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真 作者:沈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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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端详佛像上的纹饰时,阿善会体贴地停下来等他。
有游人和香客从他们身边经过和停留。
善男信女们,三三两两结伴下跪,表情虔诚地磕头,口中念念有词。
阿善悄声对他说:“其实正确的烧香方式要等男人先拜完,女人才能拜。不过现在是不讲究了的。”
“……你信佛吗?”
一口气逛完了五座大殿后,两人坐在树荫下的一处凉亭中小憩片刻。
水渠中的红鲤,在热浪下时不时窜出水面。
阿善在看鱼,霍振在看她。
他绞尽脑汁,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闲聊的话题。
“我吗?”阿善一只手搭在栏杆上,半边身子趴在上面,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悠远。
“我也不清楚,信不信呢……”
这个问题其实她自己也不甚明了,“人需要信仰,尤其在灾难和痛苦面前,信仰在绝境时是一种力量,它确实能拯救人,但最终拯救人类的会回向自己。佛讲断舍离,讲四大皆空,可是人世的很多问题,不是出世就能解决的,问题它总在那里……所以,我也很困惑。也许我还没有明白它的真意。”
霍振思索了片刻,“你说得对。”
“你渴了吗?”阿善注意到他干燥的嘴唇。
天还是太热了,霍振下意识地抿了抿嘴, “有一点。”
他马上又补充了一句,“没事的,还能忍。”
少女率先站起身,拂平裙子的褶皱,然后调皮地对他眨眨眼,“走吧,我们去补充些水份。”
*
位于半山腰的斋堂后面,种着几颗蟠桃树。正值当令,树下掉落着许多来不及采摘,虫鸟啃噬过的果实。
阿善围着一颗蟠桃树转了一圈,对身后的少年说:“挑大的,颜色红的摘几个吧。”
霍振应了一声,走到离她不远,斜对面的一棵蟠桃树下。
阿善已经选好了目标,踮起脚尖,拿手去够。
于是,当少女绷紧身体,努力伸长了手时,毕露的身体曲线像一张华美至极的弓。
天鹅般修长的脖颈和肩膀呈现出一种完美的流线型。
腰间无意泄露的那一截春/色,结结实实撞进了对面少年的眼中。
9.奇怪的母女
平坦纤瘦的小腹,连那颗椭圆形的肚脐都那么清晰可爱……
男生藏鞋子里的脚趾,情不自禁地微微蜷缩了一下。
向来稳重的少年,呆愣几秒后,羞窘地别过头,脸颊的热气却悄悄蔓延到了耳后根。
过了好一会儿,犹自恍恍惚惚的少年,听到了少女的问话:“我摘好了,你呢?”
“……我也好了。”
霍振左右手各攥着几颗果子,暗吸了口气,佯装淡定地回身。
猝不及防之下,他又猛地别开眼。
男孩的手大,阿善的果子却是用衣服兜着的。
“你很热吗?脸这么红。”
少女走近他,察看他的神色,担心地询问:“不会中暑了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不。
“没有中暑……”脸烧的少年偏转视线,不自在地抿了抿嘴,“我很好,没事。”
奇怪的女孩子。
刚才明明那么优雅有礼,为什么在他一个大男生面前可以这么大意,不拘小节啊?!放下你的衣服啊……
“那走吧,水龙头在斋堂那边。”
少女坦荡荡,对于少年的欲言又止一无所觉。
……如果刻意去提醒,会变得很尴尬的吧?只好尽力避免将视线落在那一截莹白的腰上。
*
斋堂的人都认识阿善,看到她很热心,找了个干净的果盘递给她。
阿善顺便帮他讨了杯水。
霍振原本以为这种不起眼,个头小小的水果不会太好吃,没想到洗完后却很水灵,味道也很清甜。
桃汁溢到了指缝,呼吸间满是水果的香甜。
少年少女相对而坐,吃完了所有果子,才心满意足地停下来。
阿善突然想起来,提醒喝水的男生:“你们要点带土特产回去吗?山脚下有个戴草帽的老爷爷,卖的黄桃味道很好,个头也很大,可以买一些。”
少女的唇珠饱满,天然挺翘的优美唇线,仿佛自带笑意。
刚刚吃过桃子,嘴唇粉粉嫩嫩的,泛着水润的光泽感,说话时有隐约的果香气。
霍振不动声色地挪开眼,点点头,“嗯,我记住了。”
阿善瞅了他一眼,笑,“顺序错了。你应该先喝水,再吃桃子的。有没有感觉水喝起来有点儿苦?”
“不苦。”
很快,水也喝完了。
“差不多了,我们回去?”阿善征询他的意见。
霍振抬手,看了眼电子表,时间掐得刚刚好。
*
回到寮房,他母亲已经谈完了,规划图和选址也都看过了。
刚喝了半盏茶,看到他回来,便准备告辞。
慈云居士将他们送至门口,被留步了。
走出了一小段后,霍振忍不住回了头。
他看到居士站在檐下,垂首望着自己的女儿,声音平板无波,“……少喝点可乐啊。”
“嗯。”少女淡漠的声音在他身后缓缓响起,“知道了。”
奇怪的母女。
☆、拾陆
拜完菩萨烧好香,再买上两箱黄桃和甜瓜等特产,一行人便启程回家了。
“我想起来了!”
车里,霍辛蕊突然大喊了一声。
正望着车窗外,沉浸在思绪里的霍振吓了好大一跳。
他转头瞧向母亲,“什么啊?”
“我知道那女人是谁了!”霍辛蕊摘下墨镜,有点激动,“阿振,你知道徐斯案吗?”
“什么案?”象牙塔里的少年,平时不会注意这类刑事新闻。
“徐斯案。”
“那女人以前的丈夫,叫徐斯,曾经是我们魏源市的首富。”
当初扑朔迷离的案件,现在已经鲜有人提及。
*
少年抱臂,不动如山安坐着,耳朵却动了动,安静地听母亲述说着陈年往事。
“大概十年前吧,一手创立泽成集团的徐斯,突然失踪了。几天后警察才在郊外的一处偏僻的树林里找到他,据说是遭人绑架了,□□被洗劫一空,犯罪金额高达5亿元。”
霍辛蕊陷入了久远的回忆,缓声道来。
“可是四年后,徐斯却被魏源市的警方带走了。徐斯名下的财产和企业全部被查封冻结,一千多个员工全部遣散……当时这个案件轰动一时。十几名官员甚至写联名信要求判他死刑。不过岩省的律师界却自发组成了律师团,为他向最高院法官陈情,恳请刀下留人。”
真是好大一出戏。
“真没想到她居然在普度寺。”霍辛蕊用镜脚轻敲着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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