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短暂的失明，赵楚是第一个恢复视线的人。
    毕竟，他身处于另一个时空，他是一个旁观者。
    在赵楚眼中，囚牢第一次破裂。
    他看到了洪断崖的帝婴，化作万道火光，生生点亮了一片宇宙。
    他看到了两根机械触须，直接被高温蒸发，连粉碎的机会都没有。。
    其余的机械触须，也承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痕，支离破碎。
    所幸，地球在雷达的保护下，只是有些微微震动，不用多想，现在的地球，一定在爆发着史无前例的地质灾害。
    赵楚怀疑，大陆板块移动重组，可能就与这一次的爆炸有关联。
    地球舰队那个军官，被闪瞎了双眼。
    没错。
    真的瞎了。
    虽然舰队的防护等级很高，完全可以阻拦洪断崖自爆的热量。
    但地球人的肉身，真的太脆弱。
    在这样的强光下，军官的双眼直接炸成了两个血窟窿，至于科技能不能帮他恢复，赵楚就不知道了。
    逃！
    初代神帝对局势的把控，不愧是登峰造极。
    他抓住了最后一刻的机会，直接掏出了葫芦文明里的宝葫芦。
    这颗葫芦，和照妖镜的材料相同，也可以隐藏肉身的气息。
    当然，效果要差很多。
    倒也不是葫芦差，而是初代神帝对葫芦的掌控力不过关。
    但帮助他逃命，足够了。
    ……
    初代神帝真的逃了。
    可惜，照妖镜已经遗失到了地球。
    没有了洪断崖的掩护，他根本不可能再返回去。
    “气死我了，我的宝贝。”
    初代神帝一声谩骂。
    赵楚能感觉到初代神帝的愤怒。
    这样逆天的宝物丢了，任谁都会气的发疯。
    “算了，反正照妖镜和我的血脉在一起，就当给我儿子的遗产。”
    “我呸，假儿子！”
    一声怒骂之后，初代神帝疯狗一样朝着远方逃窜。
    当然，在逃亡的途中，初代神帝还是时不时回头看看。
    ……
    地球舰队上空，可怕的巨大火球，还没有熄灭。
    洪断崖的帝婴自爆，没有那么容易熄灭。
    “老洪是第一个帝婴自爆的家伙，怎么做到的，其他文明的皇，根本就无法自爆帝婴啊！”
    初代神帝喃喃自语。
    赵楚嘴唇干涩。
    在他眼中，这是地球舰队损失最惨重的一次。
    近五分之三的舰队以及机器人，被彻底摧毁。
    地球的军官和科学家，死亡者不计其数。
    而那巨大的雷达，也承受了一些伤害，就连金属触须，都被彻底蒸发了两根，还有五六根处于瘫痪状态。
    由于洪断崖的帝婴自爆，这一次的侵略战争，地球舰队简直赔了夫人又折兵。
    采矿车也确实从武神星球找到了一些珍贵矿产，但和地球舰队这一次的损失比起来，简直是杯水车薪。
    这是地球舰队史无前例的重创。
    虽然胜利，但却是惨胜。
    赵楚甚至能感觉到地球舰队高层的心酸。
    根本就是一场无意义的战争。
    ……
    “哼，恶魔文明被重创，你们这些傀儡，还跟着我干什么！”
    初代神帝跑了很远。
    而在他身后，竟然还有上百具的机器人在不知疲倦的追逐着。
    由于洪断崖自爆太过于恐怖，地球舰队便也懒得在理会初代神帝，就任由他逃了。
    还是那个蚂蚁理论。
    初代神帝是一只跑到了别人饭碗里的蚂蚁，但这个人被砍了一条胳膊，他会直接将蚂蚁吐出去，哪里还会理会这种小玩意。
    “照妖镜都已经被我扔了，你们靠什么追到的我。”
    初代神帝确认了安全之后，准备要摧毁这些机器人。
    但他还有些事情想不通。
    轰隆！
    轰隆！
    承受了一次洪断崖的爆炸，这些机器人其实已经很弱了，体内的能源也能枯竭。
    它们之所以跟踪着，只因为是机器人的程序而已。
    绝对服从的代价，就是不知道变通，有些时候很傻。
    如果是人，这种狼狈的状态，先回去修养才是正经事。
    “咦，对了。我可以带几个傀儡回苍穹星。”
    毕竟是些残破的机器人，初代神帝一拳一个，已经摧毁了不少。
    但他突然灵光一动。
    随后，初代神帝施展神通，将那些机器人全部封印起来，装入了自己的乾坤戒里。
    ……
    茫茫宇宙中，初代神帝犹如一个旅人，不断途径一个又一个的星球。
    他踏上了回归苍穹星的路途。
    而赵楚在第三视角，也终于知道了这些机器人，为什么会跟踪到初代神帝。
    是鬼脸蝴蝶，是鬼影文明那个皇。
    不知在什么时候，他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离开了照妖镜，悄悄贴在了初代神帝的背后。
    而初代神帝由于负伤，再加上在宇宙中，感知力本身就弱，被削减了七成还要多。
    偏偏鬼影文明的特征就是隐匿，故而初代神帝都没有察觉倒。
    而赵楚，也是在视频延迟的状态中，才看到了初代神帝背后那个阴森森的蝴蝶印记。
    ……
    赵楚跟随着初代神帝的视线，是第一人称视角。
    但视频有点卡顿，有时候初代神帝已经跑出去了，赵楚的视线，却还没有来得及和初代神帝融合。
    这样，就造成了零点几秒的延迟。
    赵楚的上帝视角，可以第三人称看到初代神帝。
    说起来，赵楚眼睛都有点晕。
    他觉得自己是在电脑上，打穿越火线一类的第一人称游戏，有时候初代神帝一晃一晃，眼睛都疼。
    ……
    回归到苍穹星的路途，也不知道有多远。
    一路上，初代神帝也没有察觉到鬼脸蝴蝶的存在。而这个失去了帝婴的鬼脸灵魂，似乎也陷入了沉睡，根本没有引起一点点波澜。
    赵楚对这个家伙恨之入骨。
    他也没有想到，这东西竟然是以这种方式，提前来到了苍穹星。
    而洪断崖他们的灵魂，则随着照妖镜，一起被遗留在了地球。
    回归的途中，赵楚随着初代神帝的视角，又见到了不少的文明。
    当然，这些文明很弱。
    至于诞生出了神帝级别强者的文明，他们再也没有遇到过。
    枯寂荒凉的宇宙，很容易令人忘记时间的存在。
    又不知道飞行了多少年，赵楚通过初代神帝的眼睛，终于看到了一颗熟悉的星球。
    苍穹星，修真文明。
    虽然如今的苍穹星已经碎裂成了九天仙域，但在一些典籍上，还能找到关于完整苍穹星的记载。
    赵楚能感觉到初代神帝的情绪……回家了。
    距离苍穹星越来越近，赵楚也越来越迫不及待。
    他想看看，在被毁灭之前，苍穹星到底是什么模样，上古时代的修士，又到底多强。
    嗡！
    可惜。
    赵楚未能如愿。
    猛然间，他眼前一黑，便再也看不到任何的光线。
    漆黑！
    一片漆黑，赵楚一瞬间都有些不适应。
    休整了几个呼吸，赵楚才终于回过神来。
    结束了。
    初代神帝留下的视频，突然结尾。
    赵楚矗立在原地，还是久久无法释怀。
    他掐了自己一把。
    有痛觉。
    不是做梦。
    刚才赵楚真的有一种南柯一梦的感觉，一切都太不真实。
    但因为照妖镜的存在，因为鬼脸蝴蝶的存在，有些事情，赵楚又不得不信。
    嗡！
    赵楚从虚弥空间里将照妖镜取出来。
    粗糙的质感，依旧令他很熟悉。
    可惜，此时的照妖镜，裂痕密布，早已经无法开启。
    赵楚记得洪断崖最后一句话，他可能不行了。
    想想也对。
    距离那一战，过去了几万年，他们不过都是一些灵魂的残片，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其实赵楚心中很后悔。
    照妖镜里的强者们，每出现一次，都会大量消耗灵魂的强度。
    每帮自己一次，都是一次牺牲啊。
    漆黑的空间，使得赵楚的伤感被无限放大。
    任何东西都有寿元。
    人有寿元，就连物品，都有存在期。
    照妖镜是宝物，但却也无法永垂不朽。
    那颗葫芦，诞生出了小金刚，所以没有被摧毁。
    但照妖镜的寿命，真的已经尽头了。
    回想起洪断崖严肃的一幕幕，恍如昨日，赵楚眼眶都有些湿润。
    洪断崖临死前，那睥睨不屑的眼神，依旧是带着藐视寰宇的滔天霸气，赵楚自问，他和洪断崖之间的距离，简直隔着一个银河系。
    但赵楚既然亲眼见到了洪断崖的无敌，他就一定要踏着前辈的道路，甚至比先人走的还要远。
    “呼……这一趟，其实也算不虚此行了。”
    过了很久，赵楚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收起了悲伤的情绪，赵楚心情也舒畅了很多。脑海中数不清的疑惑解开，他也有一些念头通常的舒畅。
    而且赵楚惊讶的发现，他在观看宇宙大战的这段时间，自己竟然突破了。
    没错。
    赵楚突破到了一转的轮回境。
    没有引起任何的异象，没有什么根基壁垒，就这样突破了。
    这简直是有史以来，赵楚突破最轻松的一次。
    “或许，我突破也引起了一些异象，可能这里一片漆黑，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吧。”
    之后，赵楚又笑了笑。
    其实那些也不是什么重点，反正自己突破了。至于有没有异象，不重要。
    “根据乱战皇朝的情报，这里面应该有初代神帝留下的一批天陨石。”
    “到底在哪呢？”
    恢复了平静之后，赵楚想起了正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