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作者:风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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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置。再说,这还不只牵连一个咏棋……”语气一转,压低了嗓门,“在内惩院中,能把书信传递出来,还要能交到丽妃手中,那可不是寻常人可以做到的。太子知道负责传递的是谁吗?”
咏善倒吸一口凉气,知道死 穴已经到了对方手中,只能从容道:“我也很想知道谁有这样的本事。五弟能耐这么大,一定已经查清楚了。”
咏升搓着手道,似乎万般为难,“查是查出来了,不过说出来,恐怕太子哥哥伤心。”
咏善盯着他半晌,忽然肩膀剧抖,仰天大笑,笑了半天,才停下来打量咏升,阴鸷冷淡地问:“书信你拿到手了?”
咏升被他突如其来的大笑弄得愕然,一愣之后点头,“对。”眼神又转回原先对峙的清醒尖锐。
“人证,”咏善漫不经心道:“恐怕你也找到了吧?”
“不错。”
“好。”咏善赞了一声,“你是过来和我谈条件的。”
他既然捅破了纸,咏升也不必再装模作样。竖了一个大拇指,肃然道:“太子好气魄,话说得明明白白。这事牵扯到咏棋,又牵扯到咏临,据弟弟我的看法,太子只怕是不能不插手了。太子难道不怕?”
“我怕什么?”咏善反问:“你拿了物证人证,不去见父皇,反而来见我,显然有求于我。既然你要求我,那么这件事,你不会不帮我瞒住。我好歹也是太子,这点脑子还是有的。”
“是。”咏升却笑了起来,“确实有一件事,想求太子。”
“说吧。”
“还是我舅舅的事……”
咏善道:“你舅舅的事,不是已经改了判吗?父皇没要他的命,只是罚了一些银子。方家不会连这些小钱都没有吧?要是没有,我写一张字据,你要你舅舅带着去我的库房里领。”
“唉,我这个舅舅真是惹事的麻烦精,别说太子,我也快不耐烦了,有什么办法?母亲只有他一个哥哥。”咏升叹了一声,凑到咏善跟前道:“太子最近养伤没有到前面去旁听政事,还不知道我舅舅的事,御史恭无悔在父皇面前告了我舅舅一状,说舅舅暗中招募死士,又四处打听父皇和各位皇子的生辰八字,意图不轨。太子你听听,这个罪名是可以开玩笑的吗?随时都是抄家灭族的下场,吓得我母亲当即病了。”
咏善身为太子,耳目总有一些,虽然没有亲自去旁听朝会,这种大新闻当然不会不知道,不在意地道:“父皇不是没听进去吗?当即说恭无悔诬陷国戚,把他下了天牢。父皇是英明君主,你担心什么?”
“怎么不担心?父皇的脾气太子是最清楚的,恭无悔将来如果放出来,八成官复原职。他必定怀恨在心,一次诬告不成,还会再诬告,一而再,再而三,众口铄金,父皇将来会不会信呢?这事……还是要求太子哥哥帮忙。”
咏善听到一半,已经明白了咏升所求:心内凛然,沉下脸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斩草要除根啊……”到了这个时候,再难听的话也要说出口了。咏升吞了一口唾沫,竖掌成刀,往下轻轻一切,狠道:“让恭无悔出不了天牢。”
话音一落,咏善目光扫来,炯炯烁然,利如刀剑,几乎迫得他喘不了气。但事情已到了关键时刻,绝不能服软,咏升一反常态,硬了脖子,咬牙道:“我今天来,是打了宁可玉碎的主意。与其迟早被那些卑鄙小官害死,不如痛快一点,让太子哥哥裁夺。太子哥哥要是帮我这一回,母亲和方家感恩戴德,从此死心场地,唯太子哥哥马首是瞻。咏棋咏临那件事,就算死我也会帮太子哥哥瞒下来的。”
言下之意,自然是咏善不点头,这件事他就捅出来。
咏善听了他咬牙切齿的话,却噗嗤笑了起来,眼中锐光一下子全不见了,前所未有的温和,拍拍他的肩膀道:“什么宁可玉碎?五弟净说傻话。我们都是皇子,个个金尊玉贵,那些小官连我们一片指甲都比不上,死一个两个有什么要紧?我一定帮你。”
这个弯也转得太急了,咏升倒一时接受不了,呆了一呆,才半信半疑道:“太子说的是真的?”
“一言九鼎,才是储君之风。我还骗你吗?”咏善笑道:“杀一个恭无悔,能得一个五弟归心,说到底,我不吃亏。”
咏升这才知道他答允了,露出喜色,趁机打蛇随棍上,“太子什么时候动手?”
咏善沉吟后,才幽幽道:“你放心,他出不了天牢。就为了我那两个傻兄弟,我也不会让他活着出来。”
言罢,轻叹了一声。
第七章
送走咏升,咏善在内室一个人待了半晌,忽然唤人过来,“给我立即把咏临叫过来。淑妃如果问起,就说我有急事,要找咏临过来商量。”
又召来另一人,吩咐道:“咏棋吃过饭,把他安置在侧室,别让他过来。要常得富亲自打点,别派笨手笨脚的人过去伺候。”
等了半天,咏临跟着内侍匆匆来了,因为走得太急,大冷天,额头都沁了薄薄一层汗。
咏临进来就问:“哥哥有什么事,叫得这么急?不是伤口又恶化了吧?”边问边大步蹬到咏善跟前,去瞧他的伤口。
咏善一声不吭,挥手把左右的人都叫走,看着众人散尽,内室门紧紧关上,从椅中倏地站起来,朝着咏临脸上就是一掌挥过去。
咏临正关切地看他的伤口,一点也没防备,这一掌怒气极盛,耳光声响彻偌大房间,打得咏临趔趄连退几步,几乎倒在地上。
他被这毫无预兆的耳光给打懵了,直着眼睛愣了半天,捂着立即泛起五条红痕的脸。隔了好一会才似乎明白过来,猛然跳起,气愤吼叫,“你疯了吗?”
咏善站在原处,与他毫不相让地直视,冷言道:“我没疯,你才疯了。”
咏临挨了没头没脑一掌,听了这话,气得发抖,“你……你你……”要不是看在咏善腿伤未痊愈,依他的冲动脾气,管他是亲哥哥还是太子,早冲上去饱以老拳了。死死捏着拳头按捺自己,愤懑地问:“好端端的,你为什么打人?”
“为什么?因为你这个蠢材擅自从内惩院往外传递信件,还真的帮人家送到手了!”咏善的咆哮声震得屋顶簌簌作响。
咏临见提的是这件事,倒真是自己的错,不禁愕住,垂下头,缓缓松了捏紧的笔头,闷了一会,又忍不住嘀咕了一声,“这事你不是已经打过我了吗?”
房中只有他们两人,咏善怎么会听不见他的嘀咕,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道:“这样的错事,打你一耳光就算了吗?”
“我也知道我有错!”咏临霍然抬头,不服气地瞪着哥哥,“你知道了,生气了,要打就一次打够好了,随便你怎么打。现在打了一下,赶我走,想起来又生气,又叫人把我传过来打一顿。这样下去,你岂不是生气了就随时把我传过来拳打脚踢?我是随时等你传唤来打的狗吗?”
“对!我就是这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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