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绿丛林 作者:晚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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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这样僵持着,在感情的角力场上,一个在分合之间进退两难,一个在攻守之间如履薄冰。转眼便到了月底。
牛峰对“研究员改造”计划的结果十分满意,借着五一将至,以犒劳大家按时交齐报告为由,在节前最后一个工作日晚上,搞了个部门聚餐。为了击破流言,同时也为了排解这段时间的郁愤压抑,叶铮铮喝了很多酒。独闯社会久了的女人,不管情绪如何,在酒之一字上,鲜少会失了自制,聚会结束后,叶铮铮仍能勉强坚持踩着“直线”自行回家。一进家门,周自恒就如往常一般,小媳妇似的,边殷勤地摆好拖鞋、拎包接衣,边温柔唠叨——“回来啦”、“辛苦啦”、“今天……哎?你喝酒啦?”。
叶铮铮进了自家的门,才敢放心让紧张的神经松弛,这一个松懈,酒意便散了开来。她看着周自恒,在柔和的灯光下,他的面部线条也似褪去了刚硬,显出了几分舒缓。她又想起那个平安夜,他坐在车上,在昏黄的灯光下,周身罩着朦胧,好似灯塔,自莫奈画中幻化而出。
周自恒见叶铮铮怔怔盯着他,便没话找话般地笑道:“怎么了?看呆了?唉,我最近也觉得自己又帅了很多。”
叶铮铮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嗤之以鼻:“脸皮真厚。”
这带着醉意的眼波流转,似有万种风情,周自恒心口一阵悸动,便有热意在脑海蒸腾。算起来,她已经好久没跟自己这样说话了,她将职场冷暴力那一套全用到了他的身上,他看似谈笑自若,实则如履薄冰。两个人总不能一直这样耗下去,叶铮铮在感情上有多草木皆兵他还不知道?拖久了她的心只会越来越淡。想着今晚倒可能是个突破点,他的神情愈发无赖,声音却愈发柔和:“脸皮不厚讨不到老婆啊。”
叶铮铮酒劲上来,话也不受控制地多了起来:“你想讨老婆,外面有大把大把的女人在等着你。出门左转,好走不送。”
“但她们都不是你。”
“你齐大非偶,我可高攀不起。”
“你不想‘高攀’没关系,你喜欢什么姿势,我都愿意配合。”
叶铮铮一时语塞,突然就想到前两天起床前,她只是在他怀中转了个身,他便突然魔障了一般失控地抱住她,闷哼着蹭了几下,在她愤怒的瞪视下,一脸惭愧、尴尬、懊恼、无奈。她也是个健康正常、食髓知味的女人,周自恒又是这等“绝色”,她哪能完全地坐怀不乱,想到这里,禁不住脸红心跳,又羞愧难当。
周自恒一看叶铮铮的表情,便知“有戏”,立刻试探地勾了勾她的手指,见她没有抽开,便大胆握住,哀求道:“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真没想过要骗你。你说说看,从认识到现在,我骗过你、害过你么?”
“你是不害我,但你设计我,你一直都在设计我。”
“就算我在设计你,除了你的心,我对你也没有别的图谋啊。”
叶铮铮用脑中所剩无己的清明费力想道,他有财有色有脑子,对自己,似乎是没什么可图谋的了。但她仍旧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被他算计了去,犹自忿忿道:“你设计我!你算计我!你设计我的心也是设计我!”
机会主义者周自恒心知事成在即,在她的惊呼声中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卧室:“对!我就是设计你、算计你!你既然算计不过我,还想往哪儿逃?”语气中竟透着从未有过的强势霸道。
☆、心污伤人,心病伤己
叶铮铮一觉醒来,天光已大亮,一瞟床头柜,竟已接近下午2点。前一夜的记忆零零落落,只记得她被抱进卧室,又被扔进浴缸,再被抱回卧室,最后也不知她说了句什么话,本已准备偃旗息鼓的周将军突然又斗志昂扬起来,打破“降兵不杀”的约定,不但重新杀得她丢盔弃甲,更是让她长留极乐、永不回魂。
打了一夜的仗,伤兵铮此刻闻着餐厅飘来的饭香味,只觉得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了舌尖,进而传导至胃,也顾不得去计较什么情感纠葛、杀场胜负,更是忘了身体的伤痛残疾,伸臂蹬腿拉筋,便欲起身。此时,周将军却化身军医,端着饭食翩然而至,伺候着铮伤兵在“病榻”上吃了一顿犒降餐,之后又是伺候着漱口、又是伺候着擦脸,擦完犹嫌不够妥帖,干脆又重新温了条浴巾,把铮伤兵自颈项到脚趾均仔仔细细擦拭了一遍。
待周自恒将她清理干净,拥入怀中时,叶铮铮直觉自己又变成了待宰的羔羊,欲哭无泪道:“劳动节是劳动人民休息的节日,不是劳动的节日。”
周自恒失笑地看着她:“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我以为你会有话想对我说。”转而又失落哀怨地叹了口气:“其实,你说得也没错,我现在就算再想,也真是有心无力了,毕竟是岁月不饶人啊。我还得求你,这两天给我个假吧,别让我耕地干活了,你家的地再好,我家的牛也不行了。”
叶铮铮脸刷地红了:“我说你什么了!”
周自恒神色一凛:“你对我说——都快40的腊肉了,装什么鲜肉!”
叶铮铮这才想起来,她昨天被周自恒鼓捣完了,好像是感慨了一句——“你一个38的演34的,这是演上瘾了吧?都快40的腊肉了,装什么鲜肉。”她皱皱鼻子,犹自嘴犟:“我也没说错什么啊,你至于这么大反应么?”
周自恒一缕一缕把玩着她的头发,轻描淡写道:“我也没做错什么啊,只是让你看看我34岁时的状态罢了。”
叶铮铮立时想到了他那个无缘的前女友和无缘的孩子,不作声了。
周自恒见她沉默了,也自知失言,便搂紧了她几分,认真道:“她之后,我就没再找过女人。”
叶铮铮心中一惊,自他怀中蹭出,俯身坐起,上下打量着他,目光中颇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周自恒如何不知她又在脑补些什么,懊恼又无奈地把她拉回怀中,苦笑着自嘲道:“我那几年一门心思钻到工作里。而且,我那时也有几分自厌自弃,真是清心寡欲地成了圣人,跟做和尚相比就差一个剃度了。”
他这话说得太直白,叶铮铮尴尬了,缩在他怀里,犹自嘴硬:“这话太假了。看你现在这样,谁信呐。”
周自恒目光闪烁,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多年积蓄。”
叶铮铮闻言,蹭地一下缩进被子里,再不肯露出头来。
事情就这样翻篇了。
不然还能怎样呢?叶铮铮略带无奈地想。闹了半个月的冷战,在坚持与放弃的纠结徘徊间,她反而更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心,原来,她早在说“她要他”、“她爱他”之前就已经爱上了他。既然爱都爱了,他又确实没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她还在矫情什么呢?毕竟,二级投资圈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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