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7月9日到7月15日的完整一周，《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中国内地市场票房进账最终达到8200万人民币，只算国产片的话，仅次于年初农历贺岁档的《甲方乙方》和《闪光少女》。
    随后，7月16日到7月22日，上映第二周，随着《致青春》口碑的进一步传播，影片的次周票房走势也颇为喜人，再收6700万，累计1.49亿人民币，超越《闪光少女》，乃至上半年其他两部破亿的进口片，一举跃升年度榜单第二名。
    显而易见，超越暂时位居第一的内地总票房1.53亿人民币的《甲方乙方》，也只是时间问题。
    作为影片的出品方，当首周票房出炉，锦书和中影就开始筹划举办庆功仪式，后来还是确定等破亿之后，放在上映的第二周，最终日期定在7月24日的周六。
    还是京城。
    这是7月23日，周五。
    莫五菱前些日子返回苏州，这才一个星期时间，就再次飞了回来。
    为了《似水年华》发行的事情。
    因为《致青春》的成功，影片一干主创近期在圈子里都炙手可热，除了作为导演的新人曹荆楚一鸣惊人，莫五菱这个编剧，也成为很多影视公司密切接触的对象。
    只是回到苏州的一个星期里，那边一个电影公司老板不知道怎么打听到了她的动向，直接拎了一箱子现金跑来，30万，还是定金，只希望从她这里买一个剧本。
    莫五菱只能拒绝。
    毕竟很清楚，无论是《致青春》，还是已经开拍的《楚汉》，她都只能算捉刀代笔，最初的创意还是某个家伙提出来的。因此，如果打着这种名头随便给人写剧本，万一搞砸了，莫五菱觉得自己可担不起责任。
    对方三顾茅庐，锲而不舍，觉得自己这么给面子，莫五菱这么不给面子，于是恼了，竟然堵门，展露了一下自己其实在道上也有关系，手臂上还有纹身的。
    然后就被抓了起来。
    这边也没有做绝，拘留15天，当下人还在拘留所里，不过已经连续派人道了两次歉，说自己有眼不识泰山，巴拉巴拉，还把那箱现金送了过来，说当是赔罪。
    莫五菱当然没要，只是让对方别再来烦自己。
    其实吧，无论如何，作为一个正常人，最近圈子里的追捧多少还是让莫五菱感觉愉悦，喝酒微醺的那种感觉。
    只是并没有迷失其中。
    毕竟，每当想想某个能把这世界上所有人都甩出一个太阳系的家伙，莫五菱就能冷静下来。自己做的这些，能算什么？
    西城区复兴门附近的央视总部，一间小会议室内，没想到年初上任的央视赵台长会出席这次洽谈会议，本来想把莫五菱推出来亮一把的任景兮也就亲自讲解：“诸位领导都应该看过样片，《似水流年》绝对不是给人第一眼感觉的一部小资产阶级男女爱情故事，藏在男女主角情感历程、丰富的民族文化知识和电影产业逸闻趣事之后的，是剧集对现代人生活态度的探讨和人生意义的追寻，还涉及到对民族文化传承的思考，是一部非常有内涵的电视剧。”
    其实说起来，因为莫五菱编剧的《致青春》最近大获成功，连带着，她主导制作的《似水年华》也成为很多电视台的密切关注对象。如果只是单纯针对这个项目的商业利益最大化考虑，央视绝对不是最好的合作对象。
    问题在于，这部电视剧显然也不只是每集卖多少钱这种事。
    小会议室内的诸人基本都了解这一点，任景兮话落，意外出席的赵台长就微笑着开口：“小任，我也抽时间看过了样片，说实话，真是一部好片子，不过，大家也都是明白人，说说你愿意把这部剧交给央视播放的条件吧。你知道，我指的可不是购片价格。”
    任景兮也不客气，开门见山道：“央视拥有两年期的独播权，这是其一，另外，就是主台晚间八点钟黄金档的档期。”
    赵台长沉吟了片刻，说道：“两年有些短，三年吧，你要知道，我们央视以前购片可都是永久版权，呵，我也知道，现在形势不同了，不过，两年也太短了。”
    任景兮也没有太坚持，点头道：“可以。”
    “关于黄金档，”赵台长又是习惯性停顿了下，说道：“我可以答应，不过，你们知道，马上就是五十年大庆，最近几个月，这部剧肯定没办法上。因此，如果你这边坚持黄金档，至少要等到年底。”
    任景兮道：“这也不是问题，剧集的后期还没有全部完成，再加上审核，年底刚好合适。”
    赵台长微笑着点头：“那么，我们就谈谈具体的价格吧。”
    谈钱总难免伤感情，而这部剧，双方都有联络感情的意思，于是三言两语也就敲定下来。
    每集30万。
    按照目前确定的最终23集体量，一共就是690万。
    这样的价码，放在几十年后，可能就是一个流量巨星几天的工资，但对于平均购片费用只有8万块的当下，央视能开出30万的价码，也已经非常慷慨。
    当然，也只是相对于央视自己而言。
    以莫五菱当下的名气，放开了竞标，单集破50万轻而易举。
