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大街与御道的交界处,一辆奢华的马车正缓缓前进,从车辆的装饰就能看出主人的身份极为高贵,马车虽比不上五云金辂,但就外观而言也算是人臣中最顶级的样式。
豪华的马车在山呼之声中缓缓停下,四周的行人赶紧避让低声交谈:“这是相公的座驾吧?”
另一人好像很懂行,在不停的对旁人解释,显得他“博学”:“那还用说?你看看东京城的官员有多少是乘牛车的,乘马车的屈指可数!这么奢华的马车当然是相公的座驾!皇亲国戚的车上可是有徽号的。”
这四周的护卫狠狠的瞪了高声炫耀的“博学之人”,他立刻不再言语。护卫并未打算放过他,直接大步走来。
这下可把刚刚交谈评论的人吓坏了,一群人瑟瑟发抖,跑也不是站也不是,局促的等待危险的逼近,谁让他们好奇询问的。
“你们这帮杀才,可知为何有山呼万岁之声?!”膀大腰圆的护卫并未追究他们刚刚的无礼,而是询问万岁的呼声出于何处。
围观众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那位博学的路人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说道:“要说这万岁之声是何由来,您问我算是问着了!我刚刚就在当前,太子殿下在高阳正店为大宋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嘞!”
不得不说这人口才了得,赵祯和蔡伯俙在高阳正店的事迹被他添油加醋的一说,变成了太子舌战辽儒,暴揍使团护卫,最后把辽皇的六子揍成猪头。在他看来,狂夸太子肯定是没错的。
护卫听了个大概转身就走,他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听故事,相公还在等着自己禀报。这人的话一听就是不靠谱的,太子才多大就能舌战群儒?
暴揍使团护卫?契丹武士岂是好相与的!
小心的走到车旁敲了敲车厢,一只玉手撩起车帘:“打听到了吗?”
女子的声音如黄鹂鸣柳清脆甜腻,护卫躬身答道:“回小娘子的话,是太子殿下在高阳正店为大宋出了口气,百姓观之慷慨,口呼万岁之声。”
帘子再次放下,护卫失望的看着盯着大红色的车帘,刚刚一直躬身,没有看清小姑娘的长相甚是可惜!
车中的小姑娘乃是陪爷爷进宫的王柔,而他的爷爷就是当朝宰相王旦。
王柔深得皇后娘娘刘娥的喜爱,甚至超过了她的母亲。她之所以进宫是出于礼法,爷爷进宫辞相,作为孙女的她当然要去皇后娘娘那里吹吹风喽!
车中的少女轻轻的给爷爷打扇:“阿翁,万岁之声是出于太子殿下嘞!”
原本躺在车厢软塌上假寐的老者突然双目瞪圆,寒芒毕露:“哦?有意思你说说看。”
“太子殿下在东京城游玩,不知为何进入高阳正店,不知为何与辽国使团起了冲突,太子舌战辽儒,又狠狠地揍了一顿辽国皇子!这么利害围观的百姓当然要山呼万岁啦!”小姑娘很清楚,太子才八岁绝对打不过契丹武士,但是揍辽国的年幼皇子应该不是问题。
老人看着眼前挥舞小拳头的孙女苦笑道:“你真真这么想?”
少女吐了下小舌头道:“孙女觉得他是大笨蛋!”
老人并不在意她的大逆不道,反而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他一个堂堂太子进入辽人的高阳正店,要么就一开始表明身份,要么就一直不要说明身份,否则哪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再说万岁之称是他能承受的吗?官家还……”
“柔儿慎言!”老者打断了她的话,这丫头越发没了规矩,她与太子乃是平辈又都是孩童,所以怎么说都不过分,但是涉及到君父,这小丫头也没个把门的!
王旦太了解自己的孙女,天生智慧超群,老婆子总是叹息她不是男儿身,否则王家必然又出一相公!
但是王旦自己却很高兴,如果是男孩将要担负起家族的重担,要在朝堂中摸爬滚打。
女子嘛,这要相夫教子即可,活的不那么累,也能保持她天真活泼的性格。
王旦挥了挥手,孙女乖巧的敲了敲车门,马车还是缓慢的移动起来。
“阿翁怎么办?这事你就不管啦?!”王柔从爷爷的态度就知道,他老人家不像搀和到这件事情中。
王旦笑了笑道:“你怎么这么担心太子殿下啊?哦~我想起来了,去年他送你一个草雀,你虽嘴上不喜,但却一直挂在了门廊下……”
王柔的聪明劲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少女的娇憨:“阿翁你又取笑人家!”
王旦没有向往常一样哄她,而是长叹一口气道:“你谁都能喜欢,就是不能喜欢太子,他……一入宫门深似海!”
王柔呆坐在那里无言,爷爷是最为宠爱她的,父母反对在王柔看来比不上爷爷的一句话,但是谁曾想宠爱自己的爷爷也不同意。
老人轻轻的伸手抚摸着少女的肩膀道:“想哭就大声哭出来!”
王柔平静的抬头道:“阿翁我不嫁给他了,但是您要帮他度过这次的难关!柔儿知道,我王家现在已经是风光无两,不能更进一步了……”
王旦震惊的望着眼前的孙女,家中跟随自己一辈子的老妻都看不透的事情,居然被年仅十岁的孙女看穿,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阿翁答应你,反正我这一把老骨头也是快入土的人了,也没啥怕的。我的乖孙女既然能放下心中牵绊,这是对我这老头最好的报答!”
豪华的马车就这样缓缓的开进皇城,门口的禁卫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时的皇城格外热闹,数队人马向这里汇集,都是因为山呼万岁之声。守门的禁军已经麻木了,但是当他们看到太子殿下的马车也飞快冲向皇城后,内心的八卦之火也跟随着熊熊燃烧起来。
马车中,蔡伯俙郁闷的望着赵祯:“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非要出风头,他怎么会被人算计!你这伴读真是败事有余成事不足!”
赵妙元是个悲观主义者,她习惯于把事情归拢与最坏的地方,并且做好最坏的打算。
王语嫣开解道:“这也没什么,最坏只不过是被申斥一顿罢了,别忘了大宋唯一的皇子就是他!”
她说的没错,赵祯是惟一一个皇子,也是大宋的合法继承人,即使老爹生气怪罪下来,大臣们也会为他辩解。毕竟宋朝皇家的家事,大臣经常搀和。
赵祯已经对侍卫下了封口令,谁也不许对外说出一个字,除非官家亲自询问。
赵祯开始想把殴打辽国皇子的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但是王语嫣坚决不同意,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过份的保护蔡伯俙反而不好。
同时小胖子安慰道:“靠,这总是情就不要和我抢了嘛!殴打辽国皇子,多风光的事情!你丫居然还要揽在自己的头上,真不够义气!”
赵妙元第一次拉着蔡伯俙的胖手道:“你这才算是真爷们,没关系,只要你不被打死,打残了我养你一辈子!”
阳光通过车帘照射在她的脸上,小胖子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赵祯在一旁翻了白眼:“你们两人能不这么秀恩爱吗?有我在他能咋滴?!再说我们有理怕啥,只不过是被人算计了而已!”
赵祯想了想在高阳正店中的细节,琢磨一下就发现问题,张俭在认出自己后话太密,而且逾越了!
第十七章威胁与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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