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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对马丝路

    大明升职记 作者:紫釵恨

    第229章 对马丝路

    第229章 对马丝路

    田立义的两个侄子带着两个小宦官退到了门外去,只是他们虽然退出去了,却是竖起了耳朵想要听清楚门中的一言半语,只要能听到几个字,他们就能发大财了,而柳鹏却是笑嘻嘻地搬了一张椅子站在姚卓的对面:姚姐姐,没想到咱们第一次私下独处,居然是这种场合

    姚卓是个极具风情的女子,总是在不经意流露出她的魅力,只是真正在与柳鹏独处的时候,她是显得格外肃穆庄重:柳少,既然把他们都支走了,那咱们说话小声些,先把这事给敲定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生丝买卖能有一年十几万两银子的赚头。

    这一点姚卓无法理解,而且按照柳鹏的意思,那是从松江府苏州府嘉兴府杭州府这些江南产丝之地收购生丝,然后再运回山东来,这跟现在正常的贸易路线完全相反了。

    之前柳鹏已经把王道一那瞒天过海的谋划讲得清清楚楚,也让姚卓明白这龙口的生意利润相当可观,一年下来的毛利润至少也有两三万两,她当时就动心了,觉得可以让田立义出手捞一把,只是毛利润虽然可观,却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净利润,这其中水实在太深。

    只是现在柳鹏的思路却同王道一完全不同,偏偏他许出的利益太诱人,这让姚卓眼里那一抹疑惑始终消除不去,而柳鹏却不同她谈具体的细节,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那的意味反而更重:姚姐姐,您何必这么紧张,我就是十二个狗胆,也不敢姚姐姐您的主意,挖田立义田少监的墙脚,何况他就是升实职太监的人啊。

    田立义升实职太监的事情似乎太遥远,但正因为太遥远,所以姚卓才觉得自己必须争一争:柳少,咱们长话短说,谈得成就好好谈,以后是自家人了,谈不成咱们就当结个仇家

    这才是宦官行事的风范,柳鹏不得不敬服了姚卓一回,她在田立义身边肯定呆了好些年头,所以行情也带着几分宦官的狠毒风范:姚姐姐,那咱们就说正事了,我开始跟您说过生丝之中的利害关系吧

    柳鹏不但讲清楚了王道一图谋的这件大事,也把生丝贸易的整个细节讲得很清楚,这个国际贸易大环节利润惊人,掺合进来的不但有中国商人,佛郎机人荷兰人日本人。

    但是柳鹏一针见血地指出:为什么现在但凡是海商,都喜欢作生丝生意,哪怕是要杀头都要贩生丝出海,关健就在于日本每年要从大明输入几千担生丝。

    后世对本时空的日本在军事政治经济上虽然有很多争议,但是一致认为他们的手工业却是弱得出奇,几乎一切轻工业品都依赖于中国特产的输入,尤其是生丝上完全依赖于中国输入。

    一旦中国生丝停止输入日本,那么日本华族豪门就处于衣不遮体的地步,偏偏明朝长期以来的贸易制裁让日本始终得不到足够的生丝供应,所以历年以来,日本生丝价格始终居高不下,一担生丝低则两百两,高则五六百两甚至六七百两,一般年头的均价也在三百两以上。

    而一担生丝在中国的价格,低则五六十两,最高也不过是一百两而已,若是官方放下脸面让垄断性质的丝行出面强行收购,说不定四五十两就能收到一担生丝。

    只是这生意当中的利益虽然大得惊人,但是女人考虑事情的时候,总是先考虑其中的坏处,因此姚卓不由问道:这可是通倭下海的大事,事情若是败露了,别说是我相公只是一个少监,就是一个太监,哪怕是司礼太监,也保全不了自己啊。

