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每天只剩下几万块，下周下档，票房基本是3亿9500万，差500万不到4亿，太可惜了。我看了好几遍呢，每次都哭，大家本来都觉得5亿票房都有可能，只是盗版太泛滥了，还有一家电视台对盗版的事情做了专门的报道，西蒙，你怎么没插手管管呀？”
    “这边又分不到太多，我分分钟几十万上下，还是美元，管了才浪费时间。”
    “呵呵，是呢，3亿9500万人民币，也才……也才……三八二十四，四……三十二……现在汇率8.6，反正，大概就3000万美元啦，分账片是13%，你才能拿到400万美元，好少啊，西蒙，我觉得你可能还没有卖盗版光盘的赚得多，我刚刚说过的，电视上，北京那边专门打击了一次盗版，拉了一车光盘，大部分都是《泰坦尼克号》。”
    帕利塞德。
    山腰豪宅一楼的室内酒吧一角。
    西蒙坐在沙发上，身边偎着还在掰手指头的祝莫莫，话题是即将在中国下档的《泰坦尼克号》。
    大船于4月10日在中国上映，西蒙本来希望一个月下档，免得票房过高太惹眼，不过，因为中国观众太踊跃，响应民众呼声，这部电影到底还是延期了一个月，直到6月10日。
    就是下周三。
    说起来，《泰坦尼克号》最初在中国开画，单周破亿，双周破两亿，简直势如破竹。然而，随着制作相当精良的盗版光盘大批流入市场，影片的中国票房也在随后迅速下滑。
    直到现在。
    相比曾经的长线，这次的两个月时间，票房潜力基本耗尽，中国总票房预计也只能停留在3.95亿人民币的数据上，距离4亿门槛只差一线。
    这算是各方都愿意看到的一个数据。
    制作精良的《泰坦尼克号》双语字幕盗版盘，就是西蒙叮嘱下陈晴让人制作并放出。
    要不然，以中国当下已经逐渐规范起来的院线制度和联网售票，《泰坦尼克号》这次别说4亿或5亿，再高都不是没有可能。
    那样就太刺眼。
    按照身边丫头掰指头算出的结果，到底也只是几百万美元的进账，犯不着惹人忌惮。
    3.95亿，恰到好处。
    再说盗版的问题，西蒙更知道，因为《泰坦尼克号》在中国同样现象级的火爆，最近两个月，中国的VCD销量环比大幅上升了超过20%，维斯特洛体系这边，无论是控制着VCD核心元器件的斯高柏还是在这边扶植下成为中国第一大VCD制造商的步步高，都盆满钵满。
    这些内里门道，西蒙不会和祝莫莫说起，环着身边姑娘纤细小腰道：“不说这个了，你那边最近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祝莫莫闻言立刻来了兴致：“有呀，呵呵，想起来我就好笑，两个笨蛋，晓维和罗颜，我班上的同学，收到一个邀请偷偷跑去试镜，说是一部香港投资的大制作古装电影，就是《卧虎藏龙》那种，结果差点被人拐走，还好我救了她们。”
    西蒙微笑听着，恰到好处地追问：“怎么是你救的？”
    “她们是偷偷跑去试镜的，还是晚上，因为去年被通报批评，我们班管得很严，去了之后开始还正常，后来那些人就邀请她们去夜总会吃饭，感觉不妙，她们找到机会偷偷打电话给我，事后还让我保密，啧，如果被常老师知道，她们俩肯定要被骂惨。后来，我不仅救了她们，还让人把那伙骗子抓起来了，结果就是到处引女孩子试镜然后带去夜总会拉下水的一群混蛋。”
    西蒙只是笑着点头。
    曾经也在圈子里，类似的事情见过太多，很难像怀中姑娘那样产生什么波澜。
    祝莫莫也不等西蒙问起，又兴致勃勃地继续道：“对了，西蒙，最近《英雄》在国内的名气好大呢，说是，那个电影节……”
    “戛纳。”
    “对，戛纳电影节上，很多外国媒体都是好评如潮，还转载到国内，大家现在可期待了，说是要与《泰坦尼克号》竞争，呵，他们大概没发现，两部电影都是你投资的。”
    西蒙笑道：“低调，这件事我们自己知道就行。”
    “呵呵……”祝莫莫抱住西蒙手臂颤着纤细身子笑了一阵，接着道：“不过，好像档期现在还没定下，说是再和院线谈判要提高分成，西蒙，有结果了吗？”
    “应该很快。”
    “嗯，还没上映大家就这么期待，影院肯定会让步的。”
    时间已经接近深夜十点。