    不过，还是那句话，这部剧最重要不是钱的问题，核心还是对苏州锦书影视城的一次宣传。而对于宣传来说，当下没有央视受众面更广的平台，更何况还是央视一套八点的黄金档。播放一部明显带有广告营销意味的电视剧，如果是十几二十年后，大家越来越明白各种商业套路，可能要这边反过来给央视钱，才能拿到好的档期。
    无论如何，事情最终非常愉快地决定下来。
    随后是商议各种细节，直到中午，两女又被赵台长热情地挽留下来吃了一顿工作餐，最后还相互留了名片，以后多联络之类。
    离开央视总部，时间是下午一点多钟。
    任景兮没有对莫五菱解释那位新任的赵台长为何对她们颇为热络，虽然吧，出身官宦之家的莫五菱照理说应该对此更加敏感，但现在却是刚好反过来，莫五菱越来越喜欢专注自己的小事业，写写剧本啊做做剧集之类，任景兮则是越来越八面玲珑。
    两人在楼下上了一辆任景兮新买的奥迪A6，其实最初想要买奔驰S600之类，因为某人身边普遍使用奔驰车型，当然，还有更贵的劳斯莱斯、迈巴赫之类，任景兮也不多想，不是买不起，而是觉得没必要。
    不过，当时带了自己老爹一起，结果，对于报价160万的奔驰S600，老爹也觉得没必要。
    最后选了当下价格46万的奥迪A6。
    这在这个年代也已经算是豪车行列，开出去商务应酬也不算掉份儿，任景兮也就没有坚持。
    等从最初任景兮的女侍发展成当下助理的古雨发动车子，与莫五菱一起坐在后座的任景兮才问道：“对了，你等下去哪？”
    莫五菱从自己的白色古驰挎包里掏出厚厚一叠资料，展示给任景兮：“看房子。”
    任景兮有些疑惑：“你要买房子，嗯，搬出帽儿胡同。”
    莫五菱摇头：“没有啊，就只是，最近打算挑一套房子。”
    “这就好，我还说晚上去你那里住呢，好好在地下泳池泡一下澡，跟了《还珠》剧组大半个月，我感觉整个人都快要散掉了。”
    莫五菱笑着调侃：“谁让你那么拼，钱是永远赚不完的，要不，下午和我一起去看房子吧？”
    这倒是又把话题绕回来。
    任景兮追问：“既然不打算搬出来，你看房子做什么？”
    莫五菱小小迟疑了下。
    这当然就是某人上次给她的小建议，于是就有些矛盾，既想让身边好闺蜜知晓是从他那里得来的想法，又想独自保留这个小秘密。最后还是炫耀的心思压倒了独享，说道：“他给我的建议，说有钱了，可以多买一些房子当投资。”
    任景兮眨了眨眼睛：“为什么这么说？”
    莫五菱一脸无辜：“反正，他就是这么说的，嗯，大概意思就是，房产是中国未来很多年里最好的一个投资方向。”
    任景兮明白过来，随即若有所悟，又突然追问：“那个，《致青春》，锦书那边给你大红包了？”
    莫五菱摇头：“没啊，电影都还在上映，哪能这么快。”
    关于这件事，上次参加《楚汉》的开机发布会，锦书和中影方面都对她有所提及，说是等《致青春》下档，会给她一个大大的红包，她觉得这也算自己该得的，或者，就当是替他拿好处了，当然不会拒绝。
    见任景兮还盯着自己，莫五菱道：“我自己最近几年也攒了不少钱呢，以前是不知道该怎么花，恰好他说起。”
    任景兮忍不住调侃：“他说你就信啊？”
    莫五菱反问：“你不信吗？”
    任景兮一时语塞，随即又道：“我倒是觉得，最近投资一下股票是个不错的想法，还开了一个账户，可惜我爸盯着，没敢投太多，就转进去了100万，尝试着乱买，最近已经赚了30多万了。”
    莫五菱弯起嘴角：“我也想过呢，然后被他劝阻了。”
    任景兮来了精神：“他怎么说？”
    这下莫五菱卖起了关子：“不告诉你。”
    任景兮作势抬起双手做龙爪状：“你想让我大刑伺候吗？”
    莫五菱笑着护住身前：“反正，他的意思就是不是我碰股市，说我玩不起。我觉得同理，你应该也玩不起吧？”
    任景兮知道莫五菱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微微歪头想了下，很快下决心：“那我下周就把账户清掉。”
    莫五菱依旧带着笑：“说不定还能赚呢，现在形势这么好。”
    任景兮乜过来：“万一亏了，算你的？”
    莫五菱翻白眼：“赖我做什么，你自己要去炒股的。”
    “不炒了，”任景兮越发笃定，从莫五菱膝上抢过一叠资料，跟着翻开浏览起来，说道：“我跟你一起炒房。”
    莫五菱还是笑，提醒道：“亏了可别怨我，怨他去。”
    “我可够不着他，就怨你。”
    莫五菱微微嘟嘴：“才看出来，想不到你还有这么无赖的一面。”
    任景兮却不辩解，翻着资料，雷厉风行道：“这样，下午你去看房子，看中了哪个，嗯，你买一套的话，就帮我选五套好了。”
    “你这是在炫耀自己比我有钱吗？”
    “当然啦。”
    莫五菱：“……”
    任景兮突然又笑着伸手搂过来，搂住莫五菱纤细的身子：“宝贝儿，等哪天我炒房发财了，你又对他没念想了，到时候跟我吧，我养你。”
    莫五菱脸色羞红地在任景兮环到自己身前的小手上拍了下，嗔道：“你胡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