰的富丽堂皇。管家冯福一声令下,一会儿功夫宴席就收拾好了,由于中午吃的简单,大家都有些没有吃饱,所以也没有客气就开始吃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冯胜叫过冯福,耳语几句,一会儿工夫,府上的歌姬就载歌载舞的在宴席中间表演起来。虽然看起来美轮美奂,但是三人什么没有见过,也只是微微笑着。过了一会儿,蓝玉指着大厅中最美的歌姬说:“这个我要了,大帅能赏面子吗?”
冯胜楞了一下说:“没问题,蓝大将军想要,欢歌,你过来,陪陪蓝大将军。”
那个歌姬赶紧过来,向蓝玉行礼:“大将军,奴家有礼了。”
蓝玉哈哈大笑:“美人,本将军就喜欢你这样的,来,坐本将军怀里。”
过了一会儿,冯胜、傅友德也各自抱了一个美女在调笑,屋子里弥漫着一种放浪的气氛。蓝玉首先站起来,抱着欢歌对冯胜说:“大帅,我得找个地方泄泄火。”冯胜一摆手,管家赶紧过来领着蓝玉往后堂走,不久冯胜、傅友德也各自走向后堂,厅上的歌舞也撤了。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冯胜在后堂的偏厅的厢房里坐着,“吱嘎”一声,房门推开,傅友德和蓝玉先后走进来,在桌案后面坐下。大家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蓝玉说:“大帅,有必要搞成这样子吗?跟做贼似的。”
冯胜说:“锦衣卫无孔不入,我府上也未必没有锦衣卫的探子。今天找两位兄弟来,就是想说点事情。”
“大帅请说。”
“你们说,皇上、皇太孙搞这个推演,是什么意思啊?”
两个人都沉默了,朱元璋是什么意思啊,这个问题很难猜,也很容易猜。朱元璋这些年一直在收回老将的兵权,逐步交给他的儿子。如今皇太孙又要搞兵棋推演,让他们不由得想起宋朝的将由中御。对于这些老将来说,指挥战事由朝中的文臣妇人进行推演,然后发给前线作为阵图,是很可笑的。现在皇太孙找了几个小毛孩子就推演了岭北决战,虽然看起来头头是道,但是老将还是不相信能这么打仗。
但这个不重要,自己也带不了几年兵了,大明朝是朱家的,和他们也没关系,但是他们只是担心自己的未来和家族,自己百战克敌、出生入死得来的荣华富贵不能就这么失去了。他们都有一些不法甚至跋扈之事,朱元璋执法严苛,对于自己这些功臣因为一点小错就横加惩罚,因为一件小事赐死的公候很多。如德庆候廖永忠因为僭用龙凤诸不法事而赐死,永嘉侯朱亮祖和其长子朱暹因为冤杀番禹县令道同而被鞭杀,还要前段时间江夏候周德兴以帏薄不修(似乎是儿子周骥和宫人**)被杀。说实在话,大家都有些害怕。
“看皇上的态度,似乎对皇太孙很满意,在诸王之后,皇太孙也知兵,那我们是不是多余了呢?”蓝玉说道。
“咕咚咕咚”,傅友德喝了满满一樽酒,“砰”的一下放在桌子上:“老子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现在却在京城里困得整日生不如死,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家里老死,为什么要出来造反呢。”
“你说,皇上要用什么理由杀我们呢?”傅友德叹了一口气说。
冯胜“嗤”的一声笑出来:“理由?只要你死了,什么理由没有?再说,你是圣人吗?圣人也不是没有人指责,何况你我。”
“那么大帅,我们该怎么做呢?”蓝玉接口问道。
“怎么做?现在兵权都在皇上手里,我们没有一丝兵权,能调动的就是府里的亲兵了。这点兵,说以卵击石都高估我们自己了。”冯胜谈了一口气说。
“你们?”蓝玉不由得语塞,本来他想和两位国公谈谈自己的打算,但是改变了注意,凭这两个废柴,怎么能比得上他。不过通过他们的口风,可以知道真到了那一天,他们不会站在朱元璋一边对付自己,这就够了。
“哎,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傅友德问道。
“我没有办法,你们呢?”冯胜说道。
