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姑娘那模样,杨景行应该能感到事情不妙,连忙下车赔笑脸:“突击检查。”
何沛媛重踏步气鼓鼓审视:“……我检查你!”
杨景行很愿意配合:“等会让你全身检查,先上车。”
何沛媛可等不及:“敢骗我!到底去哪儿了?你给徐安打电话!”
这倒好,杨景行嘿嘿:“徐安也是男人,早跟他串通一气了,他老婆昨天还给我打电话。”
何沛媛憋住笑:“……你就是骗我,小看你了。”
前面明显有人看笑话,杨景行也不敢表现什么男人气概,还是小心翼翼的:“先上车,我慢慢坦白……”
呓,车后座除了杨景行的旅行包还有吉他和三弦,何沛媛就更怀疑了:“想干嘛?”
杨景行踌躇满志:“安全带,出发。”
安全问题何沛媛还是配合的,不过拉扯着带子就变更加严厉:“这一个多月都干嘛了?老老实实交代!”
杨景行还想岔开话题:“看你这技术可以考试了,我跟了十分钟了。”
何沛媛刚正不阿:“请回答问题!”
杨景行又尝试:“晚上我们吃斋菜吧?”
姑娘字正腔圆:“请不要妄想逃避。”
杨景行就回答:“我这一个多月,除了工作就在陪媛媛想媛媛呀。”
何沛媛很嫌弃:“少肉麻……不知道被你骗多少次!”
杨景行有点沉重:“我承认是骗了,但是这种骗就好比离调,最终还是要回到原来的调性上,为音乐服务,为了突出感情色彩和内涵,而且技术难度又那么高,你这种反对离调的就是顽固派,是阻挠音乐发展,还说什么要为音乐艺术负责……”
何沛媛给个机会:“那好,你准备怎么回到主调上?”
杨景行还没准备呢:“你觉得我今天算哪种形式手法?”
何沛媛转着眼睛:“最不靠谱最没意义的……五级小三和弦!”
杨景行不同意:“怎么没意义?我给你举一百个例子……”
何沛媛咦嘻嘻:“就是没意义,我给你举一个例子!”
杨景行已经有预感:“请你不要质疑天才作曲家,小心自取其辱……”
一番争论之后,何沛媛对所谓的专家名家简直恨之入骨了,痛斥这些人听不得不同意见大搞一言堂,多少人才和灵光就是被这些狭隘给扼杀了:“……就是!就是!你就是一言堂!”
杨景行坚信真正的才华是不会被扼杀的:“……面对你这个爱情一言堂,我退怯过吗?我犹豫过吗?我照样奋勇向前。”
何沛媛好像有点后悔自己刚刚的义愤填膺:“我什么时候一言堂了?”
杨景行哼:“我用心良苦搞个离调,你看你什么态度?”
何沛媛的气势只剩伸长脖子了:“我什么态度?”
杨景行不在乎:“无所谓,我相信自己是对的,我肯定能取得最终胜利。”
“走着瞧。”何沛媛整理下姿势:“看你有什么花样。”
杨景行好言相劝:“现在认输还来得及,考虑放你一马。”
何沛媛云淡风轻地哼。
“真不认输?”
“就不!”
杨景行观察这强硬对手,都面露钦佩之色了。
“看什么……”何沛媛自己却绷不住了,脸上突然笑容绽放。
杨景行怀疑:“请问是在嘲笑我吗?”
何沛媛是尊重对手的,已经及时捂住脸不给看,再现身又是埋怨了:“都怪你,说好了回家吃饭,我妈焖冬笋。”
见女朋友似乎要打电话,杨景行就嘿:“这么看得起我了?不是三两分钟就能收拾了吗?”
何沛媛嫌弃:“别说话。”
杨景行只好坦白:“我给你妈说过了……”
这臭无赖好大的胆子,居然昨天就跟家长请示了,而且是找李顺凯要的电话号码。何沛媛简直难以置信:“我妈没骂你!?”