    禁海是明初洪武以来的基本国策,两百年来已经深入人心,即使是徐光启这种精通西学的人,也不认为禁海政策有什么错误,只是需要进行细节上的个别调整而已。

    只是柳鹏早有十分清晰的思路,他很快拿出了一张十分粗糙的地图说道:姚姐姐,我可没有通倭下海,我哪有这个胆子,你看这便是朝鲜。

    姚卓已经是明白过来了:没错,通倭下海是死罪,可是我们与朝鲜之间的朝贡往来一直没中断,自从本朝出兵援朝以后,朝鲜的入贡更为频繁了,你继续说继续说。

    虽然女人总是很小心很瑾慎,但是只要让女人们明白这其中巨大的惊人利益,那么她们就无视任何危险,哪怕是杀头掉脑袋,她们都是丝毫不惧。

    因此姚卓明明是想拒绝柳鹏的提议,可是现在柳鹏只是提出一个掩耳盗铃的办法而已,姚卓就觉得这桩生意一定会有十几万两银子的利润,她只想让柳鹏早点把整桩生意都说清楚。

    柳鹏继续说道:姚姐姐说得没错,朝鲜国与本朝的封贡一直没中断,因此我们若是与朝鲜通商,只是小节有过,大节无误

    都知监的少监跟朝鲜搞点小买卖,大家都能理解,宦官寺人也需要养家糊口,因此姚卓当即说道:我知道,你刚才已经说过了,朝鲜经常有商船到你们龙口来进货。

    柳鹏继续指着海图说道:这是朝鲜国,这里是济州岛,以前叫耽罗岛,这是日本国的对马岛

    姚卓不由眼睛一亮:柳少的意思是我们把货运到济州岛去

    柳鹏当即答道:现在朝廷恐怕不知道,对马岛的宗氏已经同朝鲜国议和了,他们可以与朝鲜来往贸易,我们的生丝只是运到友国朝鲜去了,至于朝鲜把生丝贩运到哪里去,我们并不知情,当然我们可以在朝鲜买几条船跟人合伙做海上生意,他们的生丝去哪里了,我们肯定也搞不清楚。

    柳鹏这么一说,姚卓自然明白过来了,她当即问起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我们若是从江南买来了生丝,运到对马的话会不会出什么厉害,那可是倭寇的地盘啊

    柳鹏给出了一个完全牛唇不对马嘴的答案:一担生丝在对马可能卖不到三百两银子,可能要少个三四十两银子,还好对马有的是银子,就是运去一两千担生丝都吃得下。

    但是姚卓觉得柳鹏说得太狠了,在江南一担生丝差不多是一百两银子,运到对马去就是两百五十两银子以上的天价,换句说,就利润率而言,即使田立义已经作了一省税监,在山东境内到处公然破家灭门,利润还不如往对马运一趟生丝来得高。

    更重要的是,柳鹏说了对马有的是银子,就是运去一两千担生丝都吃得下,这个让姚卓觉得自己都要发疯了,别说是她,恐怕他那位相公,听到这个数字也会跟着一起疯。

    作什么事情都有一个天花板,都有一个难以突破瓶颈,就是司礼监太监和乾清宫御前管事打卯牌子的,家业积聚到一定程度就遇到天花板,平时战战兢兢,银钱上却只见支出越来越多却不见收入增长,可是按柳鹏的说法,这对马航线简直就象是捡钱一般根本看不到有瓶颈存在:现在有没有船跑这条航线

    柳鹏给出了一个明确的答案:没船,朝鲜跟对马藩议和不过是两三年的事,根本还没人回过味来,来作这个生意

    柳鹏继续说出了进一步的规划:咱们一开始可以走得平稳一些,先去朝鲜走一走,然后再去济州做个小买卖,最后再遇到大风不慎被飘到对马藩,如果走得顺利了,那以后就不用多跑一趟朝鲜了。

    中间跑一趟朝鲜,就是少了一份利润,柳鹏这话姚卓喜欢,只是她觉得事情绝对没有柳鹏说的这么简单:那这笔生意有什么难处没有不然柳少不至于找我家相公合伙作这笔买卖。

    柳鹏叹了一口气:难处太多,不然这利润我们龙口就独吞了,咱们在朝鲜那边有些路子,在江南却没什么路子,非得借用田少监的名义不可。

    明朝的商业管制实在是太厉害了,如果没有达官贵人在后面护持,哪怕是五倍十倍的暴利,都会在一连串的麻烦之后赚不到一文钱甚至还要蚀了老本。

    光是一个包买包卖的牙行就能把全部利润给拿走了,即使柳鹏从江南买生丝是大家都喜闻乐道的事情,但是牙行不会喜欢有人在他们的碗里刨食。

    但是有田立义的门路以后,那么柳鹏就能在江南横着走,即使田立义只是一个都知监的少监,但是他的名号已经够响亮了,上至地方州府,下至豪强势族,只要听到内府来人而且是个税监都会屈膝下跪望风而溃,根本不敢问田立义出身在什么内府衙门,在内府的实职又是什么位置。

    柳鹏这个解释很合情合理,只是姚卓却不相信柳鹏的说法:就这么简单我听说了,你们登州府黄知府转道臣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就象你刚才说的那样,他是松江府上海县人,你找黄道臣出手,事情也会很好办。

    第229章 对马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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