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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9

    芳草觅天涯 作者:月光船

    分卷阅读79

    肉少关节多,还没有拆线。

    王谢拿铜镜给他照,笑他是蜈蚣精,又用轻薄细绢包扎防止伤口走形,越陌被裹得动弹不得,飞了好几枚眼刀。

    当然到了最后,事情是以王谢自觉把耳朵送到越陌唇边求咬求欺负求蹂躏而结束的。

    宓王殿下。

    于公,这是越陌真正上级,于私,这是自己身体的亲爹。

    王爷在信里肯定了他找神医治伤的行为,谴责他为什么不回家,害母亲担心,从而自己在家里的待遇直线下降,引经据典,挥毫如墨,尽显文士风范,洋洋洒洒写了十几张纸。

    越陌听完这封信,叫菲菲将信纸一张张呈给他过目,字里行间自有二人之间特殊的联系暗语,那才是他上级兼父亲的真正意思。

    越陌默默看完信,示意菲菲退下。

    正好有父王为他遮掩,省得他考虑要不要直接跟他母妃说实话,或者通过皇帝表哥委曲进言。

    越陌不敢确定自己对着宓王和王妃,能不能叫出“父亲”、“母亲”,尤其母亲最是关心儿子,即使拥有原主记忆,毕竟不是本人,他担心露出破绽。

    还是如他跟父王所商讨的那样,敌国蠢蠢欲动,再去历练戍边罢。

    当然,必须带上王大夫。

    ☆、第五十五章 越陌解封的前尘往事

    不用越陌下死命令,他身边人都知道小世子为了求伤口迅速痊愈,决定以身试险移植皮肤,这伤虽不危及内腑,但是创面太大,也是生死攸关。

    听王大夫讲,此法如处理得当,痊愈更迅速,且日后加以修整,几乎连疤都没有。

    因此除了小世子本身安全外,务必保护好王大夫和蔡大夫,不能有任何闪失。

    尤其是王大夫,随叫随到都嫌慢,小世子的人都明白王谢能时时刻刻守着小世子才是上理。王大夫只有一个,又要教课,又要打理庄子,还要照顾自家主人,分身乏术怎么办?

    于是大家纷纷自动自觉请命——管理于飞庄?没问题。教小学徒背书认字?没问题。收药材卖药?没问题。给大夫和学徒们发些补助安排生活?没问题。

    至于敢过来打扰王大夫的?对不起,我们先解决了罢。

    比如:秦筝薇。

    秦筝薇在于飞庄呆了将近一个月,除了课堂和问诊的时候,竟然没有见到王谢一面,而当她想去找王谢请教问题的时候……风依涵总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

    ——于是风依涵就很是“偶遇”了秦筝薇几十次,舌灿莲花,大献殷勤,现在庄子里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秦姑娘是风依涵正在追求的“心上人”。

    即使秦筝薇没和风依涵纠缠,也往往会遇上被阿魏引来的裴回或者其他大夫,将她的疑问解决。

    秦筝薇毫不气馁。她既然打定主意要王谢重视自己,必须先在医术一道上有所斩获。

    怀里抱着好几卷医书,她不仅仅看见大夫有空就见缝插针去问,便是见到大堂有女病人,就主动过去帮忙。王谢授课完毕,第一个冲上去请教的必定是她,而且提问有的虽说浅显,并非书中生搬硬套胡搅蛮缠,渐渐王谢也高看了她几眼,说话亲切许多。秦筝薇得到鼓励,为求王大夫一笑,钻研的更欢了。

    当然,风依涵才不是对秦姑娘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不让秦筝薇打扰到王大夫”这条命令,半是自己主动要求,半是越陌顺水推舟的明示。

    到不是越陌不相信王谢定力,只不过,他也想和王谢抓紧时间,多多相处。

    现今的王大夫也很知情识趣,除了上课外,能不出去就不出去,能呆在小世子身边,就拿本杂书连看带念。喂饭喂水,洗发擦身,将菲菲日常贴身工作抢了大半,且甘之若饴。看着他抱着小康在一边玩,越陌一点都不觉得闹。

    王谢只在越陌处理公务时,自觉回避。

    今天菲菲给越陌念信的时候,他也有自己的事情——小少年跑来报信,有快马和篷车过来。

    前脚刚刚收到信,后脚小院外头就响起热情招呼:“重芳!重芳!我来看你啦!”

    ——四条腿终归比两条腿快了不止一点半点,尤其是林虎峰的坐骑是那匹神骏通人性的宝贝大黑马。

    于飞庄不在春城之内,郊外不用牵着马走路,他直接打马飞驰,眨眼就到了庄门口。张伯认得林虎峰,这位跟主人家是登堂入室的交情,不用禀报,林虎峰把马往门口一拴,轻车熟路自己往王谢院子里走。

    越陌躺在里屋,听见林虎峰中气十足的声音,忽然不可置信的愣住了。

    这是他变成越陌以后,初次听见林虎峰的声音。

    而脑中一直萦绕的、恍然如梦的零散记忆,忽然就随着林虎峰的声音,撤去云雾缭绕的面纱,变得清清楚楚。

    在变成越陌的头几天,他一直在梳理记忆,大量原先越陌留下来的记忆如潮水涌至,仓促间只能大概滤过一遍。而夹杂其中的,他也不清楚是梦境,是前世,是今生,是未来,或者到底是什么。

    林虎峰的声音,在他的一个不知真假的场景中,听到过。

    在那个场景里面,他依然双目失明,只能摸和听。

    摸到的是密密麻麻的灌木枝,大大小小的树干,粗糙石头和冷硬泥土。听到的是外面是呼呼风声,树木窸窣声,偶尔有凄厉不知什么动物的叫声。

    身上只有两层单衣,冻得发抖,指尖冰冷麻木,腿骨钝痛,身体下面不能启齿之处非常难受,极其熟悉的难受。

    他不晓得身在何处,大概是荒郊野外。他不晓得什么时候,大概是晚上。

    印象里,他只是知道,那个时候的少爷不是现在互通心意的少爷,而是一直打骂他嫌弃他的少爷。少爷带他出门,车子行了很久很久,然后……然后少爷叫他下车,拿了他的盲杖,给了他细细麻绳的一端,让他往前走,一直走,走到绳子绷紧为止,少爷特地给出解释,要拦截什么东西。

    他走了又走,一直没有停下来。

    而绳子,从来也没绷紧过。

    如果他站在原地缠一缠,会发现这根麻绳长不过一丈。

    甚至,一回头就能看见绳尾。

    他看不见,但是心里太清楚了,以至于连停下来缠缠绳子都没有做过。

    ——绳尾拖在地上,蹭过落叶和土地的时候,怎么会没有声音。

    他耳力很好,甚至听得见远处轱辘辘的车轮声。少爷终于不要他了。

    他觉得少爷的态度太明显了,自己之前吃过的苦和现在比起来,就是个笑话。这样也好,生无可恋,手里有一根绳子,是用来自己了结自己的么?

    身上渐渐冷起来,如果他自己了结自己,还是找一个偏僻的地方为好,这里既然有车马可以到,自己的尸体必然会被发现。他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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