杨景行讨打:“你妈多温柔,像你?”
何沛媛惊恐回想,难怪呢,难怪感觉父母奇奇怪怪的,天呐,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爸妈?再一问,杨景行请示的还是女儿今晚不回家了,当妈妈的居然也一口答应了。何沛媛简直伤心绝望,立刻打电话给母亲对质。
电话接通后,何沛媛又还是挺孝顺甚至蛮害怕的:“妈……杨景行昨天跟你说什么了……怎么不告诉我……他说你就听他的呀……爸知道吗……你们怎么这样……那我说的不管是这个意思吗……你们一起骗我……”
司机也竖着耳朵听呢,电话那头范雅丽的似乎也在跟女儿解释。
满脸委屈的何沛媛突然一笑,看男朋友的眼神便得意了,但嘴巴还是对电话抱怨:“曲杭没什么好玩的……不怎么想去……我考虑下……等会再说……”
杨景行可着急了:“我跟阿姨说。”
“不要!”何沛媛眼疾手快挂了电话,摇摆着叫嚣炫耀起来:“我知道了,啦啦啦,曲杭,哼!”
杨景行像只斗败的公鸡。
何沛媛推测:“他们有时间了?薛亦涵不告诉我!”
杨景行不屑:“我们二人世界,不跟他们玩。”
“又想骗我。”何沛媛作势:“我问薛亦涵。”
杨景行吓一跳:“真的二人世界,别让他们知道,不好说。”
何沛媛再仔细讯问,真是越听越气愤,臭无赖凭什么跟大人说是自己想去玩呢?她什么时候说过?这算哪门子惊喜呀,惊吓还差不多:“……当时我爸在旁边没?”
杨景行嘿嘿:“我趁没下班打的,四点多。”
“太狡猾了!”何沛媛恨得牙痒痒,“那你说想让我惊喜,我妈怎么说?”
“没高兴也没不高兴。”杨景行也拿不准长辈态度:“好像不反对也不支持,叫我回来再跟你商量。”
何沛媛对母亲不满:“跟我也这么说的……没问你别的?”
杨景行记得:“问我是不是准备开车。”
何沛媛关心的是:“住哪呢?”
杨景行摇头:“没问。”
何沛媛更不满了:“衣服什么都没带!没问?”
杨景行还是摇头:“也没说起……不过我都准备好了”
“太不关心我了。”何沛媛嚷嚷着回头看后座:“什么都不管!”
杨景行嘿:“你还是小孩子呀?”
何沛媛气愤:“我回去问清楚,是不是不要我了!?”
杨景行好笑:“是不是天天把你关家里才算好?”
何沛媛再考虑一下:“去了住哪?”
“酒店。”杨景行多坦荡一般。
何沛媛在虚构中杜绝:“不跟你一张床。”
杨景行嘿嘿:“我的目的不是这个……至少不是主要目的。”
何沛媛警惕着再考察:“有什么好玩的嘛?”
杨景行诱惑:“天气预报下雪,西湖雪景。”
何沛媛揭穿:“才不会,今天有六度……你哪天看的预报?”
杨景行都坦白了:“前天,前天晚上才定下来。”
何沛媛认真回忆:“……难怪,那天你最啰嗦!”
杨景行长长叹气:“高兴得太早了呀。”
何沛媛还有条件:“那你不准欺负我。”
杨景行多君子多绅士呀:“我舍得吗!?”
何沛媛还在犹豫什么:“……我不好意思跟他们讲了!”
杨景行豁得出去:“我来。”
何沛媛连连摇头:“……真的预报下雪吗?”
