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泽，水面上一直在下雨，水下倒是风平浪静，奇怪得很。

    鱼素重回故里，对这里已经见怪不怪了，道：“别管是天上的风风雨雨，还是人间的风风雨雨，都管不到水里！”

    鱼素说着，眼神怪异的看了龙舞一眼。

    龙舞心里咯噔一下，不好，刚才跟步摇说话忘乎所以，把自己的身份泄露出来了！

    龙舞讪讪一笑，道：“这是带你回娘家了，我们若有时间，可以好好玩玩，不过现在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龙舞所谓的正事，就是瞒着大家偷偷溜到雷泽，看看大乌龟到底有多厉害……

    鱼素已经习惯了龙舞故作正经的样子，也不揭破她，反而饶有兴趣的配合龙舞演出，很是沉浸其中的样子。

    应鱼素的要求，龙舞化身为一尾红鲤鱼，开始了在雷泽的探索。

    雷泽很大，想要找到某只专门的乌龟，跟大海捞针似的，但是有步摇在，一切它想要找的东西都无所遁形。

    不过即便如此，步摇仍然带着龙舞兜了不少圈子。

    龙舞有些怀疑步摇的能力，道：“步摇，你不会是在瞎吹吧？其实你只要坦白你找不到龟仙人，我是不会严惩你的。但你要是一直带着我兜圈子，那江孤鸾可能就要做寡妇了！”

    步摇奋力的划水，头也不回地道：“这能怪我吗？我没见过那只乌龟，也不知道你们到底要找谁，但是自从我们进入雷泽以后，最大的乌龟的元气，就一直在移动，我觉得它在躲着我们，八成是它没跑了。它虽然能躲，但你放心，有我步摇在，什么东西都无所遁形！”

    龙舞哼了一声，道：“但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在一刻钟之前，就路过不下两次！算了，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还找不到的话，你就回去抓鱼去吧！”

    步摇绷着小脸，道：“不会太远了！就是这个方向，龙舞，你用吞云龙行靴！”

    龙舞心念一动，飞快的化为人身，带着步摇和鱼素，分开水流飞快前行。

    等龙舞刹住脚步的时候，是被一座小山拦住了路。

    那小山足有十丈高，宽度更是高度的几多倍，龙舞离它二十丈远，竟然不能一窥它的全貌。这样的庞然大物，也只有像雷泽和大海这样的地域，才能容纳得下它吧！

    这座小山，就是龟仙人？

    就在龙舞疑惑的时候，“小山”先发话了。

    “你好啊，年轻人。”

    声音缓慢而悠长，像极了已经掉光了牙的老人。

    鱼素欢快的打着水花，道：“就是它！龙舞，你运气真好，来一次就见到了龟仙人！我之前找它好久，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龙舞疑惑的道：“你就是了解过去和未来的龟仙人？你见过雷泽的真龙？”

    “呵呵呵，不错，我是从天地开辟就存在的古老生物，寿命长得我自己都数不清了。在漫长的岁月里，我掌握了很多本事，也忘记了很多事，不知道你问的是哪一年的？是七十二贤主，还是三皇五帝？”

    龙舞摇摇头，道：“我对人族的历史不感兴趣。你如果真有大本事，不妨猜猜我想知道什么？”

    龟仙人微微停顿了一下，但是他每次说话都很慢，这微小的停顿，似乎是它在大喘气。

    龟仙人道：“我当然知道了，我前知两千年，后知三千年，这天底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但是你确定，要我把你的身份说破吗？你的年龄虽然不大，但是跟你有关的事，可有相当长的故事可以说。话说很久以前，天地之间还是一片混沌……”

    鱼素连连点头，道：“快说！她是女人对不对？我就知道，只有同性才是真爱！”

    龙舞翻个白眼，把鱼素扒拉到后边，道：“老掉牙的事情就别说了。既然你的年龄很长，又待在雷泽这么久，想必见过雷泽的真龙吧？我想知道他们的故事！”

    龙舞多留了一个心眼，虽说这个“龟仙人”看起来没有一点破绽，但龙舞总觉得它怪怪的。虽然它身上有元气流动，但近距离看，倒像个真的石头“小山”，而且它东拉西扯了那么多，真正有用的信息一点都没有透露。

    说到真龙，龟仙人似乎来了兴致，连语气都变得微微激动，不过它那慢悠悠的语气，倒是一直都没有改变。

    “真龙啊！这事情，还要从天地初开说起！话说天地初开阴阳分，六位时成日月明。万物通灵，其中就有一种灵物，能千变万化，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最喜欢玩水戏火，叫做龙！”

    龟仙人说的，几乎世人皆知，但是龙舞还是第一次从别人的嘴中听到“龙”的描述，隐隐变得激动起来，这就是我们龙族的光辉历史呢！

    龟仙人话锋一转，道：“不过要说到雷泽出现过的六条龙，只能说他们倒霉了，惹了不该惹的人。”

    龙舞一惊，随即怒道：“你骗人！龙族怎么可能会惹到不该惹的人？龙族已经是最厉害的种族了！”

    龟仙人冷哼一声，道：“如果那人是昊天呢？”

    龙舞的呼吸一窒，无话可说。就连老龙，对昊天都是能不提就不提，就算有些事不可避免，老龙也是一笔带过，很不愿让昊天这两个字出现在他嘴上似的。

    龟仙人继续慢悠悠的道：“昊天是天地的主宰，昊天想让谁生，谁就能生，昊天想让谁死，谁就能死，昊天无所不能，你我不过是昊天的棋子罢了，空带个仙的名字，其实根本没有神仙的本事，只有昊天才是唯一的神仙！”

    龙舞撇撇嘴，道：“照你这么说，他们……那几条龙惹了昊天，难道已经死掉了？”

    龟仙人道：“非也非也！那几条龙没有惹到昊天，而是在黄河发大水的时候，跟着兴风作浪，想把整个世界，都变成海洋。”

    龙舞有种古怪的感觉，黄河发大水的时候搞事，怎么那么熟悉？好像老龙当年就这么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