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楼春 作者:Loeva
分卷阅读100
秦楼春 作者:Loe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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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大白的时候,肯定要弄清楚事情起因的,关家人还能白白让人泼脏水也不作辩解了?到时候何氏还想抵赖?就算有梓哥儿在,也保不住她!”
吴少英顿了一顿:“我不知道何氏是真蠢,还是冲动起来不顾后果。但她如果是个聪明人,就不会一再做蠢事了。桑姐儿是个聪明孩子,你仔细想想,她这几个月里做的那些事,有哪件是真聪明了?别说老师与师母了,连你都能看穿她的伎俩,不是么?只不过她自以为高明罢了。”
秦含真忍不住呸了一口,深吸一口气:“这回去了大同,我一定要求着祖父、祖母,为我娘做主,绝不能让何氏逃过去!”她眼中寒光一闪,冷笑道,“既然何氏那么害怕我娘和小姨会把她的丑事传到我祖父祖母耳朵里,那就证明那些丑事都是真的!她的长女不是陈校尉的骨肉,说不定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些事我全都要让二叔知道才行。如果二叔明白事理,就不会再护着她,到时候管她去死呢!如果二叔非要护着她,那祖父祖母就不会再认这个儿子了。这种二叔,我也不会认。我爹更没必要留一个白眼狼弟弟!二叔与何氏要是以为哄几句,就能让他们心软,我也会让他们硬回去!”
吴少英暗暗吃惊,桑姐儿平日聪明伶俐,倒也罢了,没想到在秦安的问题上,也如此心性果决,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别看她还只是个小女孩儿,又失了母亲。如今老师师母都对她怜惜疼爱有加,秦平知道实情后,也必然会对不幸冤死的妻子留下来的唯一骨血多爱护几分。若秦安果真犯了糊涂,引得她执意记恨,将来秦安真要得到父母兄长的原谅,恐怕是难上加难。
若是以前,秦安远离家人,在外做官,与家人关系疏远些也无甚大碍。可如今,老师秦老先生成了承恩侯府的三老爷,已故秦皇后亲弟,圣上的小舅子。若他恼怒之下,有心压制次子的仕途,秦安的未来会如何,还真的很难说呢。眼看着秦氏家族在米脂这一支就要趁势而起,秦安却沾不了光,心里真会没有怨言么?他对何氏的所谓深情,不过是明珠暗投,又能维持多久?
门外传来了虎嬷嬷的声音:“老爷起来了?外头风冷,快进屋吧,太太念叨您,念叨了一早上了。”秦老先生的哈哈笑声进了屋。
这是祖父起来了?秦含真连忙跳下了炕。吴少英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重新露出微笑,拉起秦含真的手:“桑姐儿,我们过去吧,一会儿在你祖父祖母面前,不要提起我们方才说的话。”
秦含真点点头,她当然不会随便提起啦。
回到正屋里的时候,牛氏正在一边给秦老先生布菜,一边数落他:“金象那混账东西,若真有要紧事想求你,刚来的时候就该开口了。拖上那么多天才说,八成是事情并没多急,又知道先前你没给过他好脸色,他心里没把握,才不敢提的。昨儿你又是让他到正屋来吃小年宴,又是吩咐他去办事,他心里有底气了,就上赶着爬上来了。你怎么就叫他钻了这个空子?!我不管他与你都说了些什么,你都甭理会。咱们进京去拜祭了公婆,拜祭了皇后娘娘,再试试有没有机会看外甥一眼,完事了咱们就回来,不留在京里受那伙子小人的气!”
秦老先生笑而不语,低头吃早饭。
吴少英正暗暗抹汗。他家恩师是秦皇后的幼弟,恩师的外甥,岂不是东宫太子殿下?师母真是心大,一句“外甥”随口就说出来了,活象那不是一国储君,而是住在县城里的亲戚晚辈似的。
吴少英小心上前给老师请了安。秦含真也向祖父问了好。秦老先生笑着点头,让他们坐下,又对吴少英说:“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吴堡老家的好。既然明春要随我们出行,你就把家里的事再理一理。这大半年,你在家的时候少,在外头奔走的时候多,也不知老家那边是个什么境况,是否有变故。你要提防些,多留个心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是前程远大的人,不是守着家业不挪窝的小地主,别为了那点子财物,就叫他们困住了。只要祖上与你父母传下来的要紧东西还在手里,旁的浮财就不要太在意了。你的未来,并不在这小小的吴堡。”
这是老师的真知灼见,也是对他的指点。吴少英连忙起身,恭谨应下了,又许诺会尽快将送给秦含真的人送过来,便郑重向老师与师母辞行,告退而去。
秦含真要亲自送表舅出门。秦老先生答应了。这还是她头一回独自离开上院呢,牛氏不放心,非要叫人送她,喊了张妈没人答应,秦含真说:“我让张妈到厨房去了。”牛氏只好改让虎嬷嬷来陪她。
秦含真就说:“祖母,我一个人能行的,再说还有表舅在呢。等到了下头,要再回来的时候,不管是谁,叫个人陪我就可以啦。其实没人陪也没关系的,家里哪儿没有人?”
牛氏嗔孙女一眼:“你这猴儿,非要逞能!你那小胳膊小腿儿的,真能撑得住?外头风大,台阶也高,不是玩儿的。若真要去,就回屋里多拿件斗篷。回来时叫个婆子抱你,不许自个儿回来!”
秦含真无奈答应了,吴少英方才笑着拉起她的手,一路向下去。等到了下院,他一眼就瞧见张妈正在学堂外头的门廊下,坐着一边做针线,一边与在学堂里头打扫的张浑哥说话,便叫了张妈一声,嘱咐她把秦含真送回上院,方才放心去了。
秦含真站在大门边,远远瞧着吴少英骑马的背影远去,重重地长叹一声。
张妈听了好笑:“姐儿叹什么气呢?小小年纪,倒学得象大人一样。”
秦含真无奈地看她一眼,心想张妈哪里明白呢?现在自己顶着个七岁小女孩的壳子,能够用比较平等的语气跟她交流讨论的人,真是太少了。表舅一去,她又要装回小孩子了。一想起这点,叫人怎能不叹气?
回到上院,秦老先生已经结束了推迟的早饭,又回到小书房去了。秦含真正犹豫着是回自个儿屋里背书练字,还是去正屋继续讨祖母牛氏的欢心,就被小书房里的祖父瞧见了,招手唤她:“桑姐儿过来吧。”
秦含真过去,见他在书案上铺了蓝纸,又打算磨墨,连忙上前去献殷勤:“祖父,我帮你磨墨呀?”
秦老先生笑着将墨给了她,又把她抱到膝盖上,握着她的手,教导她该用什么样的速度与手法磨墨才适合。
他今儿用的是一块暖砚,砚身很高,下方是金属做的底座,上方是砚台,因为底座里有小块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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