“我也没有。”蓝玉沉默了一下说道。他没有看到的是,冯胜和傅友德迅速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又过了一会儿,大家慢慢没什么话说了,就回到各自的房间,每个人的房间都有一个沉睡的美人,她们进屋之后,都轻易被三位大将军制服。现在商量完事情了,看到美人,不由得扑上去一番云雨,快天黑了,才各自离去。
徐辉祖和常升的府邸毗邻,所以两个人一起回去,虽然他们都很累,但是都很兴奋,就一起到魏国公府,两个人先沐浴了一番,让下人准备了一些小菜,两个人在偏厅小斟小酌一番。
吃了一会儿,常升毕竟年轻一些,忍不住用手拍了一下桌子:“徐大哥,我今天很兴奋,太孙殿下真的让我吃惊,我印象里殿下像个书生,但是没想到竟然对军事这么有见解,虽然没什么实战经验,但是他的兵棋推演方法真的很不错,如果将战争的各个方面进行全面的评估,那么我们军人就可以有自己的话语权,而不是被文官压着。”
徐辉祖笑吟吟的说:“老弟,我也很吃惊,我看殿下的意思似乎是要将兵棋推演推广开来,有可能将来朝廷会成为专门作战室,负责战役推演,那么我们这些人就有用武之地了。这样在和平时期也会有我们的位置,而且军队的战斗力也不会下降的太快。这对于大明以及我们自己都有好处。”
常升兴奋的说:“所以我真的很高兴,太孙殿下英明,我们这些人也会前途光明的。”
徐辉祖举起酒杯和常升碰了一下,说:“为大明干杯!”
两人相视而笑。
齐德和黄子澄在詹事院写奏章,两个人也很兴奋,也谈论的很热烈,觉得太孙殿下不仅仁孝宽厚,还很英明。
耿璇几个人还是去风满楼吃了顿大餐,喝的醉醺醺的回到各自的府邸,大睡了一场,都累坏了。
夜,乾清宫。
朱元璋听取了蒋瓛关于今天去詹事院的所有的人行踪报告,当听到冯胜、傅友德、蓝玉在一起饮酒作乐,不由得面色一沉,当听到他们各自带着个美人去寻欢作乐,不由得冷笑一声,这种小把戏骗谁呢?不过之后的情况,就没人知道了。对于徐辉祖和常升只是“哦”了一声,对于齐德黄子澄还有耿璇等人,就没有太多关注了。
第二天晚上,朱元璋在谨身殿给四个儿子设宴,京里的公候以及三品以上文官都要出席,上座是朱元璋,朱允炆在边上陪坐。宴会开始时,朱元璋宣布了圣旨,着四位王子就藩,其中宁王都大宁,肃王都甘州,辽王都广宁,庆王都宁夏。但由于府邸尚未完工(实际上有些地盘还没有打下来),除宁王居大宁不存在问题之外,其他人都需要等待府邸完成才可以,所以肃王暂住平凉,辽王暂住大凌河北,庆王暂住韦州城,统领当地的军政要务。朱允炆席间给四位王叔敬酒,并预祝他们一切顺利,四王欣然领命,一片祥和气氛。
次日早上,朱允炆代表朱元璋送四位王叔出城,在金川门外,五人依依话别。朱允炆让从人端上五杯酒,自端一杯,给四王各一杯,动情的说:“四位王叔和允炆年龄相仿,却要远赴千里,为大明守边,王叔辛苦了,允炆在京中必然日日为王叔祈福。我朱氏子孙身为大明皇族,有我们天然的使命,允炆在京中也会辅佐皇爷爷,为大明繁荣强盛而努力。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时,都能有很大的变化,到时候,允炆一定为各位叔王接风洗尘。”
辽王接过酒杯,看了看朱允炆说:“允炆,你现在是皇太孙,将来是大明的皇上,我虽然是你叔叔,但和你差不多大,我会在广宁尽一个大明亲王的职责,守土安民,扫荡元兵。”
其他人也是如此,5人饮完杯中酒,洒泪而别。
又五日,朱元璋下旨,令宋国公冯胜、颖国公傅友德练兵河南。
翌日,冯胜和傅友德两位国公从金川门出发,两个人回头看了看巍峨的京师南京,忽然有一种走脱牢笼的感觉。
路上,冯胜说:“傅兄,我们还能回来吗?”
“不清楚,应该能回来吧。”
“也不知道回来之后,京里是什么情况啊?”
“谁知道呢?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现在已是洪武二十五年的正月了,漫天下着大雪,两位大将军的车驾逶迤向北远去。远远望去,有一种说不出的萧瑟和英雄迟暮的感觉。
第十七节 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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