商量了一下后,何沛媛再打给母亲,勉为其难地:“去看看吧,万一真的下了……是呀……应该不会吧……知道……”
事实证明范雅丽并非不关心女儿,可能只是不想跟杨景行废话,在这个电话里是从下雪后的行车安全开始,然后吃穿住各方面都没遗漏,连手机充电器都想到了,不过这会何沛媛又嫌母亲啰嗦了。何伟东也跟女儿通话,男人就言简意赅,何沛媛只需要嗯几声就准备挂电话。
杨景行也真是胆子大了,伸手要电话:“给我……叔叔。”
何伟东奇怪:“怎么开车?高铁多轻松。”
杨景行想的是:“到了方便些。您和阿姨别担心,沪曲我跑几十趟了。”
“还是要注意安全。”何伟东好像在重复老婆的话:“最好是别开夜车,尤其高速路上。”
杨景行嗯:“明天我们尽量早点,争取回浦海吃晚饭。”
“也没多少时间。”何伟东预计:“那就西湖边上看一看?其实可以等春天再去。”
杨景行多守信呀:“早两个月就说好要看雪,不知道老天给不给面子,不好交代。”
何伟东哈哈想起来:“下飞机吃了东西没?”
“吃过了……”
何沛媛又不耐烦了:“好了,给我,没电了……挂了,到了再说!”
杨景行担心:“你温柔点,不然账记在我头上。”
何沛媛得意:“就是要给你记账记账记账!看你还敢……”手机对着司机,咔擦一声。
杨景行不要脸:“帅不帅?”
何沛媛好得意的表情:“给你看个东西。”
女朋友手机照片中是几个烤鸡翅吗?还有土豆,盘子是自家的!杨景行气坏了:“趁我不在,好呀你!”
何沛媛甜蜜自豪:“特别成功,超级好吃!”
杨景行改主意了:“回家!不吃上烤鸡翅不去了。”
何沛媛哼:“回家也不给你做。”
杨景行还被惯出脾气了:“我就说嘛,卫生也没做,好吃懒做。”
何沛媛一下委屈了,皱眉瘪嘴地:“你嫌弃我……你自己说不回来,我准备明天再做的。”
杨景行可大度:“不用,反正都这样,我们都早点露出真面目吧,我也几天没洗澡了。”
何沛媛嘻嘻气愤:“你才真面目……糟了,我妈会不会以为我在你家有衣服呀?内衣!”
杨景行镇定:“问过这方面的事没?”
“怎么会明着问!”何沛媛强烈摇头,又想起来:“最开始的时候,不是有天十二点才回,说了一次,要我珍惜自己,我没理她。”
杨景行想办法:“明天你就大大方方把衣服带回家……”
“什么衣服!?”
“给你准备的。”杨景行很周到:“内外整套,都洗过了。”
“啊!”何沛媛新鲜了:“什么时候洗的?”
原来杨景行是在平京买了衣服后交给酒店洗的,哈哈哈,比起父母的怀疑,何沛媛更愿意想象酒店服务员会不会猜测著名音乐制作人是个异装癖,哈哈哈哈哈!还好杨景行要点脸,女士内衣裤是自己手洗的,所以何沛媛得检查一下,回头想拿后座旅行包。
杨景行说明:“你的东西都在箱子里,后备箱。”
何沛媛要求还高了:“面霜带没?”
杨景行连护垫都带着的。
何沛媛担心的可多:“那你有没有卖奇奇怪怪的内衣!?”
杨景行嘿:“想呢,没好意思。”
何沛媛比较欣慰无赖这最后的一点羞耻心:“那是哪种?”
“看了就知道。”杨景行又图省事:“就当礼物了啊。”
何沛媛略不满嘟囔一下,然后想起来观察:“到哪了?”
杨景行一边证明自己没骗人一边又给女朋友讲起行车注意事项,特别是这些高架桥立交桥上。
何沛媛根本心不在焉:“你是不是订的双人床,不是,双人间?”
杨景行也是有脾气的:“认真听我说!我刚说的什么?”
何沛媛温柔回想:“老公,这是我们第一次去曲杭吧?”
