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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7

    野红莓 作者:Ashita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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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红莓 作者:Ashita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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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我陪着你,我就一直陪着你。”

    公厕生意还挺好,彭小满不及时回答,倒老有人进进出出急着放水,憋得都小跑了还频频回头看他俩。也太尴尬了。李鸢忍不了,牵着他的手,慢吞吞地把人往护城河路边的垂柳小径上拉。

    “想好了么?”李鸢把他手上的防水贴撕下,揉成一团扔进路边的蘑菇型垃圾桶,“旁边有超市,我去帮你买新的。”

    “你陪着我。”

    李鸢扣紧他的手:“好,陪着你,你现在想干什么?”

    “不知道。”

    “陪你坐坐?”

    “我想跳河。”

    李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着,不被这话一下子震掉泪的。李鸢强让自己不飘音,不走调,轻松道:“那不行,回头救你多冷啊。”

    “我开玩笑的。”彭小满揉揉鼻尖,仰头望着天,“抽烟行么?”

    “也不行。”

    “那你带我去喝酒。”

    “也。”李鸢为难地笑。

    “也不行。”彭小满看了他一眼,“那我还是去跳河。”

    “彭小满。”李鸢扯停他,抱紧他:“我没生气也没在怪你,但是你如果知道我有多喜欢你,现在多紧张你,你其实就不应该在我面前重复这种话。”

    其实就是一种不安的无理取闹而已。

    李鸢的温柔和予取予求,让彭小满倏然回神、安定、愧疚。

    彭小满突然死死地回抱住李鸢不松手。

    “那去纹身行么?”

    “现在?”

    纹身本身没有含义,需要被人为赋予,当然,疼痛也的确是一种宣泄。这是墨艺家公众号的简介,利落又装逼,还挺故弄玄虚。墨艺没门脸儿,藏市中商业街里的一犄角旮旯处,看着就是个牛`逼的店。拐进巷子上二楼,一个挺居酒屋风格的木质推拉门,门口立个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牌。

    墨艺家老板扎脏辫儿络腮胡,黑框镜萝卜裤,高胖,搞艺术的落拓不羁范儿。他看见来客一愣,摘了手上的一次性卫生手套,拿起手边的易拉罐咽了一大口芬达:“有预约么?”

    墙上贴满了一张张的设计手稿,线条流畅,构图精巧,繁复的浮世绘风插图与艺术图腾居多,也有些水墨字体或小而精巧的可爱图标。李鸢仰脸环顾一周,从没来过,难免与在心里小小惊叹,“没有预约。”

    “那,”老板一侧头,看后头还跟着一个,“你们是一起纹还是纹一个,是自己有图还是没想好纹什么呢?”

    “是他。”李鸢指指身后,“妈妈的照片。”

    妈妈的照片,一脸哭惨过的相,店里来来往往,墨艺家老板这些年目睹过挺多悲欢人事的,有点儿深夜食堂的意思,算一眼就明。

    “来,你们先坐。”摘掉黑框镜塞进半身围裙里,长得像郭德纲。老板给他俩搬了两个带软垫儿的塑料凳,“纹前先聊天儿,得先搞清楚你们的需求,不着急上手,因为这玩意儿挺容易后悔的,激光洗疼还不干净呢。”

    彭小满坐椅子上没接话,抬手在鼻子下面堵了一下;李鸢从口袋里拿纸巾,拆封抽了一张给他。老板一挑眉,拍了拍腿站起来:“那什么,那我先给你们倒杯水吧,天儿还挺冷。”

    李鸢伸手要拿他擦过的纸团扔掉,彭小满捏在手里不愿给,转了半圈,自己把纸团抛进了门口的纸篓,空心球。

    “来,喝水。”老板递给一人一个纸杯,拉了拉屁股底下的凳,“想纹的照片,我能瞧瞧不?”

    彭小满掏手机,点屏幕,翻相册,是葛秀银的一张站在窗台门口,迎着阳光披着披肩,拍下俩的一张半身照。

    “妈妈?”老板两指一张放大了照片。

    “嗯。”彭小满点头。

    “先道个歉,不好意思,容我冒昧问一句啊。”老板笑笑,比了比屏幕:“人,现在还?”

    李鸢摇摇头,算替彭小满回答了。

    老板了然,搓了搓了下巴上的络腮须:“明白了。我说白了吧,其实你们这种情况来找我们家的还真挺多的。”老板笑笑,“毕竟嘛,现在纹身这种文化普遍性也比较高了,又自带一部分永恒的含义,是吧?”

    老板歪个头,挺体己的口吻问彭小满:“那你打算纹哪儿,这想好了么?”

    彭小满看他一眼,眼圈还微微肿着,略有点儿为难的意思:“我可能就脑子一抽。”

    然后我旁边这人也没拦我。

    “就是,心里一下子难过得受不了,空落落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该干什么了,有点儿拿这件事件填补的意思?结果现在坐进来,觉得自己还挺傻`逼挺有病的,心想自己他妈这是在干嘛呢是吧?”

    彭小满侧开头笑了一下,点头。

    “都容易这样。”老板点个头表示很理解,顿了两秒:“我个人建议是不要把亲人的图像纹在身上,尤其是……这种情况的。”

    李鸢不太能懂:“为什么?”

    “因为图像是有先天性的,我们接收到信息的百分之八十,来自视觉,读图是本能,是很具象的东西。”老板谈及起了些颇专业的东西,“换句话说,让你时时刻刻都能看见突然走掉的亲人,不叫纪念叫残忍,人心里承受是有限的,崩掉,有可能就是因为你无意瞥了一眼而已。”

    俩人都没吭声,老板以为把他俩没听明白。

    “再说白点儿,就是很大程度会后悔,会承受不起,但又因为不想愧对亲人而强忍着不洗掉他,最后搞成了自己煎熬自己。”老板撸开袖子,露出半截图腾缴绕的小臂,“纹身后悔的人,一半是因为纹得东西太没含义,看腻,一半儿是因为太有含义,含义深了,深得影响到了生活。”

    彭小满盯着脚尖。

    “其实吧,没必要去抬高自己的痛苦,觉得刻骨铭心的东西就是值得珍藏的,是有意义的,没意义,真的,不会激励你,痛苦就是痛苦本身,字面意义。而忘掉是人的自愈本能,其实不必觉得走出来了是件愧疚的事儿,走出来不代表忘记。”

    走出来,是筛掉悲伤铭记爱。

    最后这句没说,是嫌戏太过,容易把喜欢酷炫,认定现实冷酷的小年轻膈应着。年纪再长些的人,其实才更能接受含着“爱”的字眼的温存的东西,更容易与之共情。

    老板一拍大腿,“哎,我不是自己赶自己生意啊,就是想跟你们聊清楚想法,你们如果坚持要纹肖像在身上,我当然也跟钱没仇,我可以帮你设计得非常好看。”

    李鸢碰了碰彭小满的膝盖。

    彭小满:“那字母缩写呢?”

    “阅读文字是有后天性的,是间接性抽象化的,当然会因为你想法的变化读出不同的含义。”

    “我想纹字母。”

    “好,哪儿?”

    彭小满没犹豫:“胸口。”

    说脑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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