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郡王见闻录 作者:华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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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其他人心中才安稳。”
“可是——”
“阿娘,相信孩儿。孩儿留在长安,咱们一家人反而更安全。一则,咱们不至于对长安之事一无所知,可随时互通消息、灵活应变。二则如孩儿这样的晚辈没有什么利益可谋取,安兴公主提不起兴致,自然也不会耗费心力对付孩儿。三则,孩儿早已并非当初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郎了。祖父教的武艺,孩儿日夜勤学苦练,至少足以自保。四则——子献就要回来了,孩儿其实并非孤立无援。”
闻言,阎氏微微一怔:“王郎君?”她自然还记得这位离京的少年郎,他是幼子唯一的知交,与自家人无异,绝对值得信赖。
“是,阿娘莫忘了,子献文武兼备,有他相助,孩儿如虎添翼。”李徽轻轻笑了笑,“所以,阿娘尽管放心。孩儿保证,待到长安之事彻底了结之后,咱们一家迟早会安然无恙地团聚。”
阎氏终于恢复了往日的镇静,苍白的脸上虽依旧带着泪痕,目光却再度温和起来。她端详着两个儿子,长叹一声:“大郎,是我错怪你了。仔细想想,我们眼下似乎也只有这条路能走……确实别无选择。说疑心重也罢,自私也罢,目前的情势的确有些异常。若能离开长安,自然再好不过。”
“阿娘莫非曾听二世母提过甚么?”李徽想起宴饮时王氏的神情。
阎氏苦笑着回道:“她只是语焉不详地说,她后悔了。她从前百般不愿去封地生活,所以说服了儿女们一同苦求,越王兄却始终坚持己见。后来阿翁临终时改了主意,她心里还觉得很庆幸。只是,事到如今,却忽然越来越不安了,总觉得越王府危机重重。”
“越王府……”李徽略作思索,“阿娘与阿兄尽管放心,若有万一,我会暗中想法子的。”
阎氏微微颔首:“到时候你尽力而为便是,只需无愧于心即可。既然此事已成定局,便随你们兄弟安排罢。不过,须得见到王子献之后,我才能放心离开长安。待他回到京城,你便带着他来见我们罢,我有些话想嘱托他。”
听了她的话,李欣不自禁地皱起眉来,而李徽自然点头答应了:“孩儿明白。”
漫长的中秋之夜终于即将过去,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李徽不由得略松了口气。张傅母跟着他走进正房,有些迟疑地从袖中取出了一封叠成方胜状的信:“三郎君,这是傍晚时分,自称杜家仆婢的老妇送来的。”
“杜家?”李徽微怔,接过那枚方胜。
淡淡的香气袭来,依稀有些像佛前燃的檀香。若非张傅母提起,他几乎忘了,自己还有一位早已定下的未过门的王妃。
第107章 首次见面
“大王,自从那个送信的老妇出现之后,某等便开始追查她的身份。如今已经能够确认,她确实是杜家世仆,奉了杜娘子之命而来。”几位大汉拱手行礼,为首者沉着地回报,“据某等所知,最近杜家并未出甚么大事,故而也不清楚为何杜娘子会如此突然——”
李徽凝视着已经展开的信件,上头的簪花小楷秀致非常,措辞优雅而平淡。清浅的檀香气息仿佛在鼻尖缭绕不去,他的眉头不由得渐渐锁了起来:“再去细查,杜家定是出了甚么变故。你们若是查不出,便送信给孙榕与孙槿娘兄妹,他们或许会有探听消息的门路。”
自从口头约定婚姻之后,濮王府与杜家便形成了默契,暗中开始筹备婚礼。不过,因着太宗皇帝驾崩,李泰与阎氏都须得守孝三年,李徽也并不愿意自己守孝一年就立即成婚。于是,这桩婚事便顺理成章地延迟到了今年。然而,二月初的时候,皇家尚未正式出孝,杜家祖母便逝世了,婚期继续延迟——这也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当年王子献便曾经提醒过他。
迄今为止,他与杜娘子从未见过面,更不曾私相授受,倏然收到这封相约见面的信件,心里自然十分疑惑。且不说如今杜家尚在孝期之中,并不适合私下约见。单看约定的日子就在两日之后,如此之紧,便显然是遇到了极难处置的情形,才会这般迫切。种种迹象均说明,一位仅仅只是想见一见未来夫君的世家小娘子,应当绝不会私自写下这样一封信件。
待部曲们离开之后,李徽对着那些簪花小楷看了许久,心底倏然升起些许烦躁与无奈。这是他未来的王妃,他确实应当竭尽所能为她解决所有难处。但只要想到未来数十年都要与这个陌生女子一同度过,他便不由得回想起前世种种来。
婚姻乃结两姓之好,是两个家族之间的利益相交,或许更涉及到许多人的隐秘心思,涉及到权衡与暗示。然而,却很少有人真正思考过,这样的婚姻,新婿与新妇是否都愿意?他们的所思所想,又被置于何地?按礼制而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最为重要,而他们仅仅只需要从命,接受其他人安排自己的人生。他几乎从未听过有人质疑,这样的礼制是否合情合理。
同床异梦的日子,他已经不想再过了。而且他如今并没有心思——往后或许也没有时间,逐渐适应一个陌生女子进入他的生活当中。或许,一时之间,他也很难成为一位足够好的夫君。
“阿兄,你在想什么?如此出神?”有人在书案前坐下来,挑眉笑问。
李徽抬眼望去,却是长宁公主。他怔了怔,忆及昨夜中秋夜宴上发生的事,也隐约猜出了她此行的目的:“悦娘,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能想到这些,说明你确实长大了,考虑事情越发周全了。”
虚岁已然十三的长宁公主,如今正帮着杜皇后打理后宫。杨贤妃与袁淑妃为获得协理宫务之权争夺了许久,在圣人面前几乎什么招数都用过了,却仍是抵不过她的几句话。经过这么些年的磨练,她也渐渐流露出了独属于自己的风华。昨夜宴饮里众人的交谈,她又如何可能忽略?又如何可能不曾细细想过其中的缘故?
长宁公主微微苦笑:“阿兄,昨夜我辗转反侧,也不知自己猜得对是不对。但无论是对是错,我觉得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愿咱们兄妹之间因此而生分……我们之间,与他们是不同的。”
“当然不同。”李徽笑着回道,亲自给她斟了一杯杏酪,“迟早,我们都须得敞开心扉直言此事。你选择坦然相对,我十分欣慰。毫无疑问,叔父是一位慈爱的父亲,待你们姊妹极为疼爱,与叔母亦是鹣鲽情深。与他相比,我阿爷或许有些任性天真,或许有些不称职,但他对我们而言同样很重要。”
“他们是同父同母的兄弟,瞧起来相处亦十分融洽。当年祖父驾崩的时候,叔父甚至主动将兄长留在长安,方便照顾。迄今为止我阿爷也过得很是自在,几乎无忧无虑。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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