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末日进行时 作者:茂式豚肉酱烧饼

    二十八.农村悠闲度假生活（下）

    在买饮料喝的时候偶尔总会遇到这样的意外——打不开瓶盖，即便是把手指都磨得通红发痒了，那瓶盖就是死活也打不开，尝试着变化各种姿势和方法，比如把瓶子搁在膝盖上，又比如拿块布来包住瓶盖，再比如一个人打不开的话就再叫另一个人帮忙，通常要是采取最后一种方法，就总有人能够在最后把瓶盖打开。

    原因无他，只是纯粹因为经过了前边的人的努力，瓶盖已有些松动了罢了，而往往用这种方法打开的瓶盖，最后打开饮料瓶的总会是自己，当大家都已经快要放弃的时候，只要自己坚持，瓶盖就总能在最后轻易被打开。

    但要是一个人使劲扭，往往，这瓶饮料最终就只有被扔掉的命。而此时此刻站在多多身边的陈嘉音，其满腔欲诉之情，就似那怎么也打不开瓶盖的饮料，本来都已经快要打开了，可偏偏却又有个小颗粒塞在了缝隙里，把瓶盖咬得死死的，让陈嘉音忍不住就要甩手把这瓶烦人的饮料扔掉。

    “嘟——”正在陈嘉音想要转身甩手把饮料扔掉时，多多却一把叼住了陈嘉音甩出的垃圾，用它那尖锐的鸟啄勾起陈嘉音的衣角，把她甩到自己的背上，趁她还没撑起身来之前展翅高飞，直朝向羽高速飞去，当陈嘉音好不容易把坐姿调整好想要落地，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多多带到半空去了。

    “多多！快把我放下！”陈嘉音慌乱挣扎，眼看着自己与向羽的距离越来越近，她急得就直想往下跳，但就着月色瞧瞧脚下的地况，满目的树影婆娑，旗山村内的房子都缩得跟只蚂蚁似的，静静地躺在布满大树的密林里，要是在这个高度摔下去，那肯定是必死无疑。

    对于死亡的恐惧让陈嘉音心里产生了点害怕的感觉，赶紧坐好扶住多多的脖子，把头埋在它的绒毛里，陈嘉音不停地大口深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已减轻自己低头看地面时内心涌出的恐惧感。

    “嘟——嘟嘟——”多多迎风放声高鸣，成功唤住了在前疾飞的渡渡，放缓速度等待自己的幼儿，渡渡在转头望向多多的瞬间却从自己背上的主人眼里瞥见少有的怒色。

    “嘟？”渡渡以啄轻碰向羽扶住自己脖子的手掌，反复摩挲，想要通过亲昵的举动来使主人的心情变得舒畅，向羽见状笑着渡渡的头，跟它示意自己并无大碍后，便让渡渡掉转方向飞去跟多多汇合。

    但陈嘉音却还没有准备好，她压就不晓得自己该跟向羽说些什么，于是当多多跟渡渡碰头以后，她只能尴尬地傻傻坐在多多背上，低头盯着母子俩亲热的画面，心里却憋得慌，“你、你这么晚还不睡？”

    好不容易找了个话题，但似乎却并没有勾起向羽多大的聊天兴致，虽然陈嘉音心里宁愿向羽什么都不说，可她又隐约觉得她们之间必须得说些什么。

    “睡不着，出来吹吹风，那你呢？”向羽的回答很生硬，也没有任何音调起伏，一切的表现都足以证明他还在生气，轻轻捉住多多的脖子，陈嘉音稍微把身子往多多背上靠，小声支吾道：“嗯……我、我也是……”

    “哦。”草草应了陈嘉音一声，向羽稍微提了渡渡的脖子一下，示意它继续往前飞，“那我先走了，你吹完风也快点回去睡吧。”

    “嗯……”最糟糕的展开，但陈嘉音却真的不晓得该如何跟向羽谈下去，他还在生自己的气，而且也没有要和自己谈的打算。她不明白，为什么男人能这么记恨，平日虽然一般不容易生气，可一旦生起气来，就没完没了。

    向羽有脾气，她陈嘉音也有，虽然心里很过意不去，但凭什么她要在这个时候示弱？既然向羽已经说了要走，那么她也不想跟他再说些什么了，学着向羽提提多多的脖子，陈嘉音倾身对着多多故意大声喊道：“多多，我们到那边玩去！”

    “嘟……”可多多却似乎不愿与渡渡分开，渡渡也不愿让儿子在夜里单独冒险，于是虽然背上的两人不断催促自己飞走，可渡渡跟多多还是轻轻扇动着翅膀停留在半空，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分开。

    负责飞的不愿分开，骑着它们的，自然也就没辙了，无奈地轻抚渡渡的脖子来稳定它的情绪，向羽柔声哄道：“好好好，我们一起回去吧，怎么样？”

    “嘟——”渡渡闻言兴奋高鸣，转身领着多多就往向羽的住处飞去，陈嘉音被多多载着，还不能很熟练地控制多多，于是也只能任由多多跟着渡渡飞回自己住的地方，幸好两只渡渡鸟一前一后飞着，要不然，自己就得跟向羽说话了。

    就着月色看多多跟渡渡脸上兴奋的表情，陈嘉音总觉得它们是有意让她跟向羽在一块的，可能它们也觉察到了她们之间的不和气氛，于是就合计让她们和好，可多多跟渡渡不明白，有些时候，两个即使在一起，没话说的，照样还是没话说，很多事情，都是强迫不来的。

    渡渡领着多多在半空盘旋了好几圈才滑翔降落，而一开始保持的一前一后队形在不断的盘旋中也渐渐变样，前后距离逐渐拉近，直到她跟向羽并肩坐着绕了两圈，陈嘉音瞥到向羽稍微用力夹了渡渡的身子一下，两只渡渡鸟这才开始准备降落。

    回到地面，两人默然从渡渡跟多多身上跳下，分别谢过渡渡和多多，两人又十分默契地分头走向自己的房间，就连她们本人或许也还没察觉，甚少有人能闹别扭还闹得如此有默契。一起下鸟，一起伸手抚渡渡鸟的脖子，一起跟渡渡鸟告别，一起目送渡渡鸟飞走，一起转身走回屋，就连脚步，也是一起迈的左腿……

    虽然有意要与对方分开甚至隔离，可在无意间，她们却早已被对方的一举一动所影响，这种亲密的影响深深地刻印在每一个细节里，平凡普通得就连当事人也觉得理所当然，在这自然的反应跟前，没有谁会去想，原来自己跟对方的默契早已到达那个程度了啊……

    甚至连晚安都没有说，向羽跟陈嘉音一起用力摔门，就连那“砰——”的一声巨响也是那么的同步，没有任何余响，当声音渐渐消散在漆黑的夜晚里时，陈嘉音跟向羽也同时走进了房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换了身衣服，继续在床上滚啊滚，却始终也还是睡不着。

    寂静的黑夜里，二人卷着被子在床上无聊翻滚，脑中所想的，却并非身外的种种谋与将来，二人所纠结的，就只是刚刚的对话很冷，有点糟糕，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因此而生气？不知道这样的处理是否妥当？明天一早起来该不该跟对方说话呢？要是说话又该聊些什么呢？早知如此，在多多跟渡渡硬要载自己绕圈的时候，就跟对方说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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