杨景行很无助:“完了,失忆了。”
何沛媛坚持:“就是第一次!”
杨景行点头:“也算吧,上次还不是我老婆。”
何沛媛果然失忆:“上次什么时候?”
高速就要近三个小时,前半程是回忆居多。在自己的疑问和杨景行的引导下,何沛媛想起了很多很多事,结论也越来越明确,真是世事难料呀!一年前演完童伊纯曲杭专场后连夜赶回浦海的那个晚上,在被两个人定义为彼此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交心的那次交谈中,何沛媛怎么会想到自己也会沦落至此?真是恶有恶报,自己终究也成了别人的谈资。
唏嘘着命运,何沛媛也忍辱负重卧薪尝胆,老公叫得越来越频繁亲热,第几次问起:“还有多久?”
刚过嘉兴,杨景行安抚:“别着急,和我在一起很难熬吗?”
何沛媛是有些抱怨:“四天了,你是不是一点都不想我?”
杨景行都懒得伺候了:“不想不想不想,一点都不想。”
何沛媛更坚信了:“就是!都没热吻人家,就知道开车。”
简直如梦初醒晴天霹雳,司机被深深地震撼了,回过神后就是一脚地板油。
应该是第一次感受一百五六十公里的时速吧,何沛媛是真被吓到了,都有点歇斯底里了:“……没跟你开玩笑!”
杨景行很恼火:“是很危险,但是你想过没有,你跟司机说那种话,而且是那么迷恋想念你的司机,比开两百公里每小时还危险得多!知道吗?”
何沛媛看看司机,再观察一下路况:“老公,我想湿吻你……啊哈哈哈!”
杨景行好挣扎,嘿嘿贱笑又严肃:“你这就是趁人之危,有本事再等两个小时。”
何沛媛把右腿提起来,抚摸自己的膝盖大腿:“老公……”不过她的动作表情甚至语气都还太生硬太不入门。
杨景行很饥渴:“下一个出口!”
“不开玩笑了!”何沛媛立刻端庄起来批评:“一点定力都没有,怎么闯荡娱乐圈?老公,我想听故事。”
杨景行好笑:“睡前再讲。”
“要听!”何沛媛侧身靠在座位里几乎斜躺了:“就讲别的女人怎么接近你。”
杨景行连连摇头:“没有,有也不值得一讲,更不值得我老婆一听。”
“有!”何沛媛可记得:“你明明说过……”
杨景行辩解:“那不叫接近,那是图谋,接近只是过程。”
何沛媛不挑剔:“就想听这种。”
杨景行想了想:“给你讲个小故事吧。”
何沛媛兴奋又有点紧张:“先说是谁……”
杨景行直接开始:“我记忆中我爸妈吵得最狠的几次之一,我刚初一,起因是什么,我爸那会刚做生意没多久,求人的事多,那天和我妈去跟几个老板吃饭,结果发现另外两个老板带的是情人二奶……”
何沛媛惊讶了:“啊,你爸不知道?”