    两人正聊着，妮可·基德曼穿过周围的人群走过来，对西蒙道：“很晚了，西蒙，我打算回家，和你道别。”
    嘴上是这么说，妮可很自然地在西蒙另一边坐了下来，还故意瞄了眼对面明显对她带着点敌意的祝莫莫。
    西蒙见这只大妖精如此，也没有赶人，找个话题道：“刚刚忘记问了，澳洲那边，参与《魔戒》拍摄的感觉怎么样，我是说，彼得他们？”
    妮可明白西蒙的意思，倒是没有急着回答，从路过侍者手中要过一杯香槟抿了一口，身子不着痕迹地朝男人斜了斜，说道：“不错啊，彼得是一个很谦逊的人，对于拍摄从来不独断，经常召集大家一起讨论。不过，另一方面，彼得又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相信《魔戒》三部曲肯定会成为经典。”
    妮可的叙述和西蒙曾经知晓以及这一次对澳洲那边的关注基本一致，于是微微点头。
    妮可倒是疑惑：“西蒙，已经开拍快要半年了，你不打算亲自过去跟进一段时间吗？”
    “看时间安排吧，或许下半年能过去一些日子。”
    相比曾经会亲自跟进一些重磅项目，现在西蒙越来越少这么做，毕竟丹妮莉丝娱乐当下每年出品的影片，只是预算超过5000万美元的重磅炸弹，两只手都不一定数的过来。
    实在没那时间。
    而且，如同彼得·杰克逊一样，西蒙敢放手，也是自信选到了正确的主创，这就为他省却了足够的心力。
    妮可见西蒙不确定，当然无法强求，又乜了眼另一边的祝莫莫，突然笑着说道：“对了，西蒙，你送到澳洲扮演精灵的那些女孩们，真是漂亮呢，简直每一个都拥有成为超级名模的潜力，连我都有压力了，而且，装扮之后，我都忍不住觉得，精灵族大概就应该是那些东欧女孩们的模样。”
    妮可说的是西蒙送去澳洲扮演精灵族龙套的乌克兰姑娘。
    这是西蒙的私人收藏，一共送去了17个，一水儿的细腰白肤大长腿，身高最低175厘米，五官小巧，脸蛋精致，标准的东斯拉夫女郎。
    很早就产生过类似的念头。
    最初打算挑选东欧模特，不过，常驻澳洲的话，事业已经走上正规的模特们肯定不合适，西蒙也不喜欢勉强，于是就从自己的收藏里挑选。十七个女孩，现在还在澳洲，只要有精灵族的戏份，她们都会作为背景龙套出现在镜头中。
    算是西蒙个人的恶趣味，以及，给将来观众的一份彩蛋福利。
    祝莫莫虽然学渣，人情上却不差，听妮可这么说，立刻就明白她是在暗示自己这个‘模特’和她所说那些被送到澳洲演龙套的女孩们一样，瞄了眼身边男人表情，他似乎没有察觉的模样，顿时就忍不住带着反击：“神奇女侠法米克·詹森就是模特出身，确实，如果西蒙愿意，你刚刚说的那些女孩，每一个都能成为又一个妮可·基德曼呢，”说完转向男人：“西蒙，对吧？”
    西蒙微笑着不置可否。
    身边小猫打架，西蒙的态度一向都是只要不抓脸，其他都不管。
    妮可倒是没想到这东方小妞会还嘴，也瞟了眼某人，见她没有帮腔自己的念头，顿时明白了男人的心思，微微翻了个白眼，没有再继续，而是伸手环过男人手臂，不再掩饰：“西蒙，你今晚有空吗？”
    祝莫莫本来就偎在男人身上，见状立刻也搂住西蒙另一条手臂：“抱歉，基德曼小姐，西蒙已经和我说好了。”
    妮可眨了眨眼睛，看向西蒙：“有吗？”
    西蒙摇头。
    祝莫莫顿时委屈地嘟起嘴，小表情可怜兮兮。
    妮可得意地微微抬起下巴。
    西蒙右手上本来端着酒杯，小心地从妮可手里绕出手臂，笑道：“好了，我今晚谁都不答应，我自己睡。”
    这次身边两个外貌性格气质种族都迥异的女人表情却是统一，都露出不相信的模样。
    西蒙微微耸肩，笑道：“已经一个月了，我感觉很好，打算再坚持几天。”
    妮可明白男人没必要在这种事上说谎，突然吐了下舌头，一脸怕怕的模样，朝祝莫莫道：“好了，让给你。”
    祝莫莫已经经历过‘江湖险恶’，想象了一下养精蓄锐一个月的男人可能是什么状态，本能地虚咽了口唾沫，低头瞄瞄自己小身板，不由也打起退堂鼓，暗想要是简欣和陶月蕾她们两个也在就好了。或者，像打算了好久的那样，这次如果带两个女同学过来……
    可惜都没有啊。
    正犹豫或假装犹豫的时候，又有人走过来向西蒙道别，才让两女回魂。
