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怜人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陆绫情绪的变化，现在的陆绫对她来说还是太嫩了，被她吃的透透的，相比于东方怜人，一旁的李竹子要弱很多，她看到陆绫皱眉，呼唤了一声东方怜人，提醒她不要再看了。

    东方怜人摆摆手，很自信。

    她只要表现出对小丫头的好感，陆绫自然不会讨厌她，谁让她有利用价值呢。

    东方怜人对于自己有利用价值是十分的自豪的，毕竟除了洛寒衣……其他人也没有依靠过她。

    东方怜人走到陆绫身旁，收起了那种看着受伤动物的眼神，开心的笑着。

    “小绫，好久不见。”

    “……”见到对方面孔转化好像变魔术，陆绫也收起了不满。

    东方师叔……还是很有眼力的。

    【师叔，早】。

    陆绫提起墨笔在面前纸上写道。

    见状，东方怜人回头看了一眼李竹子。

    这就是竹子说的……失去了语言能力吧。

    没关系，小丫头依旧很可爱就可以了。

    没错，现在的陆绫在东方怜人眼里依旧是那么可爱，毕竟是家里的孩子，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始终都是孩子。

    “看到你那么精神，我就放心啦。”东方怜人如同往常一样，顺势坐在陆绫身边，拉住了她的手。

    李竹子在一旁看的很紧张，她清楚现在陆绫对人的排斥，心下有些恼东方怜人这种突然的亲近……可是让李竹子惊讶的是，陆绫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抗拒，只是安安分分的做好一个小辈应该做的。

    “行了，还看？快给我们姐妹上好吃的。”东方怜人回头得意的看了一眼李竹子一眼，意思是我对付小丫头可是比你有经验多了。

    李竹子无视了东方怜人的眼神，既然阿绫接受了她，暂时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进屋取点心去了。

    看着李竹子离开，东方怜人转过身子，近距离看着面前的少女。

    “别叫我师叔，叫我姐姐。”东方怜人道。

    她有喜欢当人家姐姐的癖好，就好像东方玲珑一样，这两人可不是亲姐妹，按年龄，东方怜人都够当东方玲珑奶奶了。

    “……”陆绫沉默不语，她发现她有些不能理解面前这个一身红衣，妩媚却嬉皮笑脸的女人。

    她又不能开口说话，说这种话有什么意义吗。

    算了，反正自己也不吃亏。

    于是，陆绫在纸上轻轻写了一个姐字。

    看到陆绫妥协，东方怜人露出了美丽至极的笑容。

    “好了，姐姐不打扰你了，你继续自己的事情吧。”东方怜人呵呵一笑，趴在石桌上歪着脑袋看着陆绫。

    “？”

    陆绫深呼吸，不过脸上的不适少了很多，很明显已经有些适应这个师叔了。

    那继续看书吧，不浪费每一刻修炼才是她应该做的。

    陆绫看着手中的【神澜】秘籍，虽然吃透了，但是每过一遍还是有新的收获。

    ……

    ……

    东方怜人静静的注视着陆绫。

    认真的人无论是做什么事情都不应该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

    现在的陆绫……超有魅力的。

    东方怜人打心里这么想。

    她喜欢干净的、认真的小姑娘。

    就好像她最喜欢的玲珑一样……努力的人周围的闪光会让东方怜人发自内心的向往。

    她对自己的认知也非常的清楚，就是一个小女人。

    东方怜人眨眨眼，盯着面仙子一样的少女，对李竹子所说的陆绫喜欢修炼的理解又重了几分。

    笑了笑。

    陆绫并没有对她这种乱认妹妹的行为表现出抗拒，果然和她想的一样，现在的陆绫实在是太好理解了。

    她想要和过去的自己告别，但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又做不到，所以才会散发着和周围空间格格不入的气息。

    陆绫的不可接近，也有一部分是不知道怎么和自己这些人相处……延伸出来的警惕，这种时候，东方怜人知道自己只要表现的和往常一样，装作没有发现陆绫的改变，让陆绫去适应她的节奏就可以了。

