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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3

    花落无声 作者:元谋人

    分卷阅读23

    一直轻轻嚅动著,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嘴角,脸颊,像是在诉说著什麽,又好像是细碎的亲吻。

    有哪里不对劲…但狄寒生什麽都不愿意去想。

    浴室里的温度在慢慢下降,身上湿嗒嗒的,觉出分外的寒冷。狄寒生胡乱擦干了对方和自己的身体,半扶半抱著醉酒後变得沈重的躯体,把周祖望弄进卧室。

    被灯光照射,一时不能习惯的周祖望眯起眼,用手遮挡著路过的客厅里的光线。那有点不适应的困惑样子,让正努力於心无旁骛的狄寒生心口漏跳一拍。

    黑黑的房间里很暖和。

    把周祖望安置到床上後,狄寒生忍不住凑上去,轻轻啄吻著对方的唇。他能感觉到手掌下的躯体呼吸逐渐急促,显然情动。

    吻慢慢加深,从开始试探时蜻蜓点水的碰触,渐渐演变成唇舌纠缠、相濡以沫的浓烈。

    祖望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

    他仰起脸,摸索著也抱住了寒生微微发抖的身子。

    寂静的黑暗里,只有隐约的喘息声。被温暖的空气和被褥包围著,心也陷入温柔的幻觉里。好像觉察到寒生的不安,不能说话的人用手轻轻抚摩著对方的後脊,传达无言的安抚和慰籍。

    狄寒生慢慢闭上了眼睛。一呼一吸间,都是熟悉的气息,拥抱亲吻的,是熟悉的那个人。在梦境里才有的幸福,竟然变成了现实。

    他忍不住低低地念著那个在他脑海里盘旋了十多年的名字,一边放纵自己,向更私密的地方摸索探寻。

    冷不妨的,四周骤然光明。

    祖望开了床头灯。

    他逃无可逃,和祖望四目向对。喝醉的人,眼神依然是迷茫地对不准焦距,但清瘦的面孔上有一些迷惑,一些怀疑。

    寒生好像被兜头淋了一盆冷水,骤然清醒过来。

    祖望的嘴唇嚅动著。

    他在叫“玉秀”。

    既然是梦,总是会醒的。狄寒生呆呆地注视著黑漆漆的夜空。那没什麽好看,他只是不想没有事做。

    胸口闷闷的,有些酸涩。胃好像也有点痛。他知道自己很难过,可是末了却慢慢弯起了嘴角,对著沈闷的夜色微微一笑。

    他行止有亏,他痴心妄想。

    所以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他大概再也不能伪装祖望的好友留在他身边了。

    也许,他确实应该在高中时代结束时,便退出周祖望的世界,带著那副肖像画,远远离开,不要再犹犹豫豫拖泥带水。

    周祖望会记得他,作为一个少年时代的朋友──至少想起来时不会恶心吧?

    “多年前”,这是个粗糙的时间概念。

    狄寒生已经想不起来他是如何开始注意周祖望这个人的。

    也许是因为在对床,也许是祖望当时孤独不合群,也许是因为看到了祖望惊鸿一现又被父母悉数带走的画具。也许,仅仅因为他狄寒生是个天生的同性恋,而周祖望恰好是他喜欢的类型。

    等到喜欢上了,也就无所谓什麽理由。

    看见了,便是欢喜。见不到,就会失落。

    那个教美术的老头子,虽然整天半眯著眼睛,却好像什麽都能注意到。包括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追逐著周祖望的视线。

    他刚进高中时,因为才遭遇重大变故,周末不愿意回去近在咫尺的家,总是泡在学校里。校友捐助的那座藏书量丰富的图书馆就成了他消磨时间的去处。那个时候学习还没有紧张到周末也全天上课的地步,因此到了周六周日,留在学校的同学基本都是像周祖望那样,从附近的县城考来的,回一次家不容易。

    他和周祖望熟识以後,就更加很少回家了。只是偶然在别人都奇怪时,才勉强回去一次:周六走,周日回。

    那段日子,生活忙碌而又纯粹,幸福奢侈而又卑微。不停的做题目,每天都能看到他。没有失去的危险,也从来没想过要“得到”。

    他只是想在他身边,久一点,再久一点。

    美术课上的一张肖像习作纪念,按照老师的希望,是他能就此放下,不再执著於这样无望的感情。可是他那个时候,又怎麽会往心里去呢?他隐约感觉一直未婚的老师与他也许是一类人,所以才忍不住提醒他不要再纠缠。可是,他不愿意。

    他不甘心,不甘心只是朋友。

    年少气盛,所以才有气魄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直的人永远不会弯,他不愿意相信。所以周祖望应该得到那个直升的名额,这才能确保他和他能在大学里继续作同学。他费尽心机,只是为了能呆在他身边。现在一切都结束了,退回起点,而後只能背道而驰。

    他好像置身在那个画册勾勒的世界中。

    创世纪之後,基督召集万民於身边,分辨善恶。

    他,终将经由末日的审判,坠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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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寒生站在门口,有些迟疑。他知道就这麽进去,周祖望也不会把他赶出来。但即使只是看到对方躲避的嫌恶的眼神,他想,自己也无法忍受。

    从祖望的房间里仓惶跑出来後,一直好像被沸油煎煮著。

    到黎明的时候,他终於忍受不住等待死刑宣判的煎熬,从家里跑了出去──其实那只是他借来栖息的地方,从来不算他的家。

    他总是奢望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而且,从来不吸取教训,死不悔改。

    在外面游荡了一整天,他终於还是下定了决心。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如果自己就这麽走了,一辈子都不敢再见祖望,那麽心存希冀,一辈子都会後悔。就算是死心,也该明明白白,干干脆脆。

    他人站在门口踌躇著,手却下意识地摸出钥匙,插进了锁孔里。轻轻一扭,门应声而开。狄寒生沈到谷底的心因为这小小的细节而略生希望。

    祖望没有换锁。

    他难道没有把自己列入人品卑劣心理扭曲的黑名单麽?

    狄寒生推开门,随即听到了厨房拉门移动的声音。在油锅刺啦刺啦的伴奏下,周祖望有些憔悴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

    他心虚地避开了周祖望的视线,可是余光一瞥,也能看到男人像是什麽都没发生过的自然神态。狄寒生眼神飘了飘,重新镇定下来,看向周祖望,见对方眼里的询问之意,赶紧说:“我想起来有些事,所以回去处理一下。没来得及和你说一声。”他想起自己因为害怕面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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