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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5

    沧桑知锦华 作者:陈小菜

    分卷阅读35

    过脉,道:“想是受了惊骇,或是大喜大悲,并无大碍,只是心绪激荡,血乱神惊。熬些安神汤即可。”

    碧落听了,恭送太医出殿,又吩咐备着安神汤,回到寝居,却见齐予沛端坐穆子石床前,正拿着一卷书看。

    碧落想了想,道:“殿下想必也累了,要不要躺着缓一缓?”

    齐予沛道:“不必,我在这儿等他醒来还有话说,你们都下去。”

    穆子石醒来已是掌灯时分,慢慢睁开眼,眸光流转开,定睛看着齐予沛,虽脸色苍白,眼眸却是皎皎湛湛:“殿下,刚才你说的,我都听懂了,也想明白了。”

    齐予沛一笑,搁下书,坐上床去拍了拍膝头:“过来。”

    穆子石爬过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小猫也似趴在他的胸口,脸蛋蹭了蹭,仰起头问道:“你怎么会知道那些事?”

    齐予沛道:“我猜的,不过就算不十分对,至少也对个七八分。你若不信,待你大些亲自去问穆夫人。”

    穆子石道:“我信的。殿下说的,我都信。”

    静默片刻,心中酸楚,终是不肯绝望:“可你那日为何不跟我父亲说清楚?让他知道自己错了?”

    齐予沛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子石,不是什么事都说得清楚的。一则当局者迷,我就算说了穆勉也未必信,二则他本性自私怯懦又固执冷酷,船至江心已是不能回头,说了他必定不愿意信。再说人岂有不惧一个死字的?他自是宁愿将你远远逐走,也不愿冒被你刑克而死之险。”

    穆子石冰雪聪明,岂不知穆勉早对自己全无父子之情?骨肉凉薄至此,反倒齐予沛却将自己视若珍宝,一时怔怔道:“你为什么就不怕被我刑克呢?”

    齐予沛的笑容有些古怪:“我怕不怕,结果都一样。”

    穆子石双手搂着他的脖颈:“殿下,你对我真好,特意找三个卦师,就为了让我知道,我不是什么不祥妖孽……”

    说着微有哽咽:“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

    齐予沛轻笑道:“嗯,你根本不必信那些……穆夫人那一出,不过是宫中朝廷玩剩的小把戏。子石,你是个好孩子,不是什么孽障妖物,这心结解开了,以后都开开心心的,我就很欢喜了。”

    穆子石嗯的答应着,含着眼泪灿灿一笑。

    齐予沛细细打量着他一张小脸,只觉眉眼口鼻无处不精美绝伦,一时心中满满的尽是狠毒的温柔,几不可闻的低声道:“穆子石,你无父无母无家可归,是我把你捡回来的,也只有我待你好,你这颗心这个人,连骨头渣子都该是我的,我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就是哪天我不在了,没人记得,你心里还永远都有我。”

    穆子石模模糊糊听不真切,只觉他声音纵是压低了,仍清溪流泉般洁净悦耳。

    这世上若有神祇,那便是齐予沛,齐予沛无论存亡,都是穆子石此生不可动摇的信仰,只在心里最深处,永不凋零。

    腊月十九一声鞭炮响,衙门宫里都封了印,宫门贴了门神,摆放将军炭。

    将军炭是选用能工巧匠将木炭碾碎,配上各式香料,塑成二尺多高的秦琼尉迟、判官钟馗,裹以绸缎饰以金彩,只露出黑脸黑手,成对立在皇宫各处门口,镇邪避煞。

    穆子石好奇不已,特意跑去观摩良久,陪着炭将军守了半个时辰的宫门,冻得冰棍儿也似被齐予沛着人拎回东宫。

    穆子石第一次正经丰盛的过大年,激动不能自已,开了锁的猴子一般,乌世桂却不管什么过不过年,仍如平常要求严格,看着欢蹦乱跳的穆子石,嘴痒想训手痒想揍,怎奈穆子石实在乖觉,功课一点儿不曾马虎,乌世桂磨牙半晌,只得板着脸孔斥道:“圣人门徒,储君近臣,当淡泊宁静,明志致远……你这上窜下跳的,当东宫书房是大戏台子还是茶楼酒肆?”

    刚好太子自封印免政后,百无聊赖,竟陪着穆子石上课,一听这话,忙笑道:“子石还小,本性贵乎天真自然,先生且容他两日罢。”

    自己好容易才彻底解开穆子石的数年心结,怎能让这冬烘先生又把他逼得郁郁不乐?

    乌夫子一口气堵在胸口,刚巧昨儿晚上猪头肉老酒吃多了,一出宫回家就上面不通下面狂泻,穆子石本该腊月二十一彩服日这天放年学,乌世桂一倒下,提前一日迈入了流金岁月。

    第二天穆子石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碧落一边笑一边说:“可算是醒了,你再不起床,世子殿下送来的好玩意儿可要被他们吃光了!”

    穆子石伸着懒腰,有些迷糊:“世子殿下?”

    碧落刮了刮他的鼻子:“记不得了?烽静王世子啊,你还是他抱回来的呢!”

    穆子石大喜,一蹦就要下床:“我要去看看!”

    却被碧落一把按住,里里外外捯饬得漂亮暖和,活像只喜洋洋的白面包子,又扣上一顶狐皮小帽,这才放他离了床。

    穆子石却摊开两条小胳膊:“东西呢?无伤给我的,都在哪儿呢?”

    碧落收拾着被褥:“外间屋里,太子殿下正等着你哪。”

    年前烽静王齐襄循例给皇帝敬献上礼,齐无伤远在雍凉,却想着穆子石,给他也单独备了一份,专门让人送到昭旭殿。

    齐予沛正端坐桌前,随手把玩一张小小的鹊画弓,看穆子石扑过来,淡淡道:“都是三哥给你的,你瞧瞧,可趁心意?”

    穆子石接过弓,拽了拽没拉开,觉得有些丢面子,憋足了吃奶的劲儿,又用力一拉,颤巍巍的勉强开了足有半寸,胳膊却酸得不行了,当下嘟着嘴抱怨:“这个不好!”

    齐予沛笑道:“这张弓铜箍玉角、鹿胶犀弦,三哥显然是花了心思的,就落个不好二字?”

    穆子石虽拉不开弓,心里却爱不释手:“射是六艺之一,我权且留着以后好好学就是。”

    齐予沛冷眼看着,慢慢张开手掌:“这个……你得好生谢谢三哥。”

    穆子石凑过去一看,见只是一个小小的圆形森白骨珠,通体镂空镶嵌黄金,花纹极似凤凰羽毛,跟宫中种种精巧别致的饰物相比,略显平常粗陋,但不知为何,见着这颗骨珠,竟有种似曾相识的奇异感觉,不由自主的伸手握住,手心隐隐发热,问道:“这是什么?”

    齐予沛拈起桌上书信:“是蒲满乌一族中,历代丹华翎所佩之物,你母亲是灭族前最后一个丹华翎,昔年她被卖入中原,却不想这颗珠子仍留在了塞北,辗转流落,被三哥无意寻到。”

    穆子石感激无比,暗自决定,再也不嘲笑齐无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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