    这一点，李竹子就没有做好，不过因为竹子在陆绫心里的基础好感度太高，所以就算是触碰了陆绫的敏感，陆绫也不会表现出来过多的抗拒。

    所以，东方怜人才说自己羡慕李竹子，羡慕她根本就不用刷好感。

    当然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并不能得到陆绫的完全信任，小丫头的亲近更多说是因为立场的原因，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东方怜人本来就没想过能够得到陆绫的信任，事实上她分析出来陆绫的心理之后就知道李竹子口中的，趁现在走进陆绫的身边，是不可能的。

    完全不可能。

    在没有一个人可以取代柳扶风在陆绫心中地位的情况下，谁也别想得到她的信任。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解决，东方怜人可是太了解了，世界上最好的药物就是【时间】，只要时间足够长，时间就可以抚平一切，如果陆绫真的能够突破一千年大限，那时候看透了一切的她自然会重新敞开心扉。

    但是那时间太长了，东方怜人只看现在。

    此时的陆绫并不会有所谓走进她身边的说法，也就是说，只要对方不做出让她厌恶事情，她就不会抗拒和任何人接触。

    现在的东方怜人、或者是远在天边从未见过面的那个父亲，对于她陆绫来说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是达成目的路途上的过客罢了。

    如果温柔的人对谁都是温柔的，那么这就不是温柔。

    就好像之前的柳扶风一样……东方怜人从一开始就觉得柳扶风怪怪的，只不过没有和任何人说过罢了，相比于温柔的柳扶风，会发脾气、堕落、天真的陆绫更像一个人——东方怜人会有这种想法是因为没有见过最开始的柳扶风。

    那个想要留在九峰而努力的柳扶风无疑是闪耀的。

    失去活下去欲望的柳扶风比谁都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什么为了陆绫才出现的“锁链”。

    楚凄水见过一开始的柳扶风，所以她承认了她，陆绫也见过，所以她们相互依靠。

    作为母亲，作为姐姐，柳扶风不应该被敌视，而最不应该这样看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陆绫。

    如果柳扶风还活着，会十分的伤心。

    这不是她要看到的情况，她绝对不希望在自己的阿绫变成这个样子。

    ……

    ……

    东方怜人观察着认真看书的陆绫——让人惊讶的是，陆绫真的在看书。

    东方怜人觉得，如果有人和她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她自己是绝对没有看书的心情的。

    但是陆绫看下去了。

    我完全是不重要的人吗……

    东方怜人哭笑不得。

    在她看来，此时的陆绫有些朝着柳扶风走了，看似谁都可以接近，实际上谁都接近不了她。

    不过这都没有关系，她喜欢陆绫这一点就足够了，至于说被陆绫怎么想……她不在乎。

    小丫头喜欢修炼的话，她从这方面下手就可以了。

    不过在此之前……

    东方怜人注意到了一些事情。

    因为是和李竹子有关的，所以她没有和李竹子说。

    恐怕不只是她发现了，就连唐笙唐徵两个小丫头也发现了。

    那就是……李竹子开始化妆了。

    虽然只是简单的淡妆，但是这件事情本身就很奇怪，当然东方怜人并不讨厌李竹子化妆，相对的，李竹子绝对是要颜有颜，要身材有身材，现在还开始学会打扮自己……真是不给她们这些女人活路。

    现在的李竹子变得温柔了很多，让东方怜人不是很能适应。

    东方怜人都是如此，那陆绫呢？

    陆绫能够接受这样的李竹子就很能说明问题……很显然，陆绫并不是一个单纯的修炼狂，她有着强烈的目的性。

    “小绫。”东方怜人坐正了身体，道。

    陆绫闻言，放下书看着眼前的师叔。

    “我这里有几瓶胭脂，你要不要？新调配的，颜色不是很鲜艳，但是绝对适合你。”东方怜人蛊惑着陆绫：“虽然你已经很漂亮了，但是……女人化妆之后绝对会更加魅力，千万不要相信那些什么天生丽质之类的话，都是骗人的。”

    陆绫愣了一下。

    怎么就开始说胭脂了……

    她看着东方怜人取出来的一系列瓶瓶罐罐，不知道在想什么。

    东方怜人见状，解释道：“不用担心，这些都是没有毒的，我怎么可能给你有毒的胭脂，虽然有毒的胭脂颜色要更加的纯净，但是这些也差不了多少，而且有各种神奇的作用，其实也能勉强算是法宝了，要不要。”

    要不要？

    这是一个问题。

    反正陆绫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点头了。

    东方怜人很满意，她又知道一条陆绫的信息，那就是小丫头还是在意自己的外貌的。

    如果是以前那个可爱的陆绫，她自然不会想要给陆绫胭脂什么的，因为那会污染了小丫头的可爱。

    可是现在陆绫不一样了，她虽然年龄没有变化，但是气质整个就不一样，如果说以前的陆绫是Q版的，现在她就是唯美的画风，可以当做一个女人来看。

    是女人就会在意自己的外貌，东方怜人这是在测试陆绫的想法。

    陆绫当然在意了……她是要成为最优秀的人，从美貌上也是一样。

    她还给了东方怜人一个惊喜。

    【鲜艳一点的也可以，师叔。】

    看着陆绫在纸上写的几个字，东方怜人开心的不得了，本来还觉得陆绫一开始可能不接受她这样的妆，没想到小绫这么上道。

    这女人一点也不藏，哗啦啦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大堆胭脂瓶，摆的满满当当的。

    “这些都是姐姐的宝贝，颜色都在瓶子上标识着，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拿去，这些是色彩比较艳的，不过我先告诉你，这东西都是有毒的。”

    听到东方怜人的话，陆绫抬头看着她。

    有毒还行。

    “别急，听我说完，虽然有毒，大部分还都是剧毒，但是我都是可以解的，对于你来说，只要在使用打底的时候使用一些解药就可以了，只不过……这可能需要对毒物有一些基础的了解。”东方怜人呵呵一笑：“想用的话，要不要和我学。”

    东方怜人说着露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她要教陆绫用毒。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长时间陪在小姑娘身边感受她的变化和成长，而且也可以在关键的时候提点陆绫让她少走弯路，东方怜人表面上没有接受李竹子的建议，实际上她已经在想着怎么走进陆绫的圈子。

    ……

    ……

    陆绫在思考。

    学习用毒？

    这确实在她的计划当中，可是……她最近的时间不多了，因为咸鱼系统她使用【世界】的次数在大幅度缩减，天光墟在即，自己的剑道还没有掌握，现在去学什么毒，时间上来不了。

    只能以后再说了……

    东方怜人看到了陆绫的犹豫，立即道。

    “放心，用不了太长时间的，也就是每天早上洗脸的时候我花一刻钟的时间化妆的时候顺便教你，时间长了，这些毒物的克制关系你自然会明白，长时间接触这些毒物对你这个想要闯荡修仙界的女孩子来说有着绝对的好处，至少不会被下阴招对不对。”东方怜人道。

    说起来，她这么急切也是因为……没人愿意学习她的毒道，就算是自己的徒弟也不喜欢。

    东方怜人没想让陆绫继承自己的衣钵，但是……过一把当师父的瘾还是可以的。

    听到东方怜人的话，陆绫看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动心了。

    师叔说的有道理的，这些东西学了肯定不吃亏，而陆绫也和其他女人不一样，对于将这些有毒的东西抹在脸上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她不怕变成东方怜人那样，反正陆绫也不会和任何人亲密接触。

    主要是，用的时间点。

    看出了陆绫的动摇，东方怜人算是明白了，用毒对于陆绫来说只是她属于修炼欲望中的一种，关于修炼，学剑、学法，学毒都是一样的。

    而很明显陆绫还有别的欲望。

    外貌也是其中一点。

    “教你用毒是次要的，小绫你想要胭脂，但是你不会化妆吧，我每天早上可以教你各种底妆的类型，这才是目的，毒什么……你随便记就行了。”东方怜人呵呵一笑：“小绫，虽然你先生最近开始化妆了，但是她那一看就是新手，估计是和唐刻羽学的，属于低端的……她肯定是教不了了你，跟我学绝对没错的。”

    这一次，东方怜人终于是打动了陆绫。

    【好。】陆绫终于点头，同意了这个师叔的想法，每天早上让她教自己女人必须要学会的东西，顺便学习用毒。

    这就是毒吧……居然可以做胭脂，好奇怪。

    陆绫拿着一个小瓶子，仔细观察着颜色。

    这是淡红色的色号。

    “真乖！”东方怜人很高兴，托着脸看着陆绫，那眼神和看女儿没有区别。

    ……

    她是高兴了，李竹子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