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莉莉心里好似灌了几坛子酸，酸得她心肝肺都冒着酸水，酸溜溜地瞟了一眼那女人，聂志杰就没那样跟她说过话，更没有那样温柔看过她，面对她的永远是一张冷冰冰的脸。
    聂志杰就是块冰坨子，除了王婷，其他女人在他眼里根男人没什么区别，尹莉莉那个哀怨的小眼神等于抛给瞎子看了。
    瞅见尹莉莉的哀怨的眼神，“咻咻咻”射向她，王婷莫名其妙地翻了个白眼，哀怨个毛线啊，她好像没辜负过她吧？
    “这是你对象啊！长得真好看，咱部队都没有见过比她还好看的姑娘，还是聂副营长有福气，”孙芳笑得和睦可亲，看着王婷的目光，就像看自家妹子，和善地说：“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是军嫂，以后见面的日子长着呢，只要不嫌我烦，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
    “谢谢，嫂子。”王婷对她羞涩地笑了下，没有接话，看这个军嫂笑的样子，给她的感觉，就像看到大舅妈似的，一想到她们是面善心黑的同类人，心里就有几分排斥，不想同她来往过密。
    “你对象大老远来部队看你，坐火车那么长时间，肯定也累了，我们就不耽误你们了，好好休息，以后有空来窜门。”
    聂志杰点了点头，领着王婷上楼，王婷回头朝着两人，腼腆友善地笑了笑，跟在聂志杰身后上楼了。
    尹莉莉孙芳姑嫂俩，目送着他们俩上楼，等看不到人了，两人也心事重重上楼了。
    这会姑嫂俩都没有心思，跟那些军嫂闲聊八卦。
    孙芳跟聂副营长说的话，操场上的军嫂们，自然也听到了，听到那姑娘真是聂副营长的对象，唏嘘不己。
    “没想到聂副营长真有对象啊！”
    “可不是，我还以为，就他那样冷冰冰的人，哪个姑娘敢跟他过日子，原来还是有胆大不要命的姑娘，不怕聂副营长啊。你们说那姑娘是不是傻呀！”
    “聂副营长不是农村来的吗？他对象可不像农村人？农村养不出那么水灵的姑娘，那手又白又嫩，一看就没干过农活，以后呀……可有得受了。”那军嫂顿了下，才发出感叹。究竟谁有得受了，军嫂们心里清楚。
    “可不是，以前也没听说过，聂副营长有对象，咋就突然有对象了呢？”
    “听说前段日子回家探亲去了，家里老人给相的吧！”
    “你们看到没有，那姑娘穿的衣服，真好看，咱镇上可没得卖。那皮鞋又新又亮，都能当镜子照人了。”
    这话逗得军嫂们笑疼了肚子，八卦完聂副营长的事，看头顶太阳快当空了，差不多到该煮中饭了的时间，笑着各自打趣散伙，各回各家去，心想着回去跟自家男人八卦下这事。
    聂志杰边走边跟王婷，介绍军属楼的情况，其实也没什么好介绍的，跟他不是一个营的，他也不熟，同一营的，还在训练，没见到人，说了也没什么用，还是不认识，反正小丫头以后常来部队，以后见着了，再介绍也不迟。
    一层楼有六套房，门对门的那种，楼梯口往左就是，中间大概有一米五宽的楼道，给人通过，楼道两边各三套。
    聂志杰的房子在三楼，左边第三间，门牌上挂着303号码牌，聂志杰掏出钥匙开门，侧开身子，让王婷进屋，聂志杰后面进来，关上门。
    王婷进门后扫了眼，没有走进去，而是看向了聂志杰，大白什么顾虑都没有，大摇大摆进去了。
    “怎么不走？”关上门了，没有外人在，聂志杰稍稍放开了些，拉着王婷去客厅坐。
    “不用换鞋？”王婷诧异，门后边连双鞋都没有，更不要说鞋柜了。
    “不用，直接进去。”
    房间里装饰真简单，客厅里除了一张四方桌子，两张椅子，桌子椅子有些老旧，大概是同楼里的军嫂不要给的，除了桌椅什么家具都没有，空荡荡的。房间里一点人烟味都没有，不像常有人住。
    王婷坐在椅子上，挎包取下来挂椅背上，双手撑着脸，扭头打量房间。
    “渴不渴？我去倒水给你。”聂志杰提的网兜就放桌上。
    “有点。”聂志杰不问，王婷还没感觉，一问还真有点渴了。来的路上，背着东西，提着网兜，还拿着柴刀开路，怕到部队时间太晚，路上滴水未喝。
    王婷有带水，她不想喝，自己带的水，哪有聂志杰倒的水好喝，意义完全不一样嘛！
    桌上没有茶壶茶杯，聂志杰去了厨房，进了厨房他傻眼了。厨房里什么也没有，柜子里空的，连双筷子都没有，更没有茶杯了，锅碗瓢盆那些厨具更没有了。
    想也知道，他又没在这里住，房间分下来后，也没开过火，哪里来的厨具？想要烧点水，没有柴火，有煤球灶，没有煤球，想去部队打开水，也没有热水壶……看了一圈，什么法子也没有，又空着手出去。
    王婷瞅着空手出来的聂志杰，疑惑的小眼神飞向他，不是给她倒水吗？水呢？
    “你坐会，顺便参观参观房子，我出去下就回。”聂志杰心里尴尬，面上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准备跑回他的宿舍，拿热水瓶过来。
    “算了，我有带水。”王婷喊住要出门的聂志杰，喝了她自带的水，看了眼他微微干裂的嘴，将水罐递过去，“你也喝点。”
    王婷指着他干裂的嘴说，“嘴巴干成那样，早上没喝过水吗？”
    都在操场上训练，谁还顾得上喝水。小丫头不清楚部队上的规矩，聂志杰不说，省得她挂心，望了眼小丫头，看王婷坚定的眼神，默默接过来喝了两口，润了润喉，又递了回去。
    王婷见到也没说什么，将水罐放桌上，起身在屋里转悠，这一转悠，就看出问题来了。
    不但客厅空荡荡，厨房里什么也没有，灶台干净得好像没用过，柜子里空的，没有看到锅碗瓢盆，灶里没有灶灰，没有烧过火的痕迹，煤球灶也是干净得跟新的一楼，看了一圈，连个烧水的水壶都没有，难怪聂志杰空着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