    西蒙转而应酬起来，随后也只是在派对上又停留十多分钟便先行离开，在现场不少女宾失望的目光中，到底只带了祝莫莫一个。
    还是不打算做什么。
    为此今晚连杜梅岬庄园都不打算回，珍妮特最近越来越喜欢各种挑逗嘲讽，希望把自己走入邪道的丈夫拉回正轨，而且周末也是他的自由时间。
    只是香香软软的抱枕还是要一个的。
    晚间留宿在贝莱尔的一处山顶豪宅内，大概是时差还没倒过来的缘故，祝莫莫像只晚间很精神的小猫，又没有被男人欺负，于是相拥在床上巴拉巴拉地说小话到很晚。
    西蒙早上五点多钟醒来，身边丫头还在沉睡。
    穿衣洗漱后下楼，刚刚在健身房跑步机上慢跑热身，另外一个穿女式运动套装的窈窕身影闪闪烁烁犹犹豫豫地挪了进来，当发现身影被西蒙看到，才不再踟躇地走进来，只是微微垂着脑袋，明显心虚。
    到底还忍不住。
    西蒙微笑着指了指旁边的跑步机，等莫五菱眼神躲闪地站上去，一番操作，开始走步，才开口，带着调侃：“前段时间看一份资料，中国的广西，有一个汽车品牌，叫五菱汽车。”
    莫五菱下意识嗯了声。
    随即反应过来。
    五菱汽车……自己……忍不住瞪过去一眼，很没杀伤力。
    坏家伙。
    怎么这么坏！
    西蒙笑着继续：“挺有趣的，不是吗，你要知道，在西方这边，很多人都喜欢用自己的名字命名公司，如果能够传承下来，那就更是一种荣耀。”
    她想了下，似乎，确实是这样。
    只是自己是中国人呀。
    哪有这种习惯。
    想着便说了出来：“我们，不习惯这样的，中国人讲究内敛。”
    “那我让他们把名字改了，你知道，我在中国有不少投资，改个名字很简单。”
    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莫五菱下意识摇头，哪里能因为这种小巧合就让别人改名字的：“不用，这太麻烦了。”
    “嗯。”
    气氛沉默了片刻，莫五菱终于忍不住又开口：“我一直在想你当初的那些话。”
    西蒙疑惑：“嗯？”
    “那个，沙点市的书房里。”
    “哦，还记着啊。”
    男人语气随意，莫五菱顿时又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是啊，或许只是某人随口的一些话，转眼就忘记那种，她竟然能心心念念这么久。
    简直没救了。
    还有现在，知道他早上有晨练的习惯，竟然也跑了过来。
    天。
    自己都在做什么啊！
    好在男人随后又开口，缓解了一些她的尴尬：“其实我也一直在读那本《韩非子》，获益良多。”
    她于是扭头看过去，做好奇状。
    其实私下里也几乎把那本书翻烂，不过她既不是上位者也没有武则天式的野心，对那本书并不算喜欢。
    只是忍不住翻啊翻。
    想着他看到这句会怎么想，看到那句会如何理解。
    唉，自己没救了。
    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你觉得，我会比较喜欢《韩非子》里的哪一篇？”
    “亡征。”
    下意识脱口而出，说完就再次忍不住想要落荒而逃，这算不算主动露馅。
    西蒙却是笑，点头，缓声念道：“国小而不处卑，力少而不畏强，无礼而辱大邻，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
    莫五菱竖着小耳朵听他熟练背出《韩非子》亡征篇中的其中一段，她当然记得，只是不知他为何会挑选这句，等待解释，男人却没了下文。
    于是又忐忑起来。
    琢磨啊琢磨，大概可以确定，肯定不是暗示自己什么的，那，他为何又要这么说呢。
    西蒙只是有感而发。
    不过是来自很多年后的感触，当然没办法和莫五菱解释，也不打算解释。
    眼看旁边随时准备逃走模样的敏感姑娘，也不再提这件事，转而问起她和祝莫莫的这次行程，这么聊着，莫五菱也逐渐放松下来，暗暗想着自己也只是这样和他说说话而已，不奢求更多。
    自然……也就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