杨景行高兴:“看我媛媛一下就抓住了关键,可是他们俩自己当时都弄不清重点,我妈就以为我爸想找情人,我爸又以为自己无辜又觉得我妈小题大做……”
不行,太笼统了,何沛媛需要细节,得像讲故事那样呀。
杨景行详细点,某天他被父母告知不用回家吃晚饭,那可高兴坏了,干脆就疯到晚上十点才回家,可是到家门口就高兴不起来而且被吓到了,家门外一堆人在听屋内萧舒夏的大哭大叫。
孩子回家了,几个热心邻居趁机进了杨家要当和事佬,可是都被杨程义不留情面地赶了出去。萧舒夏可有意思,郑重告诉儿子,你爸爸不要我们了,以后就我们娘俩相依为命了。杨程义可能是想用脾气证明自己的清白和底气吧,就凶神恶煞怒吼老婆……哎呀呀,一时间情况堪称惨烈,杨景行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沉重打击,很多画面至今历历在目。
不过不管怎么吵,父母还是没完全无视儿子的存在,毕竟第二天还要上学呢,就合伙逼着杨景行洗漱了回自己屋睡觉。
杨景行当然是睡不着,在床上也听出父母的矛盾梗概:“……我越想越气越想越愤怒,觉得那些人侮辱了我妈,也不尊重我爸。他们俩床头吵架床尾和了,我恨了好久,都想过去报复其中一个人的儿子,人家都高中了。”
何沛媛快慰男朋友:“多半不是故意的……那些人想不到这么多,看过电视,原来那种小老板没二奶就是没面子,别人都不跟他谈生意。”
杨景行叹气:“当时我不明白,可能我爸那时候的怒火也有一种无奈,估计也挺难的。”
何沛媛着急:“那你跟你爸聊没?”
杨景行好笑:“当时只嫌弃他。讲这个故事的意思是,跟那种女人同桌吃饭都是对贤妻良母的羞辱……如果真有人对我不三不四,那她就是在侮辱我亲愛的老婆。”
何沛媛几乎瞠目结舌:“……真能编。”
杨景行很正经:“本来就是这个道理,是我老婆不够美吗?还是不够温柔?你是谁凭什么接近我?我身边就能站我老婆一个人。”
何沛媛不服气:“就是比我漂亮比我温柔的,眼睛比我大……身材比我好。”镜子都扳下来了,仔细找找缺点。
杨景行美滋滋:“还是我老婆最漂亮吧?”
“少不要脸。”何沛媛突然想起来严重的秘密事情:“你买内衣的时候,导购问你大小没?”
“我说我女朋友很苗条……”
再怎么瞎扯也敌不过路途遥远,杨景行连准备的零食都拿出来了也没能应付住半个小时,眼看天都快黑了,何沛媛连曲杭的影子都没看到,她已经痛苦得在座位里翻滚了:“老公,老公呀,怎么还没到……我想亲亲,我要抱抱。”
杨景行害怕:“我都不敢停车了……”真实情况是现在交通越来越发达也越来越复杂了,各种互通各种立交,他都不得不打开导航。
一看导航目的地,何沛媛精神了:“灵隐寺?干嘛?”而且路程只剩下二十几公里了,不对头呀。
杨景行嘿:“去净化你越来越色的心灵。”
何沛媛气愤地高兴:“好呀,从此以后我就心如止水,色就是空空即是色……”
根本没进曲杭市区,而且下高速似乎很快就进山区了,道路两边只见树木不见房屋甚至少见车辆。还好何沛媛紧盯导航,知道是进了西湖风景区,而且她十几岁的时候到过灵隐寺,还有个模糊印象。不过,住在寺里似乎不太好呀?臭无赖不停卖关子,讨打!
杨景行还算厉害了,跟着路边不起眼的牌子找到了酒店所在。何沛媛还完全摸不着头脑,天色已经很灰暗,周围很是安静,从车里看出去似乎就是荒山野岭,密集灌木之中也有老粗的大树。
杨景行正准备打电话,酒店来人了,不过并不帮忙开车门,一男一女就等在旁边。
何沛媛继续猜:“农家旅社?”
杨景行估摸:“应该差不多,看看才知道。”
何沛媛还是稍微整理一下发梢衣扣。
哎,无赖来过吧,下车就得到杨先生您好欢迎管理,这女的还说什么是私人管家,看谈吐仪态也不想是农家乐。
杨景行只需要帮忙停车,行李自理了。所谓的私人管家立刻就看出重点,乐器是得小心轻放。
拿好自己的家伙后何沛媛再观察环境,脚下的石板路倒是铺得挺好,旁边的风雨亭很古朴了,还是青瓦,只是牌匾上是英文字占大篇幅。
第一三六六章 真能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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