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霍然关切的扶住程展的身体坐到一旁椅子上。

    半年的相处霍然与程展熟悉了很多，彼此之间少了许多虚假的客套，倒也如朋友一般相处融洽。

    同时，霍然也发现了程展时不时会身体虚弱，她曾多次建议程展去医院做个检查，都被程展拒绝了。霍然偷偷给他把脉，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只能平时多留心一下。

    “我没事。”程展蹙眉捂着胸口，微微喘着气。

    “噗嗤”一声，霍然突然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程展恼怒的看向霍然，心中暗骂没良心的家伙。

    “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成语，西子捧心，哈哈！”霍然笑嘻嘻的说：“人家绝世美女西施捧心，我见犹怜；可惜我面前只有一个冷峻型男，遗憾遗憾。”

    “成语，西施吗？”程展眼中精光一闪。

    “我瞎编的你也信！”霍然走到一旁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程展微微一笑：“佛经有云：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萱萱，你说是不是？”

    “我在，世界在；我亡，世界亡。”霍然随手从花瓶中摘下一朵花递到程展面前：“眼开则花明，眼闭则花寂。何必管那些无用的东西？”

    程展接过了花低头轻嗅：“花朵如此美丽，有谁舍得闭上眼睛？”

    程展的声音太轻，霍然疑惑的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程展把花朵插到霍然的鬓角：“该回去了，反正也就到这里了。”

    “发烧了？怎么今天总说听不懂的胡话？”霍然笑着问程展。

    “听不懂就算了。”程展站起身率先走出门去。

    霍然神色复杂的看着程展的背影，她明白，他也发现了，这个世界有界线！

    他们曾经试图买票去到国外，但是总是遇到飞机失事，火车出轨，轮船触礁等等问题。

    可怕的是，除了她与程展，谁都不记得这些事故，第二天人们依然乐呵呵的上班，过着自己的生活。

    如果程展的身份真的如霍然猜测的话，那么程展的狂妄以及憋闷都有了缘由。

    “还不快跟上？”程展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霍然微笑。

    这个男子对他人从来不苟言笑，唯独对她笑得温暖而自然，霍然心中莫名一阵酸涩。

    “好。”霍然加快脚步走到程展身旁。

    程展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突然想到不能吃这些美味的甜品了，有些难过。”霍然伤感的回答。

    “为什么不能吃？我让助理把厨师带回去。”程展立刻就要吩咐人去办理。

    “不用了。”霍然断然拒绝：“它不适合我，我所以不要了。”

    “你不是喜欢吗？”程展好奇的问。

    “不想喜欢了。”霍然微笑着说，“快点走吧！不是还有事情处理吗？”

    “好吧。”半年同样足够程展了解他这个妹妹有时间会有莫名的坚持。

    站在天宇公司的顶层，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车辆，来往的人群，霍然突然觉得自己的确如程展所说的一般“伪善”。

    “小姐，您确定要辞职吗？”秘书恭敬的问道，没有了第一次来的时候的鄙视。

    “确定。”霍然了然的淡淡一笑：“放心吧，我哥哥知道我要辞职的事。”

    没错天宇娱乐公司同样是属于程展的产业。

    秘书松了一口气，她知道程萱萱居然是神秘**oss的亲妹妹的时候，吓得腿都软了当时杜经理带程萱萱来的时候，她担心自己的位子被抢，所以——没想到这个大小姐脾气还不错。

    霍然转身走向电梯。

    “萱萱妹子——”背后传来杜娟的轻唤。

    霍然停止了脚步。

    “你要走了？你哥哥他——”杜娟试图的问。

    看着眼前这个光彩蒙尘的女强人坎坷不安的样子，霍然心中叹息，果然感情太容易伤人。

    “哥哥最近比较忙，杜娟姐，我后天请你去我家坐坐，可以吗？”解除了对杜娟的怀疑，霍然还是很贴心的。

    “真的？好、好！”杜娟激动的语无伦次：“当然可以！非常可以！谢谢，谢谢！”

    告别了激动的快哭出来的杜娟，霍然独自回到学校中。她曾经想过好好学习计算机，但是这半年来一直跟在程展身边错过了太多的课程。

    找个辅导老师吧！霍然心中叹息。

    “萱萱。”霍然似乎听到了金羽的声音，但是太过怯懦了，她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前方——

    没有了半年前的温婉动人，身材不再窈窕，神情紧张，不自然的搓着手——的确是金羽。

    不过半年，居然老了十岁。霍然不由的感慨程展的手段，不仅仅是外表，更重要的是气质的改变。如果说金羽之前是一朵从容的水仙花的话，现在就是恨不的把自己藏起来的水葫芦。

    看着霍然冷淡的表情，金羽咬牙“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萱萱，妈妈求你，把你妹妹还给我吧。无论如何，你们身上都留着一样的血液啊。”

    “我是a型血，她似乎是b型血，不一样。”霍然淡淡的说。

    “哈哈哈！”几个悄悄关注的大学生不由的笑出了声，又不好意思的加快脚步跑远了。霍然无奈的撇了他们一眼，围观似乎是大家的特性，无论哪个时空。

    金羽痛苦的说：“萱萱，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每次生病都是妈妈抱着你，有时候一抱一整夜，从来不敢合上眼睛；后来你长大了，想要什么，妈妈宁可委屈自己，都尽量的满足你。我知道你都知道了，但是兰兰是无辜的呀！都是你爸爸他——”

    “那么你怎么不说说，当初我是为什么生病的？难道不是因为你故意开了一晚上的窗户吗？你把家里值钱的东西藏起来，逼着我十五岁去酒吧打工；悄悄引我认识眉眉那个老鸨，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霍然忍着头痛说出了藏在程萱萱内心深处的话语：“你只说程铃兰是无辜的，那我呢？我做错了什么？”

    那些霍然曾经探究却打不开的回忆，突然出现在霍然的脑海。

    十八岁的程萱萱一遍又一遍的问着：为什么你